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是琬琰的好朋友,就应该告诉我。”
说到这个他就一肚子火!“如果真的是她的好友,我就该保护她,不让她再被你这个混蛋伤害!怎么,伤她这样还不够,还要找她做什么?”
“解释。我欠她一个解释。”
“不必了,她不想听。”
“她可以为了保护我,向媒体承认和你正在交往,我想她会需要这个解释的。”
“你太自以为是了,多年前你这样伤害她,多年后又发生劈腿事件,你以为她放在你身上的感情,加了大量防腐剂,永远不会变质吗?”
“她告诉你当年的事了?包含……”
“你们有个女儿?”
想到这个盛睿云更火,原来那个记者口中和楚琬琰极为相似的小女孩,真的是她的女儿。楚琬琰那么年轻就帮郦静生了个孩子,而且过程还这么……令人心疼。一个女人到底要多爱一个男人,才有办法做出这种傻事?他知道楚琬琰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她用这种方式在告诉他,她曾经用她最瑰丽的岁月去爱一个人,那样的岁月不可能重来,那样浓烈的感情也不可能重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当然可能再次喜欢上一个人,可只要郦静出现,她的心又会跟着他走,她太清楚这样的自己,所以拒绝了他,希望和他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怎么,因为她对我的信任而吃醋了?”
郦静摇摇头。“不,对我来说,琬琰告诉你当年的事,只有一个意义——你彻底的被拒绝了。”
这男人是故意来挑衅他的吗?
“她会告诉你这件事,虽然看得出来她十分信任你,但她也表明了,不要你再继续喜欢她。”
“你今天是来损我的吗?”
“我以为刚好相反。”
“你说再多也没用,琬琰的事我不知道,更何况,你有什么资格跟她解释?解释就能减低你用情不专的罪,减轻她受到的伤害?”盛睿云不同的冷笑。
“水谷明美说的话全是假的。”
假的?呵!“我不是琬琰,不必浪费你的口水向我解释!”
不理会盛睿云冷嘲热讽,郦静极有耐心的跟他解释水谷明美的谎言。
听到水谷明美如此耍心机时,盛睿云怔了一下,其实他也这么想过,只是没想到,水谷明美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坏,那时他还想,如果郦静管好下半身,也没有女人会这么可怕,没想到她才是造成这团混乱的罪魁祸首。
当然,郦静很有可能也在编故事,可……没这个必要啊,都闹成这样了,他没必要再说谎。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你是关心琬琰的朋友,起码让你知道,她喜欢的人没有太差。”
“哼!”
郦静说完,站起身便打算离开,既然盛睿云不肯帮他,他就只好再想办法,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找到楚琬琰。
盛睿云冷哼一声,“你找不到她的,连我都不告诉你了,我不相信你有办法找到她。”
“事在人为。”
“如果她躲你一辈子呢?”
“那么我一样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找她。”
盛睿云一听,心头顿时一怔,放缓了态度,淡淡说道:“她出国了,至于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哪里,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在心中一叹,如果楚琬琰想要的感情只有这个男人可以给,他还是希望她能快乐。“很抱歉,帮不上忙。”
“还是谢谢你。”
走出翔达大楼,外头的阳光刺眼。
楚琬琰出国了,会去哪里?
人类是一种有趣的惯性动物,得意时,往往喜欢回到不得意时常待的地方,去亨受被别人羡慕的胜利感觉,而失恋的人,常会回到和情人浓情蜜意时,一起走过的地方……
那么觉得被他背叛的楚琬琰,究竟会去哪里?哈佛校园,抑或……
谷天佑那里?
尾声
美国
坐落于美东郊区占地甚广的二楼东方建筑。
仿唐式的古色古香建筑里,几乎清一色的原木建材,点着小灯笼的木质长廊,还是那样充满怀古幽思,由镂雕东方花鸟图案的窗棂望出去,翠绿的观音竹仍昂然立于亭园造景的鲤鱼池旁。
这里没变,一点都没变!再继续往前走,来到最靠近禅房的一个房间,偌大的和室房,中间有一张矮桌,一个老人正盘坐在桌前品茗对奕。
楚琬琰有趣倚着门,看谷天佑下棋。“这里都没变!景物没变人也没变。”
谷天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想要回来啊。”这丫头三天前拖着一只大皮箱出现在天佑轩前,他正纳闷的想说“算你狠”怎么狂吠的追出去后,就没了声音,原来是看到熟人了。
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当然相见欢,可他很快就察觉她不快乐,但她不说,他也不问,他的急性子用在丫头身上完全行不通,反正哪天她想说,她自然就会说了。
楚琬琰走了进去,坐了下来。“是啊,因为这里没变,我才想回来。”老人家为她倒了杯茶,她低声道谢。
“感觉得出来,你这次回来很不开心。六年前你住在这里,起码你的心情不差,但现在你的眼神完全失去昔日的光彩,你是怎么了?”
