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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在鼻间的更非他喜爱的淡雅气味。

  这样不对,太不对,有人乱摸他,胡乱碰触,想对他这样那样……

  “滚!”游石珍自觉很用力张眼,但依旧很无奈地黑蒙蒙一片,闭着眼却龇牙咧嘴的,头晃得更厉害。“滚……别碰我……不要……哥哥我守身如玉,滚蛋……滚蛋……哥哥我守身如玉,别过来……”

  一具柔软身子覆上他,将他躁腾的躯干与四肢亲密压住。

  压在他神识底下的心魂骤然一惊,反感尚不及冲出,耳畔已响起安抚轻语,那

  声音一下下击入耳鼓,在脑中、在神魂间穿荡——

  “游石珍,是我啊,再没别人碰你,只有我,我不会让谁再碰你,你是我的,是我穆容华一个人的,没事了,你别慌,我在这儿,别慌……”

  那承诺忽远忽近,似真实又如陷阱,他无法断定。

  眉间山峦拧得更厉害,向来爱笑的豪阔宽嘴摘得死紧,他发出“唔唔”的挣扎声,吃力地摆脱桎浩。

  一抹费力维持淡寡却腼眺得很可爱的语调,横空出世般压过他的挣扎。

  “哥哥……”

  压在他身上的人那样唤他。

  哥哥……

  他忽而沉沉吐息,胸中几要迸裂的恶感尽数释出。

  他知那人是谁,是很流氓又很善良的,是很清俊又很美的,是他只想打一辈子的姑娘,是他心里喜爱的。

  童身被破,他的清白是交给她了,哥哥也是有节操的,她知道的,是不?

  “我知道,你不要其他人,那咱们就不让旁人乱碰。你血里有蛇毒,口子伤在耳后,要尽快吸出毒血才好,我来,是我亲自动口,不是别人,你别慌也别乱动,只我而已,好吗?游石珍,好吗?”

  “唔……”他的躯体与神识认出她了,眉间的纠结终于松缓许多。

  当温热的嘴吮上他耳后,那片肌肤的触感本就敏锐些,此时忽被密贴吸吮,他浑身大震,鼻息陡浓,受过震撼的身躯余波未尽,眨眼间转成细细颤栗,他头一摆,将脸半埋在枕子和被褥间,颊面虚红大片扩开,渐成深赭。

  血气从耳后缓泄,以那舔吻般的力道丝丝徐徐引泄而出,他能感受。

  他喜欢她主动,但她不常这么做,有时还需他诱哄一番。

  而她此际就伏在他身上,做着让他心颤神凛的事,他还在等什么?

  “穆容华……”嘶哑唤着,健臂一探,神志未清就凭本能行事,他揽住那薄身一个翻滚,埋首对压在底下的人兜头兜脑一阵密吻。

  “等等……游石珍,你身上有伤,等等啊——”遭“反噬”的某大少半推半就,挡得颇狼狈,因狠不下心对男人拒绝到底,然而不拒绝的话,那是打算在楼主面前上演活春宫了!

  “别等别等,还是继续为好,反正金针全取下,吮出的血也已从紫黑转成鲜红,那就诸事大吉啦。呵呵,你们继续,我旁边喝茶去,就当我不存在啊。”

  听到这话,穆容华脸皮再厚、性情再定也顶不住。

  她一手捂了游石珍吻得湿润润的唇,把仍在半梦半醒的他推躺回去。

  仿佛刚才的“暴起”一下子把力气全数用尽,再次倒回榻上,游石珍略不安稳地晃动脑袋瓜,晃啊晃的,然蹭没几下便止了,接着鼻息一转徐长,睡去。

  穆容华赶紧取净布压住他耳后的伤,那口子被她吮过之后显得有些红肿,鲜热血丝还隐隐渗出。

  “妹子且宽心吧,以你家男人这体格和功底,多流点血无妨的。”金针祛毒大功告成,花夺美笑嘻嘻退到窗边落坐,持起紫几上的香茶轻啜。

  尽管只是啜茶,也能边啜边眉眸生波,她眸光须臾不离穆容华。

  “有人为你守身如玉,碰都不给碰,这么纯情呢,瞧得我实在羡慕又嫉妒,怎么我家那口子就没这种狠劲?欸欸,只会挡着不让我碰人,真不贴心。”话里调侃兼自叹。

  穆容华一想方才情状,俊颜上稍缓的红潮又兴一波。

  珍二爷耳后都还剌着针就暴动起来,昏叫着不让人碰,而楼主见到什么新鲜事似双眸都亮了,还撩袖作势要狠逗一番。

  她哪里舍得游石珍遭折腾,自是当仁不让扑去护住珍二爷的男人贞操。

  他总说——哥哥我是有节操的……

  现下连“守身如玉”都出口,这男人真打定主意一辈子守着她过。

  说不出心里滋味,甜甜的苦,苦苦的甜,觉得这男人连纯情都很霸气,让人心疼他心疼得难受,又心爱他心爱到不行。

  取开净布,她在那血已止的伤上抹了金创药,还细心帮他整了整枕头,待慢条斯理处理好手边事,她才拂衫立起,朝花夺美淡定作揖。

  “谢楼主相帮。”

  花夺美掩唇笑,松松发髻衬着那慵懒神态,如何都是风情。

  “妹子欠我一吻,你的小嘴儿我可一直惦记着,别忘了还啊。”

  “……楼主不嫌弃的话,当还。”一吻换金针跌毒,很划算。

  她以为楼主会要求立时支付“诊金”,于是静静等待,花夺美却闲聊般问……

  “妹子之前见过咱们家阿大吧?”

