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只要身子?”
“当然不够,光索讨这一点点的‘报复’,还解不了前世的债呢!”他阴阴地笑。
她全身仿佛有一团火在烧。“那您还想要什么?”
“朕这回专程来寻你,你说朕还想要的是什么?”他定定看着她,眼里的火焰越见疯狂。
“您真只是为我而来的?”她眨巴着眼,心里像湖水般起了阵阵涟漪。他丢下安仪公主,甚至还肯随她上京,这一切竟是教她这般高兴。
“朕若不是为了你,好端端舒服的离宫不待,要来跟你挤客栈?”
原来这男人不仅要她的身子,还要她的心,能够让他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代表他心中终究是有她的吧。
她心中喜故致,脸上神情更动人,男人欲望本来就起了,此时见她媚如秋月,早已情动,轻轻抚上她嫣红的粉颊。“水儿啊,朕这一生的情,注定还是要系在你身上,只是……过了这生,万一那孟婆汤仍不能让我忘情于你,那往后的百年、千年,就只能靠此刻回味了。”他怅然地落下长吻,深切地抚触着她的身子,然后毫不犹豫的占有她!
当她随着一脸春风得意的南宫策走出客房时,见到李公公就站在门边,她想起方才在一房里的一切,登时面红耳热起来。客栈不比离宫寝殿宽阔,一丁点声音都会清楚传出,刚才男人“报复”得过于狂烈,她娇吟求饶了好几回,瞧李公公此刻虽是面无表情,但肯定全听见了。
她简直无地自容,跺着脚,埋怨地瞪了眼身旁的男人。“都怪您!”丢下这句话,气呼呼地跑开了。
南宫策脸上,仍是春风满面,瞄了眼正在偷笑的贴身太监后,唇一抿。“再过几个月,就是杮子季了,朕可是很期待吃到你教水儿做的杮饼,那滋味应该相当的美味吧?”他凉凉的说。
李三重瞬间笑不出来了。因为小姐要学做杮饼,他才逃过三年死劫,这会主子旧事重提,不就在提醒他,小命正在倒数计时。他冷汗迸出,手扶着门框,差点站不住。
瞅了瞅他,南宫策笑得极为不厚道,转身往自己小虫子消失的方向而去。
这趟回京,他低调行事,舍去銮驾改乘马车,连随身禁卫也缩减许多,目前他的身分就只是一般富户。
第十五章 前世冤家(2)
他轻松走至客栈大堂,整间客栈已教他包下,谢红花刚坐下用膳,春风姑姑正在一旁伺候着。
就因为某人的“报复之乐”,她错过了早膳,此刻用的已是午膳。
春风姑姑见主子落坐,立即为他呈上碗筷,李三重直等到双腿生出力气后,才有办法随后赶来服侍。
南宫策锦衣玉食惯了,客栈准备的菜肴,他只动了两次筷子,便没再碰,睨了眼面前头快垂进碗里的女人,他抿嘴喃喃笑。“你行,连鼻孔都能进食了!”
被这么一讥,她才囫囵吞下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马上噎住喉咙,教她咳呛了起来,他脸色一变,伸手拍她的背,这才让她顺利将食物咽下去。
“不许再低着头吃东西了。”他板着脸命令。
谢红花皮薄,羞得没脸见人。“我吃不下了……这些东西打包到马车上再吃好了。”四周人都知道他们一早在房里干了什么事,窘得她根本吞不下任何东西。
他向桌上的食物瞥去,一脸的嫌弃。“别打包了,李三重,要人到附近买些名产,车上简单吃就成。”
“是。”李三重马上差人去张罗。
仓卒离开长沙离宫,压根来不及准备主子所需的衣食,可想而知,这趟回京,可要让主子“受罪”了。
“都要走了,他们人呢?”南宫策突然冷声问起。
“两位刚‘办完事’,马上就来。”
谢红花疑惑的望向答话的李三重。两位?“还有谁跟来了吗?”
“是安仪公主与朱大人,他们这次也随行了。”说话的不是李三重,而是春风姑姑。
“安仪公主也来了?!”她惊愕。
原来,自己误会了,他将安仪公主也带着,这才肯追来的……
她闷闷地垂下颈子,原先红红的俏脸,逐渐褪去颜色。
“公主,您来了。”耳边传来春风姑姑的声音。
她惆怅地抬首望去,果然看见安仪公主走过来了,只是她脸色奇差,在看见自己后,竟不像往日那般飞扬跋扈,而是缩着肩朝她屈身行礼。“安仪见过皇嫂。”
谢红花一惊。这是怎么了?安仪公主怎可能对她卑躬屈膝,还称呼她皇嫂?
