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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2)

  从迷梦中回到现实,他还这样板着张棺材脸,慕容霜华愣了半晌,忍不住讥讽道:“巴图尔可没这么对我。”她不禁暗忖,这家伙该不会……

  在吃醋?她几乎要笑了。

  蓝非俊脸窘迫地泛红,“以后不会了……我不应该碰你。”最后这句,像喃喃自语,他退到三步外,脸上又回复平时严守本分却毫无温度的冷漠,单膝跪地,“末将一时鲁莽,请殿下惩罚!”

  怎么着?亲完了抹抹嘴不认帐?

  慕容霜华觉得不大爽快,公主脾气差点又冒上来。不碰她就没事了吗?他不怕她“强抢民男”?到时候就算他喊“女皇不要”也没人救他呢,哼哼!

  但她接着想到,这家伙一开始是为了替她解答他作为男人的天赋没有问题吧……她握着合起的扇子在掌心拍了拍,然后又在蓝非身边踱起步子。

  这么说来,她摸不出个所以然,而那女人一摸便知道他没反应的部分,就只有……

  “欸,你站起来。”这样她看不清楚啊!

  “末将愿意领罚。”他的口吻不像要领罚,反倒有点没好气。

  慕容霜华的好奇心已被勾起,不跟他计较,“我没说不罚你,先起来。”

  蓝非怔了怔,只好依言站起身,然后才太迟地发现了什么,颊上又浮现一抹窘迫颜色,然而当了十多年的军人,当下他仍是选择服从命令,站得笔直。

  慕容霜华看着他目不斜视、面容冷峻的模样,突然想到:这家伙每次害羞时,该不会都是这样把自己武装起来吧?

  不过,眼前有更吸引她的“大发现”,她很快地转移注意力。

  罗赛族男人宽松的裤子和裙子底下是什么都不穿的,而他自己的长裤总不可能都不换洗,于是此刻腰下那片隆起还真是藏都藏不住。

  “原来是这个!”公主殿下终于开悟了,她摊开扇子掩住轻呼,还忍不住想弯下腰一探究竟,蓝非则是脸色铁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觉得……

  身为军人,他这辈子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很想死!

  原来如此,她早该想到跟这玩意儿有关啊!她知道那是男人用来繁衍后代的“工具”,却不知怎么“作用”。他昏迷那时,她还觉得奇怪,每次往他身上摸摸捏捏,没一会儿那根东西就会挺起来,她觉得不太对劲,把它压下去,然后它又挺起来,她再压下去,这么反反覆覆,直到她失去耐性就……

  呵呵,只有几次而已。她也不是故意的,当时心想这玩意儿怎么一直跟她作对,她就气得掴了它一掌……

  慕容霜华一脸愧疚,讪讪地道:“你的衣服这么压着它,不舒服吧?”她希望他当时真的睡死了,而且这样想起来,它还挺耐操的,在河里没撞坏,也没被她打坏,想来她可以不用担心蓝家会轻易绝后是吗?

  “……”蓝非都无语问苍天了!他好想问问炎帝城未央宫里那个某人的

  爹,不是说什么都让她学,为什么一般女子出嫁前起码会知道的,她却傻傻搞不清楚状况?“不劳殿下操心。”他只好语气冷硬地道。

  慕容霜华尴尬地笑了笑,“不舒服要说呀,我又不是不体谅下属的人。”

  “殿下仁慈大度,是末将不知好歹,希望殿下责罚末将的冒犯。”他没有任何恭维,全然是真心地道。

  他不是愚忠,从以前就知道她对治国的理念,她仁慈而且懂得怀柔与施压之间的分寸,也有一套自己的改革理念。那时他心里就明白,即便她性格上似乎有些缺陷,他还是愿意誓死效忠这样的女皇。

  这么想被罚?慕容霜华悻悻然地想,又想到他刚才说以后绝不再那样冒犯她,他不应该碰她,不由得有些气闷。

  她都没说话,他偏偏想领罚,不是为难她吗?

  但她又想起刚刚那个脱光了衣服引诱他的女人。

  关于蓝非,其实她一直以来都有些好奇,他战功彪炳,是公认的大辰帝国最强武将,说他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也不为过……她第一次听到这些评价时差点失笑,因为她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幼时瘦瘦小小,脸很臭,很安静,很苍白,但很会吃的模样。

  在大辰时,偶尔有些关于他的消息,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关注。

  女人很喜欢他,虽然没听过他特别亲近哪家闺女,但这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几日她也能察觉巴图尔后宫这些寂寞的女人,如狼似虎地盯着他,在听说他是阉奴时惋惜得都要掩面痛哭的模样……

  啊,所以她确实不该让他落单才对。一想到外头多的是想扑倒他的女人,慕容霜华就笑不出来。

  “想要我罚你是吧?”她在蓝非面前站定,挑起眉,笑得有些邪气,用合起的扇子轻佻地勾住他下巴,“你说你不会像方才那样冒犯我,那我就罚你,从今以后也不准那样碰别的女人,不准跟她们要好!”