楚琬琰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就回学校继续完成学业,毕业后回到台湾,这几年来,逢年过节她都会寄卡片给他,有时也会写信,或是寄名产什么的,可他发觉楚琬琰绝口不提情事,只谈到工作、心情,或是哪里的咖啡好喝,在那家名叫“收容所”的咖啡馆遇到几个交心的朋友……
报喜不报忧,是她的习惯。
他多少猜到她的心思,也知道“郦静”这两个字是她最大的忌讳,既然她下定决心遗忘,曾亲眼目睹她苦恋的谷天佑自当成全,也因这样,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也没对她提起过,那就是——继遇上她这个傻瓜后,他又遇上了另一个傻瓜!
楚琬琰苦笑。“当年离开美国后……我以为不会再遇到郦静,可……缘份真的好捉弄人……”她告诉他小苏蕊到收容所咖啡馆,以及之后发生的所有事,说到水谷明美的事时,她心酸得泪下如雨。“……如果缘份到我离开美国后就结束,我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她边讲边哭,有一度还哭到无法说话,所以这故事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说完。
“我倒认为郦静不是那种会脚踏两条船的人。”
“你知道的郦静都是听我说的。”
“连你都怀疑曾经喜欢过的男人?还是你花了三年,每次郦静郦静的叫,是叫心酸,欺骗我感情用的?”
楚琬琰叹了口气。“这段感情本来就有隐忧吧……我和郦静重逢后,感情进展得很快,我很快喜欢上他,这可以理解,因为那只是接续多年前的爱恋,可郦静……他以前根本不知道有个笨蛋喜欢他,可自从知道我是苏蕊的妈咪后,重逢没多久他就说喜欢上我了,这样的喜欢……我即使感觉得到他的真心,却也很不安。”
谷天佑一怔。“那家伙……不,郦静什么都没说过?”
“说过什么?”
厚!那个郦静,他名字里虽然有个“静”字,但没人要他当哑巴。
“三年前,我和一个企业界的朋友打赌输了,作品得在他开的艺廊展出一个月,而且我还得当解说,那时作品数量不够,只好把你的那尊‘静’也拿去参展。
“有一天艺廊来了个年轻人,那人俊美得太醒目,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哪个偶像明星,可托你三年来训练出来的‘好眼力’,我第二眼就认出他是郦静。
“他很仔细的欣赏我每一件作品,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名叫‘静’的作品,反复看了很久,第二天、第三天……几乎每一天他都会来。
“突然有一天,我因为很无聊,就走过去问他,会不会觉得那件木雕作品很像他?他说很像,可是应该不是,我又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回答,在这之前,我们并没有接触过,但这作品蕴含着太浓厚的情感,像是朝夕相处很久才有办法表达出来的情感、神韵。
“郦静的话令我对他刮目相看,原以为他是个高傲冷漠、恃才傲物的家伙,可那样的人没有如此纤细的情感,所以我告诉他,那件作品是在雕他没错,只是我是透过一个女孩的眼睛在看他。”
“佑伯。”
“我告诉他你如何形容他,你知道他什么事,他的习惯、嗜好……知道他嗜喝纯蓝山、知道他最喜欢吃凤梨虾球,你努力当上班代,只是为了能比其他同学多些时间和他相处……
“然后他告诉我,每个礼拜他都会来拜访我,请我把所有关于你的事都告诉他,我问他,再长的故事一两个小时就能说完,为什么要分好几次说?那家伙也很妙,他告诉我,每个星期你来找我说着他的事,都是你‘搜集’了一个礼拜的心情,他想慢慢的听,就当他错过了最好的风景,回眸时才惊觉,请我再帮他重拾一次你那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