“这事为什么不跟兰姨说?”赵徽英疑惑地问。
“兰姨这十多年来为了关家牺牲了很多,不需要再让她烦恼这种琐事,何况这原本就是我这个一家之主,也是当兄长的人该来设想的。”关轩海是自愿担起所有的责任。
赵徽英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就因为你不说,以为是一番好意,反而让兰姨无法安心,既然你们那么亲近,更应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或许真像你说的这样,我会好好想一想。”关轩海认为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么你呢?你愿意把心事告诉我吗?”
“我……没什么心事。”她逃避他的问题。
关轩海来到她面前,见赵徽英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更加断定他猜对了。“你还隐瞒着什么?”
“我没有!”赵徽英娇喝。
“你有!”关轩海一把扣住她的肩头。“把你的心事告诉我,让我帮你分担,我绝对会帮你的。”他真的想知道赵徽英为什么防卫心这么重,也不相信别人,其中一定有原因。
你能帮我把赵家的一切抢回来吗?赵徽英多想这么问他,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和权利要求关轩海这么做。
“告诉我!”关轩海低吼。
赵徽英摇了摇螓首,就是不愿意说。
“你……”他早晚会被这个女人给气疯了,可是既舍不得打她,也不可能对女人动手的情况下,关轩海做了自己一直以来就想做的事,毫无预警地俯下粗犷的脸孔,吻住赵徽英的红唇。
这个突来的举动让赵徽英娇躯一僵,旋即抬起右手,往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清脆的声响让关轩海清醒过来。
“你……无耻!”她饱含羞辱地朝关轩海娇吼,然后转身奔出帐房。
僵在原地的高大身躯并没有追上去,只是伸手抚摸了下挨了耳光的左颊。
“这次真的是我活该……”关轩海相当懊悔自己做出这么失去理智的行为,无法再用喝醉来当借口塘塞,可是他真的是情不自禁,就是想要多了解她,知道赵徽英受过什么委屈,有谁欺负过她,不管是什么,他都会为她拚命。
这不只是喜欢而已……而是好喜欢好喜欢,比他想像中还要来得喜欢,不会有别的理由了。
这一刻,关轩海可以确定,对她不只是欲望而已,还有着更深的感情,想要给赵徽英一个名分,让她能够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受他的保护。
用力敲着自己的脑袋,关轩海努力想着该怎么道歉,该怎么弥补所犯下的错误,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她,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
第5章(1)
当关轩海来到芙蓉舫的后舱,这儿便是用来当作寝房,他先试探地敲了下紧闭的门扉,想确定赵徽英在不在里头。
“……走开!”里头传来模糊的哭音。
她哭了!关轩海更加痛恨自己,只能低声下气地求道:“拜托你开门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赵徽英用巾帕捂着唇说:“我不想听……”
“我会负责的!”他大声地吼道。
在房里的赵徽英听见这句话,忿忿地打开房门。“不必!”这个男人只当自己是那些青楼女子,可以任意地又搂又亲,她才不想因为这样就嫁给他。
没料到她会一口拒绝,让关轩海更加不知所措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他还以为赵徽英会很高兴自己肯为那个吻,为毁了她的清白而负起责任,不是应该这样吗?为什么她的反应跟其他女子不一样?
“就当作……刚刚的事没发生过。”赵徽英美眸泛红地说。
关轩海怪叫道:“什么?可是……明明就发生了……”他还能感觉到她的唇有多软多香,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过?
“你不肯的话,我马上离开。”这个男人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吻,只是因为自己唾手可得吧,说要负责,或许也是为了关家的面子,不想落了个轻薄的恶名,所以赵徽英只想忘记方才所受的屈辱。
“你不能走!”关轩海低吼道。“我当作没发生过就是了。”只要她别再生气,别再哭就好了。
闻言,赵徽英红着眼眶瞪他一眼,又把房门用力关上,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水,因为泪水中包含着哀伤和失落,这种被人施舍的滋味,真的好难受,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悲。
瞪着眼前紧闭的门扉,关轩海只能苦恼地抱着头,在房外来回踱着步子,嘴里还念念有词。
“难道我说要负责也不对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还是……她真的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连嫁给我都不愿意?”
