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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缪傲夏见状,心中警铃大响,这丫头怎么哭了?

  缪傲夏的眉头才稍稍皱起,娄含彤竟真的嘤嘤低泣起来。

  缪傲夏一向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对付哭泣的女人,通常是立马走人。

  这回,他原本也想如法炮制,可推开娄含彤的手才伸出一半,心中却又突地浮现一丝不舍。

  该死的!瞧她哭得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怎么说,她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再过几天,等一切就绪就要拜成亲,也不算负了她。

  她哭得梨花带泪的,是在演那一出大戏?

  缪傲夏无措看着哭得抽抽噎噎的娄含彤,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已,虽然欲扬声喝令不准她再哭,可到了嘴边的怒喝,却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盯着她好半晌,最后只得皱着眉头,大手一张,将人给密密实实兜进怀里。

  要哭,就让她哭个够吧。

  这丫头最近也饱受惊吓,心中的委屈要是不哭出来,也不是件好事……

  第4章(1)

  一双杏眸肿的跟核桃似的,娄含彤艰难地将眼皮拉开一条缝儿,透过那小缝,望着这一室的陌生。

  这儿是哪?

  神智还在远游,一道不该熟悉却叫人不能错认的气息,已窜入她的鼻息。

  那味儿,让娄含彤惊跳起来。

  瞠目瞪着大喇喇睡在她身侧的男人,娄含彤的嘴儿大张,却连惊叫都不能。

  他……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凡君子不能做的事情,他全都做齐了,真是个道地道地脾气恶劣、行为低下的小人!

  虽然昨夜而是哭累了才幽幽睡去,但此时的娄含彤抿着唇,瞪着缪傲夏那张睡的香甜一脸无害的俊颜,眼眶儿却忍不住又湿了。

  难不成,自个儿这一生,真要与这霸道的男人纠缠下去?

  愈想,就愈委屈,怎么也想不通应该平平淡淡的日子,怎么一会儿全成了惊涛骇浪。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还在一旁睡得香甜,愈想娄含彤那樱唇儿就嘟的愈高,简直可以挂上三斤猪肉了。

  要不是义父义母还在他手上,她早就逃之夭夭。

  想到这里,满心不甘的娄含彤泄恨似的紧握成拳,粉拳就一下下落在缪傲夏厚实的胸膛上。

  一拳、两拳、三拳……

  那气出得忘形,娄含彤浑然不觉自己孩子气的模样,全落入一双深邃的眸子之中,那人有棱有角的唇儿还悄声往上弯了起来。

  “可恶!”气喘吁吁,打累了,委屈还不能解得娄含彤重重吁了一口气,但见他还是闭着眼儿,她这才有机会好好瞧一瞧缪傲夏这个男人。

  以往,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在面对他时,她总是敛眉,眼神完全不敢胡乱飘去。

  这可是头一回,她能这样子仔仔细细瞧着他。

  如果他不是那么狂放霸道,他其实真有一张俊挺的脸庞。

  虽说不至于貌若潘安,但若再加上他显赫的家世和财富,这样的男人会找不着娘子,着实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该怎么说这个人呢?

  这么傻瞧着的娄含彤,完全没有发现她的一挑眉、一嘟嘴,已经全都落入缪傲夏的眼中。

  向来暴烈的他凝望她的水眸,心中竟感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沉静。

  情不自禁的他伸出手,抚上她软嫩的颊,那举动惊醒了她,连忙想拔足狂奔……额,应该是翻身下床。

  缪傲夏见状长手一捞,娄含彤被钳在软被与缪傲夏之间,动弹不得,经过几次的经验,这回娄含彤学聪明了,连挣扎都没挣扎。

  “还想逃吗?”

  低沉的嗓音缓缓质问,没了以往的火气,那嗓音金出乎意料的悦耳。

  她抿唇不语,看了缪傲夏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这种大宅的富贵生活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宁为婢不为主。

  “你逃不掉的。”她的诚实让缪傲夏哭笑不得。

  有时候他真佩服她的耿直,明知道出口的答案会让他火冒三丈,可她就是学不来讨好迂回。

  这样的女人真是世间罕有。

  “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能成真的。”娄含彤的声音有点闷,还有一丁点不服气。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听到缪敖夏肯定万分的言语,娄含彤蓦然想起皇甫总管那时间向她提起的交易条件,忍不住出声道:“至多,也不过一年。”

