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姐还好吗?”盛宇珩问。
“方才醒来一会儿,现下似乎又睡着了。”李应天说。
盛宇珩骑到马车旁,轻轻地敲了两下车壁,一会儿映萍掀开窗帘。
“小姐怎样了?”他眼底满是忧心地问。
“主子不太好,热度一直升高,一定要赶紧找个大夫才行。”映萍忧心忡忡地说。“方才醒来一会儿,问了盛公子,知晓公子您没事,便又昏睡过去了。”
盛宇珩的心一揪,自己都病得这么重了,竟然还挂记着他,她到底要他心疼到什么程度才行?
“我们刚刚进了楼城,这个城镇有很多江湖人士出入,你们要提高警觉。”盛宇珩蹙眉说,江湖人士这么多实在有些古怪,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才好。
“公子,我去打探打探,顺便找家客栈。”萧煌说。
“嗯,去吧!小心别惹事。”盛宇珩点头。
“是。”得到允许,萧煌立刻策马朝前奔去。
一行人进入城里最主要的大道时,萧煌迎面回来。
“公子,前面那家永升客栈只剩一间房,我赶紧先订下来了,因为其他两家客栈已经都客满了,永升客栈是因为碰巧有个客人临时退房,才空出那间房的,我已经请掌柜的先去请大夫过来了。”
“带路。”盛宇珩说。
马车在客栈前停了下来,盛宇珩跃下马背,将缰绳交给李应天,人便来到马车后打开车门。
“你们先下来。”他吩咐映荷和映萍,待她们下车后,他跳上马车,蹲在凤盼月身旁,抬手抚上她的额头,热度的确很高。
此时凤盼月低吟一声,昏沉沉地睁开眼,看见他,露出一抹缥缈虚弱的浅笑,双眼又无力地闭上。
“宇珩……太好了,你……没事……”她闭着眼,断断续续地说。
“嗯,我很好,我没事,你安心吧!”盛宇珩低声地说,替她拂去额上被冷汗浸湿的发,拿出手巾替她拭去一头冷汗,将她扶了起来,用披风密密的将她裹紧。
凤盼月靠在他的臂弯,吃力地睁开眼,惊讶地望着他。
“我抱你下车。”他温声地说。
她看着他,他也静静地凝望着她,直到她无力地闭上眼,温顺地倚进他的胸膛。
心一下子颤动了,盛宇珩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将怀里的人儿紧紧地护着,平稳地跳下马车。
好不容易安置好,大夫来了又走,萧煌抓了药回来,映萍接手煎了药,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药也吃下,人也睡着了。
“真是紧张死了。”萧煌有些虚脱,一屁股坐在地上。要是公主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们也没好果子吃,自己赔命是一定的,怕是的连累了无辜的家人哪。
盛宇珩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凤盼月。
李应天看了看,抬手无声地招呼萧煌和映荷、映萍离开,映荷有些不愿,她想留下来照看主子,可是看见公主就连睡着了,手还揪着盛太傅的衣角不放,她还能说什么。
“等等。”在他们踏出房门前,盛宇珩的声音传来。
“是,盛公子有何吩咐?”四人停下,李应天回应。
“应天,你去找店家,看能不能尽量腾出两间上房,若两间太困难,至少也要腾出一间,银子不是问题,若店家没办法,就直接找房客试试,记住不可蛮横霸道、以势压人,也不可与之起冲突,这儿江湖人士多,别惹麻烦。”
“是。”李应天领命。
“萧煌,你去外面探探消息,看看这个城镇为什么出现这么多江湖人物。”
“是。”萧煌也领命离去。
“映萍,你去吩咐店家备膳,等应天和萧煌回来,你们就先用膳。映荷,你去告知店家夜里厨房别熄火,煮锅粥在灶上温着,以备小姐醒来之后肚子饿要用。之后你们用完膳就抓紧时间休息,晚上你们两人还要轮流照顾小姐。”
“是。”映萍先退出房间,映荷垫后,顺手将门关上。
房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凤盼月浅促的呼吸声。
盛宇珩抬手轻轻地抚着她依然发烫的脸颊,眼底的深情再无压抑,盈满了缙蜷的柔情和心疼怜惜。
“快点好起来,你这样让我心好痛。”他痛苦地低喃,俯身将额头靠在她的枕上,贴着她的耳畔,唤着在他心里唤过千百遍的名。“月儿、月儿,快点好起来,我还有很多很多地方要带你去玩呢!”
