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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她一眼不想和她谈论,但她突然坐直身,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你看,我好得很。”她轻握着他的手,用撒娇的语气说:“风扬,你告诉我嘛,我不怕了,真的,而且我很替你担心,万一又有人来行刺。

  拗不过她,他拍拍她的手,苦笑,眼底充满溺爱道:“好,我告诉你。”他搂着她,让甫转醒的她靠在他胸瞠上,把前一刻黑虎回报的消息,转述给她听。

  “那个蒙面人自毁容貌之后便咬舌自尽了,显然早做了准备,计划失败就立刻断绝所有可查的蛛丝马迹。”

  她掩嘴惊呼,“又毁容,又咬舌自尽……”她忽地问:“他站的地方是客栈的二楼吧?客栈的人不认得他?”

  “拜本王所赐,本王来之前县令巳下令客栈二楼不许有人进入,就是怕有人居高临下,图谋刺杀本王。”他自我解嘲,“客栈的人压根不知有人闯进二楼,不过可以确定他不是楼下用餐的客人“我瞧他武功极高,要无声无息进人二楼也不是难事……”

  他认同的点头。

  “风扬,你有没有猜到幕后主使者可能是谁?”仰望他,她眼底透露担忧。轻抚她的脸。

  他面露歉意,摇头,“别多想,这事交给官府去查。”他摇头的原因是,他自知自己作风强硬,得罪的高官贵胄不计其数,要猜测蒙面黑衣人是受何人指使,犹如大海捞针。

  因为他,害她一同陷入危险,还好最后他赶得及护住她,没让她受伤,要不,自责再多也柱然。

  “可是凶手都巳经死了,连面容都毁了,要查谈何容易……”她喃喃低语,突然脑海由闪过张脸孔,立刻惊呼,“风扬,快,给我纸笔!”

  见她一副突有所悟的模样,他不明所以的问:“做什么?”

  她情绪激动的说:“我有看到那凶手的脸,他从客栈二楼跳下时,蒙面的黑布滑了下来,虽然他很快就拉好,但我看到了。”她噻着,“我吓糊涂了,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快点给我纸笔,趁我印象还清晰时赶紧把他的脸画下来,也许对追查幕后主使者会有点帮助。”

  “我相信一定会有帮助!”

  她所言之事令人振奋,他速速唤人取来纸笔,担心她太累,他还陪在一旁为她递茶水,夫妻恩爱之情显露无遗,温家舅父母来到房门口前看到,乐呵呵地笑着走开,端茶水点心的温家丫鬟也羞笑离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温家上上下下皆知王爷疼爱夫人,非但亲守床边等她醒来,还贴心陪画,好夫君的形象从温家一路传谝佑安县城大街小巷。

  瓶湘云绘出凶手画像后,案情立即水落石出,因画中人正是前县令高云的义子高达,佑安县城内大部分的人都认识,现任县令王咏立即下令逮捕正欲举家搬离佑安县的高云。

  被逮后,高云不发一语,不承认不喊冤,即便用刑也还是不吐实。

  在白天那场混乱中躲得比谁都快、险被摘掉乌纱幅的王咏只好硬着头皮向摄政王求助。

  担心夜长梦多,也为了早点查出真相,不让瓶湘云与他一同身陷危机中,御风扬连夜升堂审案。

  被柙到公堂的高云一看到摄政王亲审,起初吓得腿软跪地,随后兴许想到自己老命休矣,便一副豁出去的神态,坦诚不讳道:“没错,主谋就是我!”

  御风扬厉瞪着堂下之人,惊堂木一拍,喝问道:“大胆高云,为何要派你义子刺杀本王?”

  高云冷笑了声,随即脸色一变,气愤不平地控诉了老半天,一吐积压在心中许久的怨气。

  听了高云一长串的控诉后,御风扬终于想起来,大约三年前,佑安县临海堤防溃堤,海水倒灌,当时百姓死伤近千人,朝廷拨了十万两银筑堤,可高云竟私吞款项,派人随便做一做草率交差了事,隔年,海水又倒灌,百姓再度死伤无敌,但高云非但无反省之心,还食髓知味,想让朝廷再拨款下来。

  当时,他觉得这是攸关百姓性命之事,定要严加审查,遂亲自带着几名在水利筑堤上见长的官员亲赴佑安勘察。

  看到不堪一击的堤防,众官员皆摇头叹气,口径一致,皆称工程偷工减料太严重,才会导致完工不到一年的堤防再度溃堤。

  当下,他立刻下令严查此事,发现贪污者不只高云一人,牵涉县中的高官竟有数十人之多,当时,他向皇上主张这事要严惩不得轻饶,许是先一步得知消息,高云为保乌纱帽,短短几天内补回六万两银,并保证剩余不足的金额日后会再补全。

