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春蚕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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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称病不进宫。」这事他也有了应对之策。

  「可是郡主不会让您这么做的,况且您若真的拒绝,万一惹怒皇上,这……」他面容沉下。「不管如何,那夜我是不会离开阿菱身边的。」任何事都比不上那女人重要,任何事!

  「明白了!」秋儿用力的点头。果然,那么凶险的日子,二爷是说什么都不会冒这险的。

  「你们在聊什么?」苏菱进来后,瞧见两人表情凝重,疑惑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秋儿忙摇首说。

  她狐疑的瞪起眼来。「真没什么?」

  「真没有,我只是端补品来给二爷进补而已!」秋儿立刻将秦藏竹喝过的空碗拿给她瞧。

  她瞧那碗里还残留一点黑色的药汁,其实之前她就看过几次秋儿专程熬药给他进补,没什么奇怪。「他那张脸经常没什么血色,是该补一补,可我又没问什么,你干么那么紧张?再说,我知道你是……」她忽而笑说。知道秋儿有心上人后,这飞醋她不会再乱吃。

  秋儿瞧那笑容瞧得发毛。据她对小姐的了解,小姐这下不会是想拿她与三爷的事做文章吧?「小姐,秋儿求您别吧。」

  「别什么?专情文弱的公子配上知心俏丽的丫头,自古就是小说最好的题材,我帮你们写部故事,那有什么关系?连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庭院深深之三爷病榻前的一滴泪!』」自从得知秋儿与秦家老三看对眼后,她就积极的编排起故事来,乐此不疲。

  「这什么跟什么?」秋儿直想哭出来。真是太丢脸了,不该让小姐发觉她与三爷的那一点点情愫的,这下自个儿与三爷真可能成为小姐笔下的人物。

  「不喜欢吗?还是『勇闯情关之病公子与俏丫头』,这也不好吗?那换成『爱情无阶级之丫头变凤凰』如何?」

  「小姐!」秋儿简直想撞墙了。

  就连秦藏竹都听不下去的将苏菱抓到跟前,敲着她的脑袋道:「听好了,你若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何不多留意我交代你的话,我让你这几日留在屋里少出去晒日,可你偏要在园子待到太阳下山才进屋。」他有些不满的数落她。

  「这……屋里闷嘛,人家待不住,况且干么非要我关在屋子里别出去,难道去圈子走走也不行?我见人会躲的,又不会自个儿跑出去承认我是秦二爷的情妇——欸,秋儿,你别急着走,我还有话问你呢!」话说到一半,瞥见秋儿已溜到门边,她赶忙将人叫住。

  秋儿无奈只得踅回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她苦着脸,就怕小姐还不放过她。

  「不是什么大事,就想问问让你买的镜子买回来了吗?」她没要继续消遣人,要问的是这个。

  「镜子是吗?这个……」秋儿不由得往秦藏竹望去,那神色隐隐有些异样。

  他则笑了笑,对苏菱说:「秋儿告诉我你想要面镜子,我已托人订制一面让黄石的宝镜,这黄石易碎不好钟,得多费些工夫制作,你再等几天吧。」

  她吃惊道:「我不过要面简单的镜子,你何必去订什么黄石宝镜,这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他笑容更深了。「女为悦己者容,你是想为我装扮才需要镜子的,难道我不该花些心思买面好的镜子回来吗?」

  「这听起来挺合理的,我为你打扮,你帮我挑好镜——不,等等,谁说我是想装扮给你瞧了,我有这样说吗不对,谁?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她故意回头朝秋儿横眼瞪去,咄咄逼问。

  秋儿心虚的忙躲开她的怒目。「这我像是听见小主子的哭声了,我我去瞧瞧再回来伺候小姐。」她脚步不敢停的急溜出去。

  「死秋儿,还敢跑,你给我站住!」

  「瞧你什么样,这样大呼小叫的,有做人主子的样子吗?」秦藏竹摇头道。

  「哼,随便将主子的事说出去,那她有做人家丫头的道德吗?」她反呛回去。

  「我也是她的主子,她对我说有什么不对?」

  「我晓得了,付她薪俸的人是你,你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她当然听你的,这现实的丫头!」她咬牙切齿起来。

  「秋儿对你可是忠心不贰的,你这样说她,她可要伤心了。」他走过来轻轻抚着她的发丝。

  这动作让他袖子下滑、露出了缠在手腕上的白布,令她忍不住多瞧了两眼。他这手腕随时都缠着布,原以为是伤,但也太久没好了……白布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镜子,我就是你的镜子,我有多喜爱你,由我眼中你瞧不出来吗?」

