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赫天愕然瞠目,喝醉了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哦?
“说要离婚的人是你耶。”他提醒她。
“我说离,你就答应吗?”她霍地双手拍桌,倾身质问,突然的举动与恶霸气势让没有心理准备的官赫天吓得往后一退。
“我们说过不轻易提离婚两字的……”他试图讲理,她却根本不听。
“不管怎样,你可以不答应的啊。”反正她就是怨他拆了她的梯子,让她没有台阶可下。
“我说不答应,你就会听吗?”官赫天好笑地问,觉得她是因为喝高了,所以开始有点卢。
“会啊。”她美眸一瞠,答得毫不犹豫。
官赫天却听得心跳一顿,说不出话来。
她说当时他若不答应离婚,她会听?
在这一刻,他脑中突然有个想法,早知道就别要强,软下身段诱哄她,那他们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这么简单你就听,那为什么要提出离婚?”他问出心中的疑惑。
他是十分认真严肃的看待“离婚”这两个字的,可她提出离婚,背后好像还有其他用意。
“因为你天天早出晚归,我跟你吵过、抗议过都没用,所以才使出杀手啊。”楚骞赏他卫生眼。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杀手不是杀掉他的恶习,而是杀掉他们的爱情,葬送他们的婚姻。
“杀手?”官赫天怔愣出声,一时没办法把“离婚”和“杀手”这两个词划上等号。
多年来第一次说出口,楚骞抱怨得正痛快,一点也不想被打断。
“是啊,目的是希望你正视我的感受,认真做出一些改变,而不是敷衍的收敛一段时间然后又故态复萌,所以想出这个破釜沉舟的方法,结果……”她摇头,涩涩苦笑。
“你不是因为和我生活很痛苦,因为不爱我了才提出离婚?”他望住那张染着樱红色泽的脸庞,不禁想起在分开后那一、两年,尽管白天忙碌,午夜梦回时仍会不由自主的牵挂思念,醒来后却满心的惆怅遗憾,总得心情低落好几天,才渐渐恢复……
楚骞醉眼迷蒙,仍深深的望定他,然后慵懒的扬唇摇头。
“是因为太爱了,才会太在乎得不到你的陪伴和重视啊。”
官赫天的心,陡地被击中!
他们当时根本还爱着彼此,她却因为试探而提出离婚,他也因为自以为是的包容让步而答应离婚……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乌龙?
“那现在呢?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心中一股冲动,促使他脱口问道。
楚骞像是被他问住了,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又绽出一抹妩媚笑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送上餐点的侍者将官赫天从昨晚的记忆拉回现实,他端起咖啡浅啜,扑鼻而来的咖啡香气和入喉的温热醇香,沉淀他纷乱的思绪。
自从楚骞再度出现,他的心就开始鼓噪,那是一种久违却也熟悉的躁动,但却被她的淡漠给冷却,可昨天那番酒后真言,唤醒了在他胸口沉睡的真心。
当他带她回家,他觉得枯闷沉寂的屋子仿佛明亮活跃了起来,当她睡在他身旁,他有一种“这样才对”的感觉……
她喝醉后吐露的心声,震撼了他,心情至今仍激荡不已。
原来,即使刻意忽略,但他心里是一直有她的。
可他却不能确定,她心里还有没有他,只知道她似乎在逃避。
她为什么要逃避?
倘若他们之间已经过去,又何必要逃避?
他感到疑惑,但涨得满满的心告诉自己,既然工作让他们重新接轨,那就不要错过了这次机会。
第5章(1)
宏观集团的高铭跟官赫天的上鼎建筑事务所签约了,之后官赫天又花了一些时间把建筑设计图做最后的细部调整和修改,送到市政府工务局待审。
等待审核结果下来的空档,高铭经由官赫天介绍,决定了工程团队,同时也把监造工作交给上鼎负责。
不过,由于高铭要忙的事情太多,所以有关朴园艺术中心的事务大多透过楚骞发言及处理,需要讨论沟通的部分也由她代表跟官赫天洽谈。
这正好如了官赫天的意,但对楚骞来说,面对官赫天,可是比工作还困难的考验。
担任艺术中心建案的特别助理,琐事一大堆,而且大多和原本的工作领域不相关,有时候老板的一个小指令,她可能就得忙上好半天。
可是那些都比不上得频繁的跟官赫天相处。
和他再有交集,已经够令她不自在了,本来想保持距离,结果酒醉误事,反而还拉近距离,这教她更难伪装对他无动于衷。
要是那晚意外的擦枪走火,能像计算机的Delete键一样按了就删除,那就好办了,可偏偏人脑不是计算机,很多事不是想忘就能忘掉,尤其牵涉到感情,那更是心不由己,无法掌控啊。
再加上官赫天那家伙不知怎么回事,三不五时就往她办公室跑,理由还很冠冕堂皇,让她想平息心湖掀起的波澜也难。
“嗨,骞骞。”官赫天敲门后走进楚骞办公室,轻快的扬声招呼,一派神清气爽的模样。
“你怎么又来了?”楚骞抬眸瞥去一眼,不意外是他,但心情却无可避免的浮躁起来。“奇怪,我记得你以前很忙的,怎么现在感觉你很闲啊?”
