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感情生活再这么继续空白下去,他不介意以阎家家长的身份,强塞给他一个妻子。
为此,阎烈不可避免的和他发生了争执,若不是贺文慧从中阻止,父子之间的关系恐怕会继续恶化下去。
阎子清夫妇离开之后,阎烈的情绪陷入史无前例的低谷之中。
人在绝望和烦躁的时候,总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来倾诉自己的不快。
阎烈的电话中存了很多朋友的联系方式,可唯一能给他带来精神寄托的,只有一个人。
他一次又一次拨打了王子妃的电话,可彼端却传来冷漠的系统音。
她的电话关机了。
无论他打多少次,始终没人接听。
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王子妃的电话依旧没有开机。
阎烈最终忍不住发了脾气,他将行动电话狠狠砸向地面,发出巨响的同时,那支可怜的行动电话也被摔得四分五裂。
之后整整两天,他没再联络王子妃。
王子妃并没有多想,只单纯的以为阎烈的父母来了上海,他肯定要尽心竭力招待一番。
更何况,她也没做好与贺文慧见面的心理准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对方还记不记得她这个丢失了整整二十年的女儿。
眼下最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陈三妹。
那天她回家之后,才发现自己住院的这些日子里,老妈的心脏接二连三又出了状况。
陈三妹怕她担心,也怕造成她工作上的不便,又不想麻烦邻居,所以犯病的时候并未就医,幸好接连吃了几十粒救心丹,才勉强捡回一命。
王子妃被这件事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也不想就要带她去医院,顺便再做个全身检查。
没想到陈三妹死活不肯去,坚持要在家里休养。
王子妃拗不过她的固执,只得才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好好伺候暮,这也是她的行动电话为什么会一直关机的原因。
陈三妹的病情稍微稳定之后,她才又回到酒店继续工作。
也许是阎烈之前暗中知会过经理,又或者她目前并非是酒店的正式员工,总之对于她一连几天没来上班,也没有任何人当着她的面多说一个字。
这天傍晚王子妃下了班,终于想到她已经有两天没见到阎烈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他爸妈突然来上海,接着又是她老妈身体不舒服,接二连三的事件差点让她忘了自己和阎烈之间的关系已经从雇主和员工,变成了男女朋友。
男朋友?
这个称呼让王子妃觉得既陌生又期待,隐隐之间,还有一些害怕和担忧。
假如阎烈知道她就是当年被他赶走的黄芷薇,不知他还会不会接受她的存在,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这样一想,她的心头便五味杂陈,既有甜蜜,又有苦涩。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立刻拨电话给阎烈,没想到没能打通。
她并没多想,只单纯的以为他的行动电话没电自动关机。
离开酒店的时候,她连制服都没换,直接去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上次离开阎烈公寓的时候,她记得他家里好多东西都需要采买了。
傍晚六点半,当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打开阎烈的家门。
一进门,就见原本整洁漂亮的客厅,不知何时竟变成了垃圾场,不由得一愣。
第8章(1)
沙发上的抱枕几乎散落在地上,书本、杂志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也被扔得到处都是。
至于阎烈,他穿着一套家居服,正翻箱倒柜好像在极力寻找着什么。
“阎烈,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把屋里弄得这么乱?”
“你之前在打扫房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
“粉色的小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阎烈回过头,正要回答,视线竟被她紧在颈间的那条蓝色丝巾所吸引。
他脸色一沉,眼神突然变得很凌厉,缓缓起身,用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可怕的语气低声道:“你就这么爱占别人的小便宜?”
王子妃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指的小便宜是她手上提着的商品,便笑着道:“对啊,今天是超市开幕两周年的日子,好多东西都在打折,我看价钱很便宜,所以一口气买了很多回来。”
阎烈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好转,反而阴郁得更加可怕了。
一直被他放在床边的那条丝巾不翼而飞,可笑的是,他找了整整两天的东西,此刻居然被王子妃系在颈间。
这一刻,他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既觉得她可笑,又觉得她可怜。
“阎烈,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王子妃,你有没有觉得,你此刻的样子和一个小丑没有任何区别?”
