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圆脸一拧,双眸朝男人瞪去。“这改造又是一笔花费,您这不是要我再劳民伤财一次?”
南宫策耸耸肩。“这也是你的决定,与朕何干?”
“您!”她又教他气得跳脚了。
他就爱见她如此,像这般生龙活虎的,可是他前世最万分想见到的模样,他喜见她脸蛋自然通红的健康色泽,就为了瞧这份活力,激她生气已是近来他最常做的事。
“你要改就对张英发说,不改也随你高兴。”他笑意绵绵,语气慵懒的说,转身前行,继续巡视他处。
她气呼呼地跟在他身旁,吐舌头斗气,她的后头还跟着李三重与春风姑姑,两人见了这情景,不由得掩嘴偷笑了。
“这座宫殿本身就是一个浪费,您当初真不该同意花这笔钱的!”她边走边数落。
新宫建好了,但他已复位,如今势必待在京城理政,根本不能在此住下,以后这里只能空着养蚊子,而这一砖一瓦可都是民脂民膏砌成的,活生生糟蹋了。她越想越不舍,忍不住指责他。
男人完全不认错。“谁说浪费了,朕还是想着带你住进这里的。”
这话让张英发心惊。他这是有意再次退位,又或者,想干脆迁都长沙?
“迁都可以,若想再禅让,也得等您唯一的弟弟满十八才行,他今年才十四,还担不了重责的。”她摇首说。他还有一个弟弟,年纪甚小,他别想残害幼苗。
“朕不就十一岁便登基了!”
“那是您,您这左手翻云、右手覆雨的治世功夫,有几个及得上的?”
他抿了笑。她没说错,他既是南宫策也是公孙谋,莫说他十一岁才登上皇位,若他愿意,当能开口说话指挥人时,他就能操纵大局了。
“哼,我自是有打算,你放心,这座宫殿浪费不了的——”他正说着话,忽然就没了声音,并且脸色一沉,转而朝着长沙郡守怒道:“这怎么回事?”
张英发瞧着前方一群的女人,忍不住愁眉叹气的说:“臣阻止不了啊……”
第二十章 刺客埋伏(1)
“你说什么?”
“这回您休想再撇下我了!”
“水……水儿?”
“爷,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都起来吧!”南宫策冷着脸让跪满一地的女人起身。
这些都是他的后宫,见到他回到长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赶来了。
只是这群女人听了他的话并末就此起身,仍旧跪着不动。
谢红花不舍太丽跪得脚酸,跑去扶她。“皇上要你们起来,不用跪了。”以为她们没听清楚,她再传达一次。
太丽瞧了眼高玉贤,可不敢真的就站起来,朝谢红花摇了头还是继续跪着。
“你们……这是怎么了?”她不禁呐呐地问。
“怎么了?咱们被丢在长沙无人闻问,不像你,得以留京伴君侧,自然不知咱们的苦!”有人埋怨的开口。她们可是盼到皇上回长沙验收新宫,这才有机会前来一吐怨气的。
“是啊,咱们在长沙望穿秋水的等着皇上将咱们叫回去,可左盼右盼,什么消息也无,咱们被当成弃妇了,呜呜……”像排练过似的,大伙哭哭啼啼的。
谢红花这才双颊染红。是啊……她自私得几乎忘了她们的存在,那人复位后,她们都还留在长沙,并未被接去京城,想想被丢在这里无人闻问,不知受到多少讪笑,日子应当过得很苦闷吧?
有些自责起她居然只想到自己,却忘了她们还在长沙苦苦等待圣上的召唤。
“谢姊姊,都是我不够娴熟,才无法在皇上左右侍奉,不过多亏皇上有你伺候着,我在长沙也就不那么感到愧疚了。”高玉贤“含泪”说。
她更无颜了,自己独占君宠,竟不管她们死活。谢红花内疚得不得了。“这个……皇后别这么说,皇上身边还是少不了你们的……这次回京,你们就——”
“水儿。”脸色极其难看的男人出声了。
她牙一于咬,才不管他。“回京时,咱们一起!”
南宫策脸孔罩黑。“你这女人敢替朕决定这种事?!”他发怒的说。
她自知胆大妄为,可同为女人,要她对这群后宫女人的处境无动于衷,她如何做得到?“皇上,我的爷,您就答应吧,让她们随咱们一起回京,好嘛!”她撒娇的说。
她无意中发觉他喜欢听她唤他爷,之后若有求于他,她必定换个口气,唤他一声爷,这回如法炮制,瞧他神情总算和颜悦色多了,至少没一副想宰人的模样。
他视线投向那群还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女人。“你们真想随朕回京?”
