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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宇文丹花一时私心作祟,想要挟寨要胁储仲泉,事情又怎会变得如此令人遗憾。

  “她没说过,但我有眼睛。”心知好友们对于宇文丹花的观感极度不佳,所以对于他们质问的语气,他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若非宇文丹花真心对待福婶她们,那些遗孀们又怎会打心底怜惜着她,就凭他一句话,她们个个缩衣节食,就是想省下些银两替宇文丹花买老母鸡。

  “所以呢?你爱上她了?”一直抿唇不语的储仲泉突然语不惊人死下休的问道。

  “爱?”他轻声冷哼,但一点也不奇怪像好友这样的大男人竟然会提到这个字。

  毕竟就为了这个字,他可以诈死下黄泉,再忍受着千刀万剐之苦,为自己换了一张睑,只求一世的清静。

  但他这生的爱恋都给了一个离世的女人,早就没有多余的爱可以给人了。

  只不过宇文丹花很幸运,生了一张和青青一模一样的面容,再说,就算是看在两人尚属同盟的份上,他也得插手管管闲事。

  他的心里兜转着千百个理由,可是有时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他对宇文丹花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思。

  可爱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不,我不会爱上她,也不可能爱上她,我只不过是有点同情她罢了。”樊衣甫摇摇头,斩钉截铁的回道。

  “真的吗?”都已经愿意散千金寻名药了,还说不爱?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储仲泉和闵奇善对视一眼,显然并不相信樊衣甫的轻描淡写。

  瞧那两人眸中闪烁着的浓浓疑惑,樊衣甫也知道他们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但他却不在乎。

  他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否则又怎会有他嗜钱如命的传言呢?

  用钱买命,理所当然啊!

  “所以,你会帮我寻药材吗?”面对好友质疑的眼光,樊衣甫只在乎这件事,活像其他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似的。

  如果好友不愿意替宇文丹花买药,那也无妨,顶多他麻烦点,让人专成去天山上找罢了。

  “咱们当然不愿意!”因为吃过宇文丹花那个大小姐许多的苦头,闵奇善可没有什么以德报怨的度量,对于樊衣甫的问题,他抢先一步答道。“那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女人,阎王肯收才是慈悲。”

  相较于闵奇善的气愤,储仲泉倒是平静许多,“但凡只要是你开口的,我没道理不帮。”

  就算这些珍贵难寻的药材他是用在宇文丹花身上也一样,他并不在乎她是死是活,唯一在乎的是樊衣甫,所以只要他开口,他一定会允。

  “好,那我要走了。”得到满意的答案,樊衣甫废话也不多说,朝两位好友挥挥手,便打算走人。

  算算时间,那个女人也该醒了,那原本苍白的脸庞,也应该有点血色了吧!他得再去瞧瞧,总怕福婶管不住她,她又要闲不住的下榻乱晃了。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竟不自觉微微向上弯去!

  瞪着樊衣甫挺直的身影,闵奇善终于忍不住发难,朝着储仲泉问道:“仲泉,你当真由着他这样胡来吗?”

  “你觉得衣甫很笨吗?”储仲泉突然这样问道。

  “当然不!”那人精得跟个猴儿似的:心中的算盘打地比谁都还要来得响亮。

  “所以他不会做自个儿没把握的事,再说,若是有他关照着黑风寨的遗孀们,咱们也能放下心头的重担了,不是吗?”

  要说他心底对黑风寨、对宇文丹花没有一丝愧疚,那是骗人的,所以如果樊衣甫真可以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呵!

  ***

  瞪着,再瞪着。

  望着眼前那一碗碗还冒着热气、汤体通透晶莹,一瞧就是用上等老母鸡和金华火腿精炖了一天一夜以上的高汤。

  若换了是平常,那汤散发的阵阵香气,煞是诱人。

  可若是餐餐是这个,就算再诱人,也挑弄不了她的胃口啊!

  更教她食不下咽的是,这一只只的老母鸡,再加上一块块的金华火腿,还有干贝等干货,这一盅就得花下多少银子啊?

  若是把这些银子拿去让娃儿们念书,说不准将来黑风寨里会出多个状元。

  如果是这样,伍叔、铁叔他们都会暝目了吧!

