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长睫,微微笑着。如果相熟的人此刻在他身边,会发现这跟他平常专研兵阵军法的神色似有同又有不同。他黑色的眼底流着淡淡的光彩,明白地说,那是属于充满情欲的愉悦光彩。
他收起钥匙,去处收藏多年的女儿节玉饰,轻轻抚过冰凉的玉饰。
徐烈风洗完出来,他正倚在窗旁,把玩着眼熟的玉饰,她不由地脱口问着:“五哥你在做什么?”
“我在想,这玉饰能在人体上创造什么奇迹”他意有所指道。
她一脸茫然,上前一看,笑道:“原来是女儿节玉饰。”她想伸手接过,他却一把收起,彷佛此物他将有用处。
他皱起眉,拿过她手里的干巾,让她绕个半圈,细心替她擦起湿答答的白发。她的白发愈来愈长,却没有半点黑。方三郎曾提过的大魏大夫,战事稍歇时他也托人重金请来大魏神医,都说她已无事,但这白发就是黑不回来。
她的黑发半干,他双手自她身后衣里滑进,抚过她无比细致的肌肤,覆住她的胸前柔软,他俯头热情吻上她的项背,她微微喘着气,忙压住他的双手,低声道::“五哥,别在我后面……”
“阿奴不喜欢吗?”他声音半哑着。
她犹豫了一会儿,不愿告诉他,这背后都是她的头发,发色总是……
“我喜欢与你面对面的……”
他眼底抹过一丝恼怒,嘴里平静应着:“阿奴,你知道为何我苦等到夏日才过这春宵么?”
她一怔,顺着答道:“不知道。”
“夏日夜里,不管你在哪儿躺着都不会冷着。”他一把抱起她。“没关系,我们有好几天,可以一一试着,不必在第一次就教你躺在地上。”
徐烈风随时一头雾水,但隐约知道今晚五哥想进一步……进到哪去?了不起就像那一夜罢了,她才窝上温暖的床褥间,就见他又下床去。
她还来不及问出口,烛火就被他熄去。屋内一片黑暗,他又回到床上,低笑道:“现在我们彼此谁也见不找谁,阿奴心里可稍微放松点?”他笑着替她脱了中衣。“彼此一块摸索吧,等你摸熟了,不害臊了,第二次就点起烛火若隐若现,这第三次天都亮了便再来仔仔细细的一回。”
“……”这就是五哥所谓的春宵?耗上一整晚?要她说她会说这是闺房情趣。她心跳如鼓,感觉他光裸的上身压了下来,她轻轻笑着,满足地承受他的炙吻,但没一会儿她笑不出来了,她咬着唇,呼吸急促,拼命在床上摸索着被子,想狠狠揪住,去发现被子早被他抛下床去,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障碍。
她脚趾头缩到都疼了,眸底被逼漾出泪光,她求饶道:“五哥……慢……慢一点”
“嗯?阿奴一时吃不消么?”他移到她的脸前,呼吸与她细绵交错。
她听出他的呼息也略带压抑着,她含泪喃道:“这门学问真是博大精深,阿奴怕是拿不到学士了……我本以为……”本以为那天夜里就是他们两人的极致了。
“你以为什么呢?”他的手指滑到她腰间,似是要脱下她裤子。
她稍微张口又合上了,最后选择不阻止他,这种闺房情趣她不信他是从成人礼学来的,难道是男人本色?
她主动摸到她的嘴,用他俩三年来无数的夜里所互相练出来技巧吻上他。她已有些结实的双臂环在他的头项,身上的柔软偎上他光滑结实的上身。他明显被她分了心神,一切的主动都暂停下来。
“……三天……”他得空,声线沙哑,明显是情欲被她撩动了。
“什么?”她犹犹豫豫,在他腰间徘徊,这所谓的进一步到底进到哪?如果进得太过火,会不会伤了五哥的心?这裤子脱了行不行啊!
他任着她烦恼无比,吻着她的耳垂道:“我左思右想,到底是谁说我成人礼足三日才出去的?”
“……”
“是阿奴吧,那是你几岁?十二还是十三?那时你什么还不懂,以为你五哥事事皆强,连着成人礼也不能输人,就在京师四处妖言惑众说我三日才完成这成人礼,是不?”
“……五哥……”她可不可以跪地谢罪?
“难道阿奴不知道,南临男子洞房花烛夜若比成人礼还长,那就是让新娘子给迷得神魂颠倒,彼此鸳鸯和鸣?”