  “有过一面之缘。”她眉微挑,捺住疑惑。

  “甚好,那我就长话短说。你那位珍二爷前些时候找上阿大问事,之后又请她做中间人,将线牵来咱们这边,我听阿大说,珍二当时应承了,待大事底定,他会偿还所欠的债。”

  ……所欠的债?“他应承了什么?”

  古怪感觉如蚁爬般从脚底升起,她不自觉地吞咽唾津。

  “噢,也没什么,就阿大跟他谈了奇药‘天红贝’的买卖,他爽快点头了,然后我家阿大就食髓知味、得寸再进尺,眺着脸跟他提另外一事……欸,其实我家阿大有那么一个癖好,就爱观女阴、识男阳,戒都戒不掉,而且光瞧不过瘾,还得让她丹青绘下,她可是这一江南北男女秘画画功最好、最细腻的绘师,咱们‘飞霞楼’内教习‘玉房秘术’所用的画儿,一半以上出自阿大那双纤纤玉手哩。”说得眉飞色舞。

  “所以,楼主言下之意是——”问得有些艰难。

  花夺美含笑点点头。

  “咱们家阿大想把珍二爷看个清楚明白,唔……用看的而已,我想这与珍二爷守身如玉的原则应该两不冲突。不过嘛,最后当然是要绘丹青的,制成画卷后方便给众姐妹们传赏,往后亦可拿来授业,一举数得啊。”

  “他、他答允了?”穆容华呐声问,瞳心缩颤。

  “妹子,他人在这儿,你要找的亲人也已寻获,你说他允是没允?”

  我拿身子去卖,自然有人相助。

  结果不是赌气!

  珍二爷说的并非气话!

  第8章(1)

  咱们家阿大想把珍二爷看个清楚明白……

  穆容华心知肚明得很,所谓“看个清楚明白”,绝非看男人五官模样。

  既是擅于观女阴、识男阳,那想看的就只会是男人胯间健长之物。

  而且更要绘丹青、制成画卷……她以男身面世,掌“广丰号”南北货、东西物的营生多年,与大商之间的往来免不了涉足眠花宿柳的销金窟。花夺美所说的那种授业时能派上用场的画儿,她见过不少,皆是各家老鸨、嬷嬷备给底下姑娘家传看学习所用——

  整幕画卷上,只有大咧咧敞开的私秘之处。

  女阴从茅丘、神田、琴弦、玉豆、麦齿而至内户,男阳则有玉茎或怒或泄之状,连尿口的生死关皆入画,而毛发亦能一根根分明绘出,纹路之细之精之逼真,堪称极品。

  她能让自个儿男人两腿大张被传看个遍吗?!

  他之所以能允,起因还不是全为了她!

  这让她该怎么办?又如何舍得他?!

  掌事多年,她本能知晓楼主所提之事必须尽速解决,必须由她在这里挡掉,绝不能任那“魔爪”伸向她心上之人。

  脑中经过片刻混沌,她破开一道思绪出口,依旧淡淡风月淡淡笑——

  “人在外头欠下的债,自家人总得担待着,这事常有,楼主若允,这笔债不如由我来偿?”

  “那要怎么偿?”

  “该怎么偿就怎么偿。”

  花夺美眨着媚眸,兴趣满满。“男阳画改成女阴画吗?也行也行,阿大应该不反对的,唔……可我总得先验验货。”

  她沉沉吐出口气。“这是自然。”

  “那就择期不如撞日,今日你有空、我有空,你家男人昏睡未醒,我家那口子

  忙着外边的事不来碍事,咱们不如另辟场子,妹子让姐姐我好生瞧瞧先?”

  “……有何不可?”

  两刻钟后。

  五桅大船光照最充足、通风最良好的主舱房内,楼主跪坐在大大床榻上,面对她的穆大少同样采跪坐姿态,一个是裙摆若海棠迎春旖旎而开,一个是素衫似梅白凝霜清清凛心;一个是满脸兴味、阵亮若星,一个是力持淡定、面若沉水。

  “好吧,咱们来脱。”

  自个儿一声令下,明明是观看兼验货的一方,楼主倒兴致勃勃舍命陪妹子了,把外衫脱掉掷到一旁。南洋海域一向暖热,脱去外衫后,她上身仅剩下薄薄胸围,香肩露得无比彻底,胸前沟壑明显夺人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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