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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如何,他跟唐韵璇都不想看到小镇被一堆媒体包围,他们要的幸福很简单,婚礼也很简单,难得的是,准丈人也很赞成。

  他说:“当然好,不然要广邀各国的黑道老大来观礼喔。到时私人飞机、直升机都在拉拉小镇的空中飞,一大堆黑头轿车在地上跑,再加上一大群穿黑西装、剃平头的兄弟们,有人手上拿短刀,嘴里嚼槟榔……”

  嗯,还是简单就好,很快的,众人就达成共识。

  “你终于出现了!”

  电脑荧幕里,严劭火冒三丈的坐在总裁办公桌后,桌上放着一本本财经杂志,标题几乎都是朝富金控集团挂勾黑道,还有股价直直下跌的惨况。

  “你还真行,你知道你害我损失多少钱?”

  严劭咬牙怒吼。儿子连个商量都没有,害他被杀得措手不及,事后明知他跟唐韵璇就在拉拉小镇,但派出的人却上不了山,因为齐润东那个败类派了不少人守在山下,过滤要上山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委托律师将我的股票转给你,我想,够补偿你的损失了。”

  “你!”他脸色一变。

  “人生是我的,想怎么过该由我自己决定,我自认已尽了一个儿子该尽的责任,以爸现在拥有的资产,再加上我转让的股票,爸要过金字塔顶端的生活到老都没问题。”他目光坚定的表示,“至于我,我要为自己、为我深爱的女人、儿子而活。”

  “那不够,钱没人会嫌多的,集团有你,才能年年进帐那么多——”

  “不要太贪心,爸,贪婪让你看起来很丑陋。”严子毅脸色变了,他原本想好好说再见的。

  “你是一意孤行了?”严劭执迷不悟。

  “错,我是势在必行。”

  严劭气得浑身发抖。“好,很好,有个跑到日本来找我呛声的准黑道岳父之后,你就敢把什么责任都扔下了。”

  “我爸跑到日本去”一道惊讶的清脆嗓音响起。

  接着,一个外貌清丽稚嫩女孩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张脸严劭也不陌生,“你也在,很好,唐韵璇,有个黑道父亲当靠山,现在还把别人的儿子拐到自己身边,你还真是厉害!”

  他高高在上、气势凌人的模样让唐韵璇有些错愕,仔细看他的五官,还是可以找到父子俩的相似处。只是她不懂,他怎能在对儿子做出那么丑陋的事情后,还不知羞耻的干预儿子的人生她没再开口,而严子毅也没打算让她跟父亲对话,“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他迳自下线,结束视讯,再看着一脸忧心望着他的她。

  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再难听、再恶毒的话他都说得出口,她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何况,也没必要听!

  她轻叹一声,“我真的不希望引来这么大的风波。”

  “我会处理的。”他很认真的保证。

  她缓缓摇头,“我指的不是集团的事,你要离开那个只有工作、被当印钞机的生活,我很支持,但我不希望你跟你父亲因为我交恶。”

  他忍不住笑了,笑她的善良,“你以为我这冷漠性子从何而来,成长在一切向利看齐的家族里,重感情就是在自虐,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在那个世界得不到的东西,你毫不保留的给了我。”

  她心疼他,“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们不谈这事了,但我要先打电话给我爸,问他怎么跑到人家家里去,回来却啥也没说。”

  “何必,爸也是心疼你,你应该最清楚。”

  也是,但才这样想,她的手机就响了,她一看一愣,“是爸。”

  一接电话,就听到父亲得意的哈哈大笑,“妥当了、妥当了,你叫冷冻库来听电话。”

  她一脸狐疑的将手机交给严子毅,“爸找你。”

  他也觉得奇怪,接过手机,才喊一声“爸”,齐润东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冷冻库,你想要找回记忆吗?偶这个爸爸给你。”

  什么他一脸震惊的看向好奇看着他的唐韵璇。

  这时齐润东已经又道:“哈哈哈,你等等,你的侦探朋友要跟你说话。”

  “健?”他一头雾水,他们怎会在一起?

  “艾力克,我在台中啦,你的准岳丈真是太帅了,我已经跟他商量好了,我未来要开的侦探社他一定要轧一角……”

  显然一旁的齐润东正在做某些事,严子毅隐约听到有人一边痛苦呻吟,一边直用日文在求饶。

  “那是什么声音?”

  “某个我们认识的家伙发出来的,他现在肿得像猪头。”松本健回头看已经倒地还被齐润东狠踹一脚的铃木广,而鼻青脸肿的铃木广在听到齐润东以日文指示手下拿来一把电锯时,已经吓到屁滚尿流,拚老命的爬跪求饶。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一向冷静的他也忍不住问了,毕竟事关他消失的记忆。

  “我跟齐伯父联手查到一些东西,并合力逮到一个眼中只有钱没有医德的下三滥医生,只是真相真的很丑陋,你跟唐韵璇来一趟台中吧,我们现在就在你准岳丈的台中豪宅里……”

  真相总是丑陋而伤人。

  为了女儿的幸福,齐润东去一趟日本找严劭呛声,不过发泄归发泄,他可没忘记要查一件也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是什么事造成严子毅五年多前自我放逐,成就他跟女儿的一段孽……情缘。

  于是,他请日本黑道友人帮他监控严劭,凡事从最亲的家人开始查就对了,没想到,那位黑道友人与也在暗中调查的松本健遇上,双方差点打了起来。

  还好,松本健及时表明自己的身份,双方就查到的资料一比照,几乎马上锁定关键人物——脑科医生铃木广。

  之后齐润东心生一计,诳称近年来被恶梦扰眠,请日本友人拿了一张填上漂亮数字的支票,邀请铃木广到台湾为他做催眠治疗。

  铃木广不知是陷阱,搭机飞来台湾,再由接机的黄峰载回台中豪宅,经过三天三夜的拷问,铃木广把一切都招了,而在他向严子毅做了一个消除催眠的指令之后,严子毅恢复了遗失的记忆,也重揭他人生中最黑暗、最丑陋的真相。