“我目前手边负责的就朴园这个案子,所以可以很专心的处理。”他不以为忤,还特别解释。
“那你今天又有什么事了?”
她搁下手中的原子笔,很自动的结束工作,因为有他在,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能好好应付他,以免在工作上出错。
“审核结果快下来了,要挑日子安排动土典礼。”他兀自拉了椅子坐下,道出今天的来意。
她看着他,等待下文,结果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下文,她不禁讶问:“只有这样?”
“嗯哼。”他扬唇点头。
“你可以打电话通知就好。”她叹了口气。每次都这样,明明是电话可以交代的事情,他却非要当面说。
“当面乔日期比电话一来一往要有效率。”他讲得理所当然。
其实啊,为了跟楚骞见面,他善用各种机会,所以能不讲电话就不讲电话,大事小事都要亲自跑一趟。
“反正你都有理由啦。”楚骞白他一眼,拿起电话,按下内线。“罗秘书你好,我是楚骞,请问总裁在办公室吗?”她虽是项目特助,但要找高铭还是得透过他的专属秘书过滤。
经过一番接洽询问,楚骞挂上话筒,才准备要转向官赫天开口,就发现他正好整以暇的托着腮,定定地瞅着她瞧。
啧,讨厌的家伙,干么用那种放电的眼神看她,害她的心跳冬冬冬的加快,差点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你看过黄历了吗?”对他灼热的目光视若无睹,楚骞掩下心底那股奇异的骚动,佯装若无其事的讨论公事。
“有,我连黄历都带来了。”官赫天从公文包里拿出记事本和大红封面的农民历,摊开在桌上,指示给她看。“我预计下个月初审核结果就会出来,所以月初这两个日子都不错。”幸好高铭对风水不是非常迷信,只有基本的要求,否则要注意的眉角会更多。
楚骞一边看,一边核对方才做的笔记。罗秘书在刚刚的电话中替她联络了高铭,高铭知道要挑动土日期后,同意罗秘书将行程空档转告给她,让她与官赫天讨论决定,并许可她实时与他联系。
“老板这两天的行程是满的,还有别的日子吗?”她咬着笔杆蹙眉。
“月中这天呢?”他再指了个做过记号的日期。
“这天……可以耶,我先打电话问过。”她立刻向高铭做确认,然后很快把这件事敲定了。
“没问题了吧?”
“日期暂时是没问题了,但是动土大典要做什么准备啊?”她伤脑筋地问。
高铭一确定日期,随口就说动土大典交给她负责安排,所以她这会儿又有了新任务,而且是没接触过的事务。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眼前这男人应该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可以省去她四处查问的麻烦。
官赫天先是看看手表,眼看她差不多该下班了,于是痞痞的勾起嘴角。“一起吃晚餐我就告诉你。”
“你请客?”楚骞反应也很快。
“是你要请教我,为什么我请客?”他失笑,故意计较。
“那算喽,我自己查。”她拿翘,不掩饰女性傲娇的一面。
和他接触相处可不是轻松的事,她还得费心把持自己不被他影响,所以他不说就拉倒,她自己想办法。
“好啦好啦,我请客。”他一副没辙的口吻,为了制造相处机会、重新掳获她的心,让步是应该的。
楚骞扬唇睐他一眼,低头收拾桌面。
就算她再怎么粗线条,也很难不察觉他这阵子的行径偏离正常范围。
借着洽谈公事,早、午、晚三餐都被利用过了,正常人应该不会对前妻这么殷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