  他没收了那六万两银,挪作修筑堤防的费用,念高云有悔意,只请皇上罢了他县令一职,未取他项上人头,御风扬自认巳对他做了最大宽容,未料,他竟因此事对他怀恨至今!“御风扬,你以为你可以一辈子操控皇上,当幕后君王?哼,皇上巳不再是幼主,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事事听从你这个摄政王的意见。”

  “大、大胆高云!”站在一旁的王咏戳指怒目,大喝着。“来人,掌嘴!”

  御风扬并未阻挡,虽眼里燃着怒火,可理智并未丧失,一个前县令在缴出了六万两银后没倾家荡产,反而还能坐拥大宅,更胆敢在他面前说这些大不敬之语,若不是豁出去命不要了,就是……背后有人撑腰。

  当初的贪污事件因太后极力阻止,并未真正查到最上层,而若依他掌握的证据再查下去,那个最上层的人,应当就是胡丞相。

  他知道朝中最不满他掌权的就是胡丞相,近年来,胡丞相更极力煽动太后和皇上无须事事听从他的意见。

  —直以来,他尽心尽力辅佐皇上,未曾有篡位野心,且如今皇上巳成年,本就该亲理朝政,他至今犹殷切插手处理国事,只是不放心胡丞相这等虎狼之辈。

  只可惜太后和皇上近年来颇倚重胡丞相,由太后包庇胡丞相贪污事,足见她有多看重胡丞相,他若想拔除对方,恐非易事。

  “王咏,你胆敢再对我用刑!”原气得咬牙切齿的高云陡地嗤之以鼻,“等着瞧,像你这种贪生怕死之辈,不出两日,这摄政王定会摘取你的项上人头,若是不然,我复职之时也会……”察觉自己不小心说溜嘴,高云立即噤声。

  “你复职之时?”听他的口气,御风扬更加确定他背后有高官撑腰。

  在朝中,能让死棋复活的,除了太后、皇上以及他之外,大概就属胡丞相有此等能耐。

  太后和皇上自然不会为一个贪污的小官背书,会积极这么做的,当然就是一心想扳倒他的胡丞相,他极需有自己的势力,大自重臣小至县令,自己人越多越好。

  这事自然不能点破,只是这高云沉不住气,三两句话就露底。

  他猜测,这会胡丞相定巳得知高云派义子刺杀他一事失败,这个无法无天的高云竟天真的以为胡丞相会极力护住他的狗命?“高云,你若真想复职,就去求阎罗王吧!”御风扬厉瞪他,惊堂木一拍,喝道:“让他画押,即刻行刑,拖出去斩了!”

  高云一听,愕然的看着他,直到手被拉着画押,他才惊觉自己老命真的要不保了!

  “不,我不画押,我……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诌的!不是我派高、高达去刺杀王爷……”他瘫软跪地,惧悔自己为了吐一口怨气,逞一时之炔,将真相全盘托出,见摄政王真要斩了他,吓得语无伦次,拼命叩头求饶,“王爷,饶命啊,我真没让高达暗杀你,你不能未审先判,给、再多给我两天时间……不,多给我两天……”

  “未审先判?那本王此刻坐在公堂之上是为何?”御风扬冷冷道:“多给你两日,两日后便能不死?”

  “对、对……不、不,总、总是要调查清楚,不能冤柱我……”

  “调查清楚?还有本王没调查清楚的内幕?”御风扬怒道:“高云,你派人行刺本王,可知你犯的是滔天死罪,即便皇上也无法说情,你还指望谁帮你出面?谁会笨得和必死无疑的人沾上边,本王想,你心由认定会保你之人,此刻对你应是避之唯恐不及。”

  “不,你、你再给我多、多两日的时间……”

  说白让他死得瞑目点,御风扬铁面无情的拍落惊堂木,斩令牌腾空而坠的同时,他厉喝了声,“斩!”

  见斩令牌落在眼前,事情巳无转回余地,高云颓丧的几乎瘫倒在地,两眼空洞茫然,直到两名衙役欲架走他,他才突然发病似的大笑——“御风扬,你会有报应的……不,你早就得到报应了!哈哈哈,从你迎娶瓶湘云那一刻起,你这个目中无人的摄政王,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闻言,他立即拍桌起身,“等等,放开他!”

  —听他提到妻子,御风扬急急来到他面前,怒问:“你方才说的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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