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再开车赶回去就好了,用不着三个小时。”
那来回就是六个小时!他今晚根本不用睡了。
“你干么理我啊!”
她惊嚷出声。让她哭累睡着,醒来就没事了啊!居然为了她闹情绪时的几句话,傻傻赶三个小时的车程回来,就为了给她送个葱油饼、煮汤圆!
“你是我老婆,不理你理谁?”
“哇——”她又哭了,这次哭更惨,怎么哄也哄不停。
“嘘,老婆,很晚了,你哭小声一点。”他将人捞进怀里拍抚,唇畔噙起无奈又怜宠的笑意。
“你、你、你……呜……对不起……”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对他闹情绪,早知道他会当真,她就乖一点了。
“嘘,没关系,你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你为我们的宝宝在受苦,是我比较对不起你。好了好了,先出去吃东西,不要饿到宝宝。”大半个月不见,肚子好像又大了不少。
她摸摸肚子,真的很饿。
于是决定暂时打住,一抽一抽地低头穿鞋,抹着泪到客厅吃东西。
怎会这么可爱。他带着笑,很甘愿地到厨房开炉火煮食。
杨季燕一边啃葱油饼,一边探头去看厨房那个人,眼眶忍不住又涌上雾气,但这一回不是伤心难过,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很涨、很饱满地塞在胸口。
他说,他是修了三辈子才娶到她,可是她觉得:“我一定是修了八辈子,才能嫁给你。”她轻轻地,自言。
厨房里的徐孟磊听到了,偏头朝她望来。
“你现在还觉得,我们会离婚吗?”他眸中,有不可错辨的暖暖温存,以及,情意。
她不是没心没肺,可以在他做了这么多后,还不知不觉地继续装傻,躲在自己的壳里,其实,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当得成纯粹的朋友了。
“如果可以,我想跟你当一辈子的夫妻,然后,再修八辈子,祈祷重新遇见你。我——很爱很爱你。”
他勾唇,浅浅笑了。
“我知道。杨傻妞、徐太太、亲爱的,老婆。”
—完—
番外之男人的小心眼
徐孟磊一直自认,自己是一个气度雍然、稳重理性、不会去计较那些小肚鸡肠的小事情的成熟男子。
但,那是对别人。
是的,请看清楚上面那条但书,只对别人,对自己人,他就非常计较,尤其是那个姓杨名季燕的女人,忒爱挑战他的底线。
遇上她,他连谈个恋爱都谈得很鸟。
一般而言,不是两情相悦,就可以甜甜蜜蜜、恩爱无限了吗?为什么他要陪她玩这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蠢游戏?
好吧,其实真要说服自己,也没那么困难,反正台面上恋人未满,台面下早就满出来了,他也不是那么计较形式的人。
她心里对于形式上的认定有过不去的关卡,因为太在乎,不敢冒一丁点的险,怕跨过了这个门槛,万一走不下去,是不是什么都没了?
于是宁可自欺欺人,维持原状,一旦发现不对劲,还有个保护网,只要哈哈笑两声,假装他们本来就只是朋友、也继续当朋友,就行了。
就像认识她的第一年,跟哥哥吵架了,只要把手机丢到包包里,用外套盖住装没事那样,“杨季燕风格”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但,也只有对她真正在意的人,才会如此。
她喝醉那天晚上,其实无异于告白了。
他想了很多,然后摇醒一旁睡沉了的她,也不管她神智清醒了没有,迎头便噼哩啪啦丢出一长串:“我知道你心里的坎过不去,就算我现在走向你、或者强迫你走向我,你心里也不会真正认同这段关系,你压根儿就不认为你能拥有,与其看你这样成天患得患失,那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所以燕燕,我可以等你,也愿意等你,用你能够认同的关系,陪着你走。我会用很多很多的爱与守护,来浇灌你心里那朵自信的小花,就像你说的,没有人规定恋爱非得怎么谈,我们就慢慢萌芽,不急着开花,只要知道我们属于彼此,那就好了,台面上的称谓,那一点都不重要。
“直到有一天,你心里那个结能够解开、重拾自信,也捧得住我想给你的幸福重量了,再来告诉我,你愿意当我的徐太太,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一定会答应你,听到了吗?”
有人两眼迷蒙,一脸浓浓的睡意,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模样,脑袋一歪,又被周公召唤回去。
他看了就气,闷闷地咬牙撂狠话:“是你先爱上我,也是你先告白的,要是敢给我忘记,我们大家就走着瞧!”