  “……”这惩罚对蓝非来说不痛不痒,而且还有些莫名其妙。为了锻链体魄,养护天生比别人不足的身子,他本来就不近女色,就是有点难以向爹娘交代,他们这辈子可能抱不了孙子……

  “末将遵命。”他平静地接受。

  慕容霜华脸颊鼓了鼓,才得意了一会儿又有些泄气,她其实有些烦躁,这责罚太不人道,不是才担心人家会绝后吗?可当下她也没心思反省了。

  “刚才那名女子,也许真的会去向巴图尔告密。”蓝非很快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对他来说一向不难,何况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慕容霜华坐到她平常看书的地毯上,手肘搁在矮几上,单手支颊。“如果巴图尔的手下要来抓你,你能在一整个部落勇士的包围下平安脱困吗?”巴图尔自己理蓝……谁教他把她安排在这里?还以为她猜不到他卑鄙的心思吗?她相信他不敢对她如何。

  一个人对付巴图尔部落的勇士,对他来说不难,但他不可能丢下她,如果要带着她……蓝非想了想,也许困难了点,但他拚上性命也会做到,于是他语气坚定宛如立誓般说道:“可以。”

  “那就成了。”慕容霜华摊手,“最坏也不过如此。”何况她认为巴图尔如果真像他自己说的,对勇士的荣誉那么重视,他应该也会尊敬蓝非真实的身分才对,搞不好他还会干脆把那个女人送给蓝非……啊!想到这结局,她就开心不起来。

  蓝非现在可以面无表情地无视慕容霜华在镜子前搔首弄姿,以前偶尔在宫里撞见她对着池塘拨弄头发,或揽镜自照老半天,都会让他忍不住翻白眼。她就是那样的女人,天塌下来也不改其本色。

  隔天,慕容霜华才梳洗完毕,还在照镜子……每天早上起床梳妆完毕后起码得照到她高兴为止……巴图尔的奴隶就替两人送来丰盛的早膳,带领奴隶送来食物的是巴图尔身边一名侍卫,慕容霜华对他并不陌生。

  她有些讶异,侍卫解释道,巴图尔今日打算用过早膳后再邀请她一叙,届时会派人来领公主殿下以及“护卫”到族长设宴款待近臣的帐篷。

  看样子今天她可以免去酷刑,而且侍卫强调了“护卫”两个字,显然巴图尔希望蓝非也能随行。

  巴图尔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用完饭,侍卫便来请他们移驾。

  蓝非以长布缠住尚在痊愈中的手臂,试着握紧拳头。复原得比他想像中更好,就算有突发状况也能够应付。昨天夜里他潜到守卫营帐中“借”来的长鞭和匕首也已经收在腰际,刚好让这件长袍盖住,要护她周全不成问题。

  慕容霜华则将扇子往手心拍了拍,“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巴图尔招待他们的地方,比较像是他平日与家人起居休憩之所,在河边绿荫处,他的几个孩子还在一旁玩耍。如果他的目的是让他们放松戒备,向他们表示诚意,那他倒是做得很成功。

  巴图尔招呼慕容霜华与蓝非坐下,送上水果,闲谈几句近来大辰和罗赛族边境发生的事。当他提到效忠他的某些部落最近和不知为何出现在南罗赛领地的大辰士兵有短暂的冲突时,蓝非没有任何异状,倒是慕容霜华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注意到巴图尔虽然状似闲话家常,眼睛却是直直盯着蓝非。

  她究竟该先担心蓝非没告诉她鹰军的去向,还是巴图尔对“她的护卫”兴趣似乎越来越浓厚?

  “我相信应该都是误会,毕竟那些大辰军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扰民的举动,但是北地通往大辰的山区接下来应该会因大雪而封山,那些士兵将暂时回不了大辰,后援也会被迫中断一个冬季,到时候情况可就令人担忧了。”

  “如果他们确定是来寻找我下落的大辰士兵,那么我似乎也不好一直在族长这里叨扰。不知他们目前在哪里呢?”慕容霜华直接了当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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