她听了有些傻掉,不明白之前一直对她很温柔、很关心的阎烈,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阎烈继续沉着俊脸,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你没做错,错的那个人是我,有眼无珠,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小偷。”
她失联多天,巳让他心中不满,再加上他此时的情绪很差,因此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阎烈……”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讲话,滚!”
被这么一吼,王子妃住了嘴,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滚……他居然对她说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之前明明很好的,可眨眼之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就算她恋爱经验几乎为零,但吵架总要有一个说得出口的原因。
还是说,在阎烈心里,他其实压根没把她当成恋人来看,才对她如此不客气。可如果不是恋人,他又把她当成什么呢?
不知所措的王子妃不知该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她看得出来阎烈现在的心情很差,从他眼中,她也看得出来他对她的厌恶和排斥。
心里酸涩难忍,泪水在眼眶打转着。
她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想问他,自己在他心里究竟占据着什么位置。可她知道,一旦她问了,她势必会成为他眼中完全没有自尊、任人奚落和怒骂的小丑。
也许,两人之间曾有过的那些短暂的甜蜜和美好,只是她不小心编织出来的一场梦。
梦醒了,一切都恢复到起点。
她和阎烈,又变成了两个世界里的人。
两串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王子妃狠狠咽下心底的酸痛,轻声说了一句,“你要是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阎烈突然喝住她,走到她面前,一把扯掉她颈间的丝巾,冷着脸对她道:“这条丝巾并不适合你。”
脖子上空荡荡的感觉让王子妃更有一种无地自容的尴尬。
她不想在阎烈面前丧失更多的尊严,最后只能像个弃妇一样,灰溜溜地夺门而出。
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阎烈心里其实是说不出来的酸涩和难过。
他知道她哭了。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一种想将她抓回来,抱进怀里的冲动。
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怔怔地站住原地一动不动。他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刻薄,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有多伤人。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这两天,他的心情低劣得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
一方面是怨怪她毫无预警的“搞失踪”,一方面是父亲的逼婚,一方面是为了那个直到现在还没有半分音讯的黄芷薇。
当年的那场错误,让他背负了整整二十年的愧疚,他心里总想着,如果能找到被他抛弃的黄芷薇,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去补偿她曾经遭受过的伤害。
最让他心里窝火的就是,当年Angel留下的那条丝巾竟然不翼而飞,偏偏偷走那条丝巾的,竟然是在这阵子悄悄走入他心里的王子妃。
王子妃,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看着单纯无害、毫无心机,却偏要做出令人耻笑的丑事。
书房里的电脑传来有新邮件发过来的声音。
阎烈回过神,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书房,才发现电脑荧幕上所显示的那封新邮件,是卫辰发来的。
他原本并没有打开邮件的心思,可办公桌上的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按下免持键,彼端传来卫辰的声音,“阎少,邮件你看过了吗?是酒店新一季的制服样本,十五到二十楼的服务员已经开始穿新装体验了。”
阎烈不明所以地点开邮件,里面是几张照片,美女模特儿身上穿着酒店的新制服。
让他意外的是,那些制服居然和王子妃刚刚穿的一模一样。
更让他震惊的是,照片里模特儿的脖子上,竟系着一条蓝色丝巾。
他心头一惊,将刚刚从王子妃脖子上扯下来的丝巾和照片中的丝巾做了一下比对,确实两条丝巾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非常相像。
“卫辰,这一季的制服怎么会有丝巾?”
“阎少你忘了,给服务生配丝巾的主意还是你出的,你说之前的制服没新意,所以想仿效航空公司的空姐制服,让新款制服也能配上一条丝巾。因为酒店的制服是深蓝色,所以丝巾就选了同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