她浑身一颤。“没有……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小小风俗吧!难道,五哥打算与她窝在这耳鬓厮磨三天半?她……心里也是欢喜,只是,是不是久了点?而且院外还挂着俗到极点的红灯笼,人人都知他们在做什么!三天半后她无颜出去见人啊!
“七天。”他在她耳畔说着。
七天!她僵硬如石雕,那她出去还有没有脸活?
他低低笑着:“总要双倍以上,才能显出阿奴对我的珍贵。”他将她的双手移到他的长裤,催促她继续。
她像个傀儡,麻木地脱下他的裤子。七天……难怪刚才那婢女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暧昧那么淫乱……难怪五哥吩咐她做些补充体力的饭菜,搞了半天边关的熟人都知道了吧?
她很想把他推下床,委屈地缩在角落哭一哭,她怀疑五哥这是变相逼她离开南临……
“阿奴,你我成亲三年,为何今日才能完整的圆房,你知道么?”
“圆房……完整的?”她怎么觉得今日震波连连来?五哥怎能圆房?
“婚缘书上的日子我写上今天。”他柔声道。
她一怔。
他在黑暗里细细描绘着她的眼眉,道:“三年前你我就在杏花村成亲,日子却已超过父兄百日,南临没有这种规矩,但如果有日,你我离开南临,去了大魏,叫人发现这点,对你总是有伤。如今已过三年半,此时成了实在的夫妻也无人可置喙。
“……五哥……这三年来……我跟你……还不算夫妻吗?”那,他心里有这想法,为何当日还要天地为媒娶下她?不如等上三年啊。
他沙哑的声音明显得不以为然。道:“我心里早就当你是妻子,不将你先定了下来,三年变化甚大,谁知明天会发什么事。”
是为了稳住她的心神,让她不再退缩吧。徐烈风低声说着:“从成亲后,我就当五哥是丈夫了,一个心里深爱到有时无所适从的丈夫。”
他闻言,眼眉欢快地弯起。他仍是略略沙哑着:“今晚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这三年没碰你固然是依着大魏规矩,但另一方面,你要是有了身孕,那我决不允许你上战场。”
“……”她沉默好久,才疑声道:“身孕?可是……五哥你不是……”
“我有亲口跟你说过吗?”
“没有,是余延显说……”她猛然瞪凸眼。“难道你没有……”
“萧元夏只是威吓我,他不致让徐家最后一苗真断去。他只是要有个借口能够让你一路好走,同时让那些熟知徐家是劣民的臣子明白,南临劣民徐家已经不会再有后代,不必再赶尽杀绝。”
她张口欲言,美眸渐有泪珠。原来五哥是完好的,没有因为她……没有让她背着一世对不起九泉下的父兄的债……
“阿奴,你欢喜么?”他在她耳边道。
她哽咽道:“我当然欢喜!”
“那,你就用这七天表达出你的欢喜吧。”
她一僵,眼泪猛然缩回去了。
他浅浅一笑,说着:“阿奴,这七天内你完全属于我,这三年多来真是遗憾,居然只有这七天,才是我们真正彼此相守的日子。这七天我们片刻不离,也正好看看你体力的极限在哪,你也不会再担心你一头白发的事。”
“……”她怀疑五哥会穷尽所有智慧激出她体力极限,他非人啊。他果然是个养债高手,过去没见他抱怨过,直到今日才一股脑的索讨利息,够能忍!
“还是,阿奴,你能一刀砍下阴间将军的头,却没体力与我耗上这七天?”他语气不无遗憾。
又遗憾?他怎么这么容易对她遗憾了?这人,想故意激她吧!偏偏她就是心甘情愿地被他激。
“你不想得到我的全部么?就差这么一步……”他诱惑着:“过了今晚,我这全部身心都让你没有遗漏的全夺到手里,你没有这种渴望吗?”
“……”当然有!非常有!太有了!她非常惭愧地承认,她太容易被五哥撩拨了,五哥的每一寸她都想要得不得了!“那……五哥,我们……来吧!”说到最后想要表达自己很豪迈,但她满面通红,完全失去气势!
她为了补回气势,主动拉他要吻他,哪知,不知是她太用力了,还是他顺势而为,竟然他倒在床上,反而她扑上他的胸前了。
这……男下女上,令得她一颤。她这个小家奴是不是平常真的太憋屈了,怎么开始战战兢兢了?
“阿奴……咱们再来一次成人礼吧,这一次,再进一步,成为真正夫妻,你就权充我第一次成人礼的引导人吧。”他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