  一年不过三百多个日升日落,只要她忍耐一眨眼就过去了。

  “难说……”缪敖夏挑着眉,莫测高深的说道。

  本来,他是真的只打算用一年的时间,来换的自己一生的自由,可如今软玉温香在怀,望着她圆滚滚的眸,红艳艳的唇,缪敖夏却不在那么确定了。

  虽然从来就不相信永远,但是……或许未来的日子有了他,便不再那么无聊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挑着眉,卖着关子,缪敖夏一脸快意,欣赏娄含彤紧张兮兮,活像一个心吊至喉头的模样。

  “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说好一年就是一年,一年以后我就会带着我义父义母逃得远远地。”瞪着他坏坏的神情,娄含彤气急败坏,就将心底话说了出来。

  “待在我身边,很痛苦吗?”望着她恨不得远走高飞的模样,缪敖夏颇不是滋味。“”

  “其实……也不是那么痛苦。”说到底这个男人除了凶一点之外,倒也不曾真正伤害过她。

  昨儿个,他甚至还不顾师兄妹情意,宁愿与莫姑娘撕破脸,也要替她讨回一个公道,这些,其实她都点点滴滴记进心坎里。

  但……这种朱漆红门之后的生活,着实不适合她。

  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哪里懂得“真心实意”这四个字怎么写?

  他现在或许觉得她有趣,所以巴不得能留下她,可一旦失了趣味,还不是纳入更多妾室,任由深爱他的女人独自凋零饮泣。

  每每想到这里,她便遍体生寒,所以她宁可终生不嫁,也不想要这种生活。

  她只要能守着义父义母,开一家小小的铺子,一辈子和和乐乐的过生活就很满足了。

  “那为什么总是想逃?”只手斜躺,缪敖夏下意识伸手把玩娄含彤宛若绒缎般的黑发,有些着迷的卷起、松开,再卷起、再松开。

  “就当我天生命贱,不喜欢这种大富人家的生活。”回避缪敖夏探索的眼神,娄含彤垂下眼,不让他再深究。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这女人心中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不能对他说的秘密。

  缪敖夏对于这个发现,颇感介怀。

  “你……”

  他开口,还想说些什么,但娄含彤已趁他不备,溜出他的怀抱。

  “爷儿,该起身了,已经寅时了。”

  缪敖夏利落的翻身下床,走向娄含彤,双眸一瞬也不瞬凝向她。

  那眼神锐利得像要将人切开似的,她想回避那火一般的炙热眼神,但他却不许,伸手扣住她的下颔,强硬地逼她望着她。

  “或许,咱们真能成一辈子夫妻。”

  一句话,让娄含彤倒抽一口气,要不是他钳住她,她可能会被吓得倒退三步。他想要反悔吗?

  “我不依--”娄含彤惊喘抗拒,光想到自己得一辈子被锁在这富丽堂皇的大宅之中,她便遍体生寒。

  她眸里的惊骇他没错看,但这回他竟不发怒,只是利落地旋足走人。

  他想做的事,就容不得她说不要!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一双小手儿因为紧张,不自觉揪紧自己的衣襟,尽管努力自持,她还是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得出去透透气才行。

  “糖葫芦儿……糖葫芦儿……卖糖葫芦……”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一文钱一个……”

  站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听着那此起彼落的吆喝声,娄含彤狂乱不已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些。

  她举目四望,眼神蓦地一落,摊子上一根簪彻底吸引她的目光,牵引着她往前走去。

  “姑娘,买簪吗?”

  见生意上了门,摊子老板立刻摆出热切的笑容,拿起几只簪子朝娄含彤的头上比划。

  可是娄含彤瞧不上眼前那些璨亮夺目的簪子,伸手,她拾起一把雕着冬梅的铜簪,双眼突地一阵湿气涌上。

  往昔的记忆在她猝不及防时窜入她的脑海,她忆起她爹亲手将这只簪子插进她娘亲的发髻时,那种浓情蜜意的怜宠。

  那时,虽然什么都不懂,可小小的年纪却很喜爱爹娘的相处之道。

  思绪走到了这里,娄含彤闭了闭眼,不愿再想。

  “咦,姑娘好眼熟,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突然间,一记低沉好听的嗓音将她拉回现实,水眸四扫,当她的眸子对上开口之人时,心下却忍不住一惊。

  该死的,怎么这么巧。

  “公子应该是认错了,我并不认识公子。”娄含彤僵冷地朝着向云天说道,话才说完,已忙不迭举步想要离去。

  “姑娘不愿告诉在下你的名字吗?”见她板着一张脸就要离去,可向云天却没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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