他实在不知道该拿这个叫赵徽英的女人怎么办才好,不过关轩海唯一知道的是这辈子在她面前,是怎么也威风不起来了。
就这样,关轩海在房门外徘徊不去,想要再上前敲门,又怕惹得赵徽英生气落泪,过了好半天才离开,决定等第二天她的气消了一些再试试看。
到了翌日早上,他就像头烦躁不安的猛虎,在碧波湖不远的回廊下来回踱着步子,因为在这里可以看见从芙蓉舫里走出来的纤影。
“待会儿见到她,一定要她听我解释……”关轩海口中低喃着。
当他终于见到想见的人步出了芙蓉舫,一颗心跳得又急又快,直到赵徽英在回廊的另一端出现,关轩海马上假装正好要从这一头走过去。
赵徽英自然也注意到他正迎面而来,娇颜先是一沉,接着莲足旋了个角度,又往回走了。
看到这个情形,关轩海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不管她听不听,都要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你……”可是才说了个“你”字,却在见到赵徽英哭肿的眼皮,和苍白的脸色时,后头的话全卡在喉咙了。
她不想跟他说话,继续往前走,又回到芙蓉舫内。
没关系!今天她的气还没消,那就等明天,关轩海这么勉励自己。
又过了一天,他匆匆地往碧波湖的方向走,在半路上就遇上赵徽英了。
“见过大少爷。”赵徽英冷淡地请安。
“我……我想……”关轩海嘴巴一张一合,心里愈急,就愈难开口。
“请恕我还要去九小姐那儿,先失陪了。”她板起娇容说。
“呃……好……”你在“好”什么,一点都不好!关轩海气自己在她面前,就变得这么笨拙。
而接下来两、三天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关轩海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要怎么做她才肯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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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杭州的夜晚是愈深愈热闹。
“关兄,怎么了?”李公子一派风流倜傥地踏上摇月坊门前的石阶,却见身后的关轩海站住不走了,于是回头问道。
关轩海抬眼觑着摇月坊内的灯红酒绿、美女如云,要是让赵徽英知道今晚他又来到这勾栏院,更会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只要想到那天在帐房内,他一时冲动的亲了她,这几天赵徽英只要远远的见到他,不是扭头往另一头走,便是冷淡客气地请安,要不就是假借忙碌而离开,连跟他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这种情况就好像有股郁气堵在关轩海的胸口,憋得他想要对赵徽英大吼,要她别当他是无耻小人,他不是,真的不是。
“今晚就不进去了。”关轩海摇了摇头说。
李公子不禁失笑地问:“难不成又是关兄府里的那位‘帐房姑娘’连上青楼的银子都不肯给你?”
“当然不是……”是他根本不想来,以往总是勉强自己,可是今晚连虚应敷衍一下的心情都没有。
“你已经多久没来了,今晚的帐就由我来付,关兄尽管好好享受……走吧!走吧!”说着,李公子不让关轩海跑了,硬把他拖进摇月坊,一个人来玩有它的乐趣,但是多点人来也很热闹。
老鸨见到关轩海,眼睛就像看到金元宝一样发亮。“原来是咱们虎爷和李公子来了,难怪今晚姑娘们个个心花怒放的……”她热情地招呼他们到花厅内,然后叫来几个姑娘陪贵客们喝酒,务必要让他们满意,才有办法掏光身上所有的银子。
“我敬关兄!”李公子一手拥着姑娘,一手举杯说道。
关轩海意兴阑珊地跟着举杯,不过只啜了一小口,偎在他身旁的姑娘便亲手喂到他嘴边,让他喝光。
“我自己来就好了。”他可不想被灌醉了。
紧偎着关轩海的姑娘可不依了,又倒了杯酒喂他,非让这位贵客今晚留下来过夜不可。“虎爷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到我房里躺躺?”
“我很好。”关轩海将酒杯又搁回桌案。
李公子逗着怀中的姑娘片刻,才把注意力移向对座的关轩海。“该不会又受关兄府上那位‘帐房姑娘’的气吧?”
“没这回事。”他一句话带过。
“那位‘帐房姑娘’的年纪应该很轻吧?”能被称为“姑娘”就表示还未嫁人,李公子才这么断定。“是打哪儿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