事实证明,他真的没有瞧不起她,她果然给他忘得一干二净。
好,很好,杨季燕,我们这笔帐慢慢算。
该给的疼与宠,他没少给半分,但是……哼哼,老用一脸垂涎的眼神看他是怎样?好朋友嘛,她不是嘴上说得很大声吗?那干么老在瞄他下半身?
“看什么!再熟也没打算在你面前脱裤子。”他凉凉地剌回去。这就是好朋友的待遇!
“是换裤子。”她还想强辩。
有什么差别?她的眼神哪里纯正了?别以为他没看到她一边开车一边偷瞄他。
肯让她看上半身就不错了。
害他被一群人左刺右探,还要配合她装死。
方才在公司,杨仲齐提到买车跟接送的事,已经是拐着弯在逼供了,他也很想理直气壮地说:“我喜欢让女朋友开车接送晒恩爱,你有什么意见?”
偏偏却吐不出一个蛋来,已经够闷了,不找始作俑者出出气,这还有天理吗?
有几回在家里,徐孟颖用斜眼瞄他,突然说:“徐孟磊,我现在才发现,你很傲娇耶,这样欺负人家,都不会心虚的喔?”
“……”随便你怎么说,傲娇就傲娇,欺负就欺负,那女人自找的。
他敢于承认她的身分,敢告诉全世界杨季燕是他的女人,她敢吗?
他已经连“我妈说不可以随便让外面的女人脱衣服”这种话都拿来激她了,她还是死不肯松口。
好,很好!想脱他的衣服是吧?等她有胆开口,为他正名再说!
番外之女人的小甜蜜
冠上人妻这个身分,跟以前有什么差别?
嗯……好像福利比较好。杨季燕是这么觉得的。
以前光是偷瞄他几眼,被他逮到的话,他都会用一种——她也不会形容的眼神,要笑不笑地看她,不必多说什么,就会让她觉得心虚羞愧到爆炸,像是……意淫良家闺男的无耻狂徒。
现在则是会回应她一记很性感的笑,完全欢迎她在脑海对他做任何的无耻幻想,甚至会摊开手,鼓励她付诸行动,随时欢迎她扑上来,尺度无上限。
以前,他如果把工作带回家处理,都是待在书房,婚后,有一次她洗完澡,依往常的习惯,预备到客厅开一包鱿鱼丝,看一部电影再去睡,就看到客厅桌上叠了一叠他待处理的工作,还有一包替她准备好的鱿鱼丝。
她一开始其实没有想到太多,但他发现她的目光落在他摆在腿上的笔电后,立刻笑着把笔电移到桌上。
“好好好,我知道你有权利管辐射对我下半身的影响。”
“……”她才不是想那个!只是奇怪他干么跑到客厅来。
一连数回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他是不是——在陪她?
平常工作,相处的时间已经很少,像这种两人共处的夫妻时光,他其实是很珍惜的,虽然是她看电视、他忙工作,彼此没有一句交谈,但是偶尔伸手过来碰碰她、抱抱她,总让她觉得,他并没有遗忘她的存在。
还有就是,他现在对她的代称词愈来愈多,以前叫她傻妞,现在还多了徐太太、老婆、人妻、亲爱的……喊久了,她都快当成真的了。
这不是权宜之计而已吗?他表现得,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所有妻子该得到的宠爱、权利、婚姻里该拥有的一切条件,他没一样少给,有名,也有实……那,她可以小小的,当真一下吗?
婚后的某个夜晚,枕畔的他呼吸沈稳,她小心翼翼挪靠过去,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他应该是睡熟了,才放任自己,小小声地学他的亲昵口气喊出声:“老公。”
悄悄地,将那绕在舌尖的甜蜜,收藏在心间,这样就很满足了。
“嗯?”枕边人睡意浓浓的沙哑哼应由喉间逸出,再困也不会漠视她的呼唤。
她吓了一跳。
他不是睡着了吗?
“没没没、没事,你睡你的。”扰人清梦,让她很不好意思。
他翻了个身,挪近身体,眼皮已经撑不开,手仍准确地摸索到她所在的位置。
“来,我抱。”
她轻轻将自己挪进他臂弯,他收拢入怀,拍抚两下轻哼:“老婆乖,快睡。”
她倚靠着,倾听他胸腔内平稳的律动,拥有着全世界最近的距离,让她满足地勾起微笑,在心底轻声道:“晚安,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