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天机无暇的容颜转为冷硬。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南一瞬不瞬地盯住她。「这是我的血。」
他的血,每一世的血,包括最原始的最精纯得到初世之血。这只宝盒以每世之血喂养,以天机的灵妙之术炼过,世间再找不到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盒子,若是有个闪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
天机一拍桌子轻斥:「你是拿出来做什么?收回去!」
「你说过,让天璇的魂魄离我而去,可以中止她不断死在我怀中的命运,条件是我们永远不得再相触。现在,我要对我自己做同样的事——我要放开我的魂魄,去找她。」
「你疯了吗?」天机勃然大怒。「你是我们每个人的首脑,七星各自是独立的,但命数都和你牵动。你是第一个让他们永生的人,一旦失去了你,我要一个人稳住每个人的命数有多困难,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的眼神清定无疑。
「我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里尽量让你和她相见了。」她僵硬地道,「若是再早几世,我的天梦之术还未炼成,都还未必能做得到。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那不够。」南仰头看了天花板,有看回她脸上。「我本来以为这样就够了。但我想要更多。我要碰她,和我说话,真正的在一起,不分离。」
「一个女人有这么重要,让你连命都不要了?」天机冷冷地道。
「天机」他轻柔地唤她。「这是一件你永远都不会了解的事,除非有一天你也能身同此境,心如此感。」
「我不……」
「我不要什么永生了,我只要这一生。」无论她要说什么,南都不让她再说下去。」若能聚首,一生就够了。
毁了这盒血,再没有任何永生,没有任何宿命,我要到她身边去。
走走走,每个人都先走!
天璇来这招,玉衡来这招,开阳来这招,连他都来这招!简直不可原谅。
天机咬牙切齿。
他们是她在世间唯一的牵恋。
修习术法,她已注定是永恒不灭之魄,她不想失去他们!他们却一个个想要离她而去,简直可恶到极点!
「不可能!「她断然道。
「随便你,反正我不会再喂血给它。」南白牙一闪,亮得让人好想揍他一拳。「你要,就好好收着吧!我走了。」
然后他就走了。
天机目瞪口呆。
「你给我回来!你不负责任!」她气得高声大骂。
但走了的人就是走了。
「该死!」所有的宁静徐和、冷然自若、细品香茗的氛围统统消失。她飞快跳起来,飘向通往后面咒室的门。
「杨克!起坛!我一定要在这个白痴傻傻地跑去找天璇之前,将他们两个人的命线先镇住。」
杨克呆呆望看方寸大乱的主子,完全着迷。
清冷的天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天机,无论遇到天大难题都能谈笑用兵的天机,她何曾出现这种脸孔涨红,像猫咪被踩到尾巴的样子?
他发现她气鼓鼓的表情实在……好可爱。
第6章(1)
「这里!」葛瑞丝指了下荧幕左上角。
罗伯森目不转睛地盯看荧幕。
荻荻家正好位于监视器的死角,可是他们的运气不错,斜对面有一间熟食店正在装修。有好几次被人在夜晚潜入偷走一些钢铁角材,于是深恶痛绝的老板在门口装了监视器。
监视器的角度其实不算特别好,等级也不高,只对到她家大门的左半边,而且因为隔了一条马路,只拍到了出入者的胸口以下,可是这样已经聊胜于无了。
大约晚上八点左右,一道人影从左边进入这一栋大楼,身上穿看浅色长袖衬衫,黑长裤,手上带着黑色的皮手套。
嫌犯的身形瘦高,大约五尺十一寸道六尺一寸之间。
影片继续往下载,一个紫色的下半身从左上角经过,消失在大门里。
「荻荻到家了。」
罗伯森看一下监视器的时间,晚上八点三十七分。
在七分钟之后,先前那个高瘦人影从大门出来,镜头只拍到他胸口以下的部分,匆匆出了镜头外。
「停格!」罗伯森道,葛瑞丝立刻按下暂停键。「有没有办法把影像放大?」