  他深情凝视她,令她困难地吞咽了口唾液,连想问他手腕的事都在眩晕中忘记了。「瞧是瞧得出来,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李霏如此貌美,你却天天待在我这勾栏院,那样一个美娇娘,你真舍得放她夜夜独守空闺?」她对自己没自信外,脑子又忽然蹦出令她心情沉重的事。

  李霏才是他的正妻,可他如此冷落,总不是身为人夫该做的事。思及此,她心情复杂。就算过去与他有极深的感情,可如今他己有家室,她是无论如何也该认清身分,下定决心与他划清界线才是。

  秦藏竹脸上一僵,难掩错愕,「你希望我去找她?」

  这话其实也问得她内心烦躁,但她仍说:「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而我与你并无名分,你去找她天经地义。」

  「有名分就能天经地义的在一起吗?阿菱,你想得太容易了!」他忽然露出了悲怆的样子。

  看见他悲伤的模样,她竟在心底跟着痛,伸出手想触上他紧拢的双眉,为他抹去哀伤,可当手即将触碰到他的刹那,她徒然又将手缩回。

  见她想靠近又退缩,他的心着实五味杂陈。「阿菱,你真想我走,真愿意我去找李霏?如果你点头,我这就去。」他瞧了一眼系在她颈上的陈旧木牌,目光变得深远。

  她纵使遗忘了两人间的点滴,可他不信隐藏在她内心深处对他的占有欲会因此消失。

  他的阿菱是个善良大方、喜欢帮助弱势、爱行侠仗义的女人,但同时也是个会对情人闹脾气、爱吃醋的小女人,在她的爱情里,只有唯一,没有唯二,只有一心,没有贰心,不容他看别的女人一眼,也不容他对她不专一

  她咬紧唇瓣,瞅着他。这家伙在试探她吗?虽然经过这阵子相处,她承认对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但那纯粹是因为他待她极好,而她又为他生过孩子,当然,他讨喜的俊俏外表也为他大大加分,不过他有妻室这件事就是她的大死穴,她不想与人抢丈夫,这么不道德的事她不可能再做,这错误不能一直下去!

  「秦藏竹,你走吧,若是想看儿子,白天过来就行了,我这勾栏院不适合你过夜。」在这里他只能打地铺的睡在冰冷冷的地板上,回李霏那却有暖床可睡,她赶他走也是为他好。

  他眼眸危险地眯起,空气里骤然蔓延出一股阴沉之气。「好,我这就回朝阳楼去!」他霍然起身,那神情有气有怒,还有成全她一片好心的决心。

  苏菱瞧着莫名有些慌张。

  「那李霏听说日日在朝阳楼里熏上龙涎香盼我过去,这份用心我是不好再辜负了,之前是顾及你的感受,才没有接受,不过既然你已首肯,那我过去便是。」他一甩袖子,当真转身往外走了。

  他每走一步,她小脸就垮下一分,不仅如此,她的心还纠结到快成死结了。

  当他大脚即将踏出屋子,她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忽然就喊道:「死家伙,你敢过去就试试,踏出这间屋子后就不要再死回来!」喊完后,她张大了嘴,仿佛被雷打中的定在当下。

  糟糕,她怎么这么守不住自己的嘴!

  秦藏竹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翘了翘。「真让我去了就不要死回来?」他慢悠悠地又转回屋里问她。

  此刻,她一张脸己红得与椅子无异,二话不说踢掉绣鞋,跳上床,钻进自个儿的被窝里,小脸埋在枕头下,半丁点不敢露出来见光。

  她真想死,真想撞墙死,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良久,耳里没再听见任何声音,她好奇他在做什么,偷偷将压在头顶的枕头拉起一角,发现他连油灯都吹熄了。

  四周一片漆黑,他到底还在不在这屋里呢?倏地她一阵惊慌,他不会真去找李霏了吧!

  急急忙忙的丢开枕头,她坐起身四处张望,但没有光亮,此时屋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她心更慌了,想下床点灯瞧个明白,结果她双腿还没着地,耳边已传来他的声音——

  「不是要睡了,下床做什么?」黑暗中那语气有丝促狭。

  苏菱屏住气,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个不停,半晌,又无声无息的躺回床上,不过牙齿却用力的咬起棉被,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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