闭着眼的凤盼月,眼角静静地滑落两滴泪珠。
相贴的耳鬓,感受到湿濡,盛宇珩讶然地抬起头来,看见她的泪。
“……月儿?”他低唤。
长睫轻轻颤动,一会儿,缓缓地张开,黑玉般的眸闪着盈盈泪光。
“宇珩,再喊我一声。”她无力地说,眼底却带着喜悦。
“月儿月儿月儿。”他一迭连声唤道,对她微微一笑,俯身轻轻地覆上她的唇。“我的月儿。”
“比武招亲?”凤盼月靠坐在床上,经过几日悉心照顾和调养,高烧已退,脸色恢复些许的红润,只是身子骨稍嫌虚弱,她正听着映荷说着这个城镇的事,一听到这个新鲜的词,她好奇极了,晶亮的眸闪着兴奋的光芒,拉着映荷的手焦急地追问,“是怎么样的?快告诉我呀!”
“主子,你别那么急啊!”映荷笑道。“听说是棱城首富鸿霖山庄主人徐懋的独生爱女要招亲,因为鸿霖山庄是武林世家,他们不抛绣球,而是用比武,所以这几天城里才会出现那么多的江湖人士,他们全都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
映荷转述比武招亲的现场情况,听得凤盼月一脸向往。
“我也好想去看喔!”她一双眼儿闪着恳求地望向刚进门的盛宇珩。“可以吗?我可以去看比武招亲吗?”
盛宇珩浅浅一笑,走到床边,微弯身将额头靠在她的额头,看着她羞涩地眨着眼,却没有躲开。
一旁映荷已经悄悄退开,红着脸笑着替他们将门关上。
“嗯,烧没有再复发,气色也红润多了。”一会儿,盛宇珩亲了下她的唇才退开,在床沿坐下,“想去?”
“想。”她用力地点头。
“比武招亲总共三日,比一日,休息一日,今天是第二天,来不及看了,最后一天比武是在后天。”盛宇珩将他的剑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只要你能单手拿起我的剑,单手拔剑出鞘,我就带你去。”
凤盼月偏头望着那把剑,她知道他并不是故意刁难她,剑虽不轻,但以前的她是可以轻易做到他的要求的。
“我先试试。”她说。
“好。”他扶着她下床,站在她身后,让她靠在他的胸前,轻声叮咛。“小心别伤了自己。”
“不会,我会小心的。”仰头向后望,对他嫣然一笑。
盛宇珩一时情动,俯身吻上她的唇,好一会儿才不舍地放开她,她已经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了。
“还要试试吗?”他轻笑,在她耳畔低语。
娇嗔地瞪他一眼,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没力气了,所有的力气都被你吸光了。”
“哈哈!”他闻言,忍不住放声大笑。
她惊讶地抬头望着他,一脸惊奇。
“怎么?”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他忍不住问。
“我第一次见你这样大笑。”她喃喃地说。
盛宇珩脸一热,瞪她一眼,手捆着她的后脑将她压进怀里,不让她用那种让他浑身发热的眼神看着他。
“算了,拿不起我的剑也没关系,大不了我抱着你,累不到你的。”他笑说,弯身抱住她的大腿,将她整个人撑高。
凤盼月轻呼,双手紧张地抱住他的颈子。
“别怕,手撑着我的肩膀就行了,我不会让你掉下来的。”他温柔地安抚着。
缓缓地,她将紧抱的双手松开,望进他的眸里。
“相信我。”他望着她。
“嗯。”终于放开,撑着他的肩,直起身子,整个人等于是坐在他的手臂上。
“好高。”
“像这样,你会看得很清楚,不会被前面的人挡住。”他仰头笑望着她说。
“嗯,一定可以看得很清楚,可是……”凤盼月低头怀疑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守礼守节的盛太傅,会当众行此等亲密之事?”
盛宇珩又是一笑,将她放下,双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揽在身前,用额头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为求病中娇妻展颜,有何不行?”盛宇珩微笑地说。
凤盼月欣喜地眨眨眼。他说……娇妻?
“是……我吗?”她不太敢相信,眼儿又开始发热,粉嫩的唇微微轻颤。
“傻瓜,除了你,还会有谁?”他心疼地说,明明是一个开朗活泼、自信朗朗的天之骄女,却因为他而变得如此患得患失,没有自信,他真是罪该万死!“月儿,等回京城,我立即上请婚的奏摺,好不好?”
凤盼月望着他,一会儿,原本贴在他胸膛的双手向上滑,环住他的颈,头轻轻地贴在他的胸膛。
“好。”她哑声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