葛瑞丝按了几个键,那个三分之二道人影放大到整个荧幕。
罗伯森指了指他的长裤和黑色球鞋。「虽然影像不够清晰,我对时尚也所知有限,不过这件裤子的剪裁看起来不像便宜货。」
「他的身材很标准。」在纽约,要维持这种体型若不是常上健身房,就是经常做粗重的工作,除非他父母给他良好的基因。」葛瑞丝评论道。
「我不认为他是劳动阶级的人。」罗伯森道。
「他手上拿着一样东西。」影像手中有一个微微反光的物事。
罗伯森研究了片刻。
「是水晶球吗?」他不太确定。
「啊!对,是纪念品店卖得水晶球,里面好像是……世贸中心?他进去就偷了个十块美金的水晶球出来?」
「看他的袖子!」罗伯森指了指一个污债。「影像倒转……再播放回去……看!之前进去时,袖子上没有那个黑影,出来的时候有了。」
「那是血渍!」葛瑞丝倏然悟。他科能随手抓起身旁的物品攻击荻荻。任何看过CSI的人都知道,血渍和指绞不是那么容易清洗掉的。为了以防万一,他把自己使用的凶器一并带走。
「再回转一次,我要知道他确切进入和离开的时间。」罗伯森道。
影片往前转,停格,再往后。
「八点零二分进入目标的家里,目标在八点三十七分返家,他在八点四十四分离开,总共停留四十二分钟。」
罗伯森挑了下眉,看向自己的助手。「以一个单纯偷窃的人来说,四十二分钟是相当长的时间,你不觉得吗?」
「而且这个时段也太早了。晚上八、九点一般是用餐时间,他却挑在这么热门的时段闯入她的家里。」葛瑞丝「眉道。
「他敢这个大胆,只有一个可能——」
「他知道那个时间荻荻不在家。」葛瑞丝恍然地接下去。
罗伯森点头。「所以他不只认识荻荻,甚至能掌握她一定程度的行踪。」
「如果荻荻认识他,甚至在和他交往的话,就没什么困难了。他只要打个电话就可以知道荻荻那天晚上要做什么。」
「你去调一下通联记录,我要知道荻荻最近和哪些人有联系。」
葛瑞丝马上推开椅子站起来。
罗伯森跟着站起,再交代一事:「把影像引出来,让方可可看着她是否能认出这个人。虽然画面并不清楚也没有拍到脸,她或许能认得出他的体型。」
「好。」葛瑞丝走回对面的办公桌工作。
罗伯森继续反覆观看那段录影,试图找出每一丝线索。
五分钟后,葛瑞丝放下话筒,皱着眉看向自己的长官兼导师。「方小姐的手机没人接。她的助理说她下午就没进去了。
「早上还在?」罗伯森的眉心锁起。
「我更早一点想和她再确认一次她提供的名单,那一次也没人接。我有留言,可是她直到现在还没回电话。」
罗伯森看一下手表,已经晚上七点了。
「她的助理有没有说她在哪里?」
「助理说她可能去外拍了。她没事时好像经常自己出去取材拍照。」
罗伯森想了一想。「好吧,明天再试试看,如果明天没联络上,我们就过去她的工作室走一趟。」
这通电话如果是瑶光打来的,通常会是这样——
「师兄,你今天没出门?」
「恩,休一天假。」
「只有一个人在家吗?冰箱有没有东西吃,要不要我带点食物过去?」
「香娜昨天晚上烤了一只鸡,我再叫点外卖就行了。」
但因为打电话的人是开阳,于是它就变成这个样子一
「咦?你这个白痴竟然在家?」
「废话!我不在家,你打电话来谁接?鬼吗?」
「你不是去秘鲁送死了吗?说不定现在真的是鬼在说话!」
「干!你没死我怎么敢先死?」
结束了男人例行性互相侮辱的问候,兄弟非常满足,继续往下谈。
「你现在有没有在看电视?」开阳问道。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宅,在家的时间都在看电视?」打算烂睡到地老天荒却被吵醒的辛玉衡很不爽。
「拜托,一休假就睡一整天的男人并没有比较不宅好吗?去开新闻频道!」开阳没好气道。
玉衡伸了个懒腰,精键的长驱令人垂涎的伸展,凌乱的床单显示出今晨有过一番激战。他拿起床头柜的遥控器,按开床尾的电视,CNN主播的嗓音清脆地想起——
今天中午在上西区几上东区,同时发生两桩诡异而离奇的死亡事件。两名死者在午睡的时候,身上不同的部分同时出现四道利刃划过的痕迹,深及脏器,当场伤重不治死亡。
根据旁观者的证词,两名死者是在午睡时身上突然出现伤痕,放佛在睡梦中被人切割,情节有如电影「榆树街的恶鬼之王」佛莱迪·克鲁格事件真实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