  她几次开口要福婶不要再炖汤了,以她们今时今日的情况,有药喝就不错了。

  可偏偏不论她好说歹说,福婶她们就是软硬兼施要帮她这么补,且福婶偏疼她,直嚷着她若是不喝汤,那她也不吃饭了。

  这些婶嫂们以往在寨里的时候就疼她,那时她重伤初愈,她也害怕她们会不接受她、怨恨她,可是当她一个个地寻回了她们,她们却还是一样疼她,丁点也不怨她的任性害她们流离失所。

  有时她忍不住将心头的歉疚脱口而出,她们也总是漾着一脸的笑,安慰着她,嘴里还说一切都是命,因为她们的丈夫疼她,所以她们也当她是自家的女儿和妹妹,丁点也不怨。

  如今福婶都以不吃饭相逼了,她只好将那些不舍全都兜在心里,再也不敢直说自己再也喝不下这一盅盅的鸡汤。

  想到这里,宇文丹花的心中不住的气闷起来,这都该怪那个樊衣甫,明明没事,偏爱说话吓这些疼她的婶婶嫂嫂们。

  “来,快喝吧!这些日子,你那些嫂嫂们,可是自个儿变弄起生财之道,除了种田的粗活没法使外,种菜的、养鸡的,咱们的日子倒也好上了许多。”

  “那不委屈了嫂嫂们吗?”

  嫂嫂们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当初泰半都是跟着自己的夫婿入寨安生的,只有极少数是寨里的兄弟们去城里迎回来的。

  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让她们做这些粗活是委屈了。

  “有什么委屈的,樊大夫说的对,这本来就是咱们该做的啊,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胡忙瞎忙弄坏了身体,到时我们连个主心骨都没有,那才该慌呢!”

  虽然那日与樊衣甫有些冲撞,对他也多所防备,可是那日深夜,樊衣甫那年轻人也不知怎么寻到了她的寝房,与她长谈了许久。

  她这才知道丹花这丫头为了让大家都能活下去,背着她们做了多少事、吃了多少的苦头。

  真是个惹人心疼的丫头呵!

  若不是樊衣甫替她仗义执言,她们这些女人还当真就这么赖着丹花,半点自立自强的想法部没有。

  第5章(2)

  “福婶,我没事的。”好吃好睡了几天,宇文丹花的气色当真红润不少,精神也好了许多,可偏偏福婶总盯着她,让她双足不能点地,只能一直待在榻上,吃饱睡、睡饱吃。

  问她为何,她便说都是樊衣甫交代的,说她前回身受重伤时,没有好好调养身体,要是这回再不好好调养,不出三年便会沉痼难治了。

  有那么严重吗?

  她倒觉得是那个家伙唯恐天下下乱,才会故意说出这些话来吓人。

  虽然那日晕了过去,可是自从醒来后,她并没有觉得自个儿的身体有任何的不适。

  愈想愈觉得气闷,自己怎么会遇上这个个性诡谲难辨的男人。

  被关得烦闷,所以一等福婶离开,她便想要透透气,掀被起身,可是双足点地,才发现怎么也摸不着自己的绣鞋,想来是福婶使的小把戏。

  宇文丹花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任由地上的凉气从脚底窜进她的身躯。

  她朝着窗边走,才想着要吸口新鲜空气,门便被人大刺刺地推开来。

  原本她还以为是福婶去而复返,心中才暗叫了声糟,正想开口向福婶讨饶,谁知转头便见樊衣甫如入无人之境的步入她的房中。

  见到他,宇文丹花胸臆中一股闷气蓦地熊熊烧起,自然没能给樊衣甫好脸色。

  “气色倒是不错,可是脸色倒是不怎么好看啊!”

  彷佛完全不在乎她那难看的脸色,樊衣甫好整以暇地踱至她身边,才站定便伸出了手挑起她那尖细的下颔,仔仔细细的瞧着。

  这男人……

  对于他轻佻的举动,宇文丹花简直气坏了,啥都管不上,伸手就想要挥去他那一脸的贼笑。

  “啧,力气也回来了,是比前几天只会躺在榻上昏睡好多了。”

  樊衣甫一边灵巧地闪过她的攻击,一边叨念着,还眼明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一个巧劲旋身将她揽进怀里,制住了她的攻击。

  “你想怎么样?”她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没要怎么样,只是想跟你说,等会儿会有两个长工过来,这庄稼的事,交给他们就行了。”

  早知道她绝对放心不下田里的事,要是不替她安排好一切,这丫头只怕没心思让自己好好养身,所以便顺手替她张罗了。

  闻言,宇文丹花蓦地一愣,好半晌不能消化自己所听到的。

  他为她找长工,为什么?

  他本就不是一个人慈心善的主儿,他的善举背后都是藏有目的的,一如他行医时的态度。

  心中的狐疑让她知道在这种时刻自己得要镇定,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仰首凝望着他,直到在他那毫无表情的脸庞上瞧不出端倪,她这才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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