“快别这样,起来吧!”她慌忙倾身要扶公主起来,手还未触及,眼尾瞥见朱志庆也现身了——
“朱三公子,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她大惊。他的脸竟然肿得跟包子一样。
他见到她,表情极其难堪,用手半遮着肿脸,也不知说什么好。
“是教人打的吗?”她愕然的问。
朱志庆偷瞧,向皮笑肉不笑的南宫策,吞了口水。“不是教人打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伤的……”他脸肿,口齿不清,像含了鸭蛋在嘴里说话。
“原来是撞伤的……真可怜!”她同情不已,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盯着他的肿脸看,就怕他感觉更丢脸。
“走了!”南宫策起身,托住自己女人的腰,一道走出客栈,登上马车。
他们还在长沙境内,往北走,傍晚就能出郡,一行人轻车简从的上路,行到夜晚,李三重寻了一间客栈包下。
掌柜见他们衣着华贵,马上奉承起来,但李三重脸一摆,那掌柜便不敢上前,尤其再见到南宫策那张天威凛凛的面容,竟心生恶寒,自动再闪得更远些,等待贵人自己招唤。
到了隔日又要上路时,谢红花再次见到了朱志庆。“天啊,你这脸怎么比昨日还要肿?”她惊问。
朱三公子的脸竟肿得比昨日严重,今日连眼睛都几乎要看不见了,一张脸活脱脱成了猪头脸。
他发出干笑声。“没什么,不就早上出房门前,不慎,又摔了一跤……”
“又摔?!”她讶然。
“是啊,就倒霉……”
回头她见安仪公主也走出来了,对方身上完全不见任何元气,一只胳臂甚至让宫娥扶着,看样子像是手举不起来了。
“公主也不舒服吗?”她立即关心的问。
“我……手有点疼。”安仪脸上表情痛苦。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该给太医瞧瞧了?”
两人不敢支声,因为瞧见某人姗姗出现。
南宫策懒懒瞧了两人一眼。“李三重,这赵太医有随行吗?”他泠冷问。
身后的李三重马上回道:“这趟咱们走得急,没来得及安排太医跟来。”
“那走了。”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他们死活了。
“等等,公主与朱三公子伤得不轻,怎能置之不理?”谢红花拉住了南宫策的衣袖。
他撇笑,视线朝安仪与朱志庆飞过,立即让两人感到心冷脚寒起来。“既然小虫子好心,那就找个大夫来吧,至少敷敷药,也好在进京前撑得久一些了可以再多‘办点事’。”
听到这话,两人的心肺快没爆开。“不用请大夫了,小伤小伤,不碍事,用不着敷药。”朱志庆马上说。
“对对对,我也觉得手不痛了,听说临南王放话,要摘下二哥的脑袋吊在城墙上,二哥气得跳脚,京里正乱成一团,咱们还是快上路吧,京城有三哥坐镇,临南王才不敢嚣张。”安仪也忙道。
“可是不敷药,伤势会恶化的,你们还是——”谢红花不放心。
“没关系,一点皮肉痛罢了,我与公主都能忍得,忍得!”朱志庆汗都滴下来了。忍不得也得忍,否则可能在上京前小命就没了!
“咱们还是快走吧,别耽误上路的时辰了!”安仪见到自己三哥嗤笑,居然害怕得想哭了。
“呃……那好吧,如果路上你们真的疼得受不了,再停下来找大夫吧!”谢红花只好道。
“好好好,多谢皇嫂关心。”安仪白着脸,咬紧唇不敢在她面前嚎啕哭出声。
南宫策懒得再看两个泪往肚里吞的人,径自上了马车。
谢红花见他冷淡的走人,也只得跟着上马车了,因为京城传来的消息,好像真的很不乐观。
再过几日就能抵达京城了,因为担心京城的状况,她睡不安稳,一早便醒,见身旁男人仍安睡,她不禁蹙紧眉头。临南王的作乱,似乎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心绪,照吃照睡,这家伙到底是真不担心,还是,根本就乐见王朝大乱?
猜不透男人的想法,她索性下床,四处晃晃,这一晃,竟在客栈的一隅,被一幕景象惊吓得当场愣住。
不远处,立了三个人,安仪公主、朱三公子还有李公公。
而令人错愕吃惊的是,安仪公主竟动手打朱三公子耳光,力道不够,李公公还会叫停,重打。
“第九十一下,公主,还有九下。”李三重帮着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