“当然,天下哪有后宫不在帝王身边的,臣妾们企盼能与皇上长相厮守啊!”
他闻言森森一笑。“朕明白了,你们若真想回京,那两天后就随朕回去吧!”
竟是答应了。
众女一听大喜。她们就可以回到京城那象征权势的中心了。
“多谢皇上恩典!”几个女人立刻欢天喜地的谢恩。
虽然她们惧怕南宫策,更怕极他之前的“临幸”手段,但是,身为后宫后妃,却被远抛他处,形同流放,对家人也无法交代,自己面上更是无光,因此,无论如何,牙一咬,就算命不要也得跟着南宫策走,紧守后宫后妃的名位。
“这会都可以起来吧,别跪了!”谢红花马上笑逐颜开的说。
高玉贤这才带头起身,太丽也才有胆子跟着站起来,站直身后立即感激的望向谢红花。
两人如姊妹般相视一笑,这互动瞧进皇后眼底,她眼角微微紧眯了下。
“皇上,那咱们这就回去准备准备,您起程时才来得及跟您一道走。”高玉贤朝南宫策道。
他手一挥,让她们走了,但太丽被谢红花留下,问及她父亲的事,得知她父亲并未受到临南王叛变的牵连,不禁也为她高兴。
两个女人一聊,竟忘了身旁还有个容不得被忽视的男人,南宫策脸一板,只容忍了一刻,便拎了自己的小虫子就走。
水宫龙池宽广,池中画舫凌波。
隔日便要起程回京,今日一早,南宫策放行让谢红花去见过在长沙养病的兄长后,下午便领着她登上画舫游龙池,画舫有三层楼高,登上顶层船板,得以尽情欣赏池岸风光。
画舫上,谢红花一身鲜红装扮,发上簪着几朵清晨才摘下的清艳红花,整个人瞧起来容光焕发,高贵华丽,可惜脸上却没有半点愉快的表情。
南宫策见了没理,由贴身太监伺候着入座,李三重在船板上设了舒适的躺椅,供他享受的躺卧其上赏景。
“不是说国库已空,您还这么奢侈,搭什么画舫,简直浪费钱!”她气鼓着脸的指责。
自大的家伙还是恍若未闻,眼睛飘向外头层层迭迭的美景,异常极意:
“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双手叉腰的站在他面前,态度恼怒。
李三重见怪不怪,还搬了张凳子让她坐下来骂。
她没空坐下,顾着与男人“讲道理”。
“皇上?!”
男人被烦久了,终于轻蹙了剑眉。“国库空虚补回来不就得了。”
“说得容易!如何补?”
“朕又不是二哥,要补库有什么难的,这钱动脑赚就有。”他自信道。
她有些无言了。这家伙不仅拥有治世奇才,还是个经商高手,之前满盈的国库就是他赚饱的,否则怎么够他这些年的锦衣玉食。
至于已经自缢的道元帝同样挥霍,但赚钱能力就差多了,才会把钱花光后补不回来,只能想着如何压榨百姓取财。
“好吧,就算您很会赚钱,但也得晓得节俭是项美德吧?这样乱使钱总不是好事。”她苦口婆心。
“嗯,有道理,李三重。”
“奴才在。”
“听见了没?之后要开源节流,这钱别乱使,诏告下去,给后宫的月银从本月开始减半。”
他话才刚落,正登上船板的高玉贤听到,脸庞瞬间绿了,谢红花瞧见,气恼的谴责他。
“我要您省的是无意义的花费,而不是去苛刻后宫。”她气急败坏的说。
南宫策笑了笑。“苛刻后宫?”他瞄向皇后。“你来是要禀报这个月后宫开销的吧?”
高玉贤脸还绿着,表情僵得很。“是……”
“多少?”
“上个月后宫开销……一百八十一……万两。”她艰困的报出。才听他要缩减后宫的月银,这会报这个数字出去……
“天啊,这些钱都可盖上三间大型学堂了,而这只是后宫一个月的花用?!”乍听之下,谢红花立刻惊呼。
高玉贤尴尬不已。“后宫人也不少,皇上又不在长沙,大伙苦闷,就常举办些歌舞晚宴排解寂寞……”
“啊?”谢红花哑然了。
南宫策则是冷听听一笑。“那么,有了夜夜笙歌,应该也就不寂寞了吧?”
满脸通红,高玉贤头垂得快要落地了。
“哼。李三重了听好,后宫月银不只减半,而是减半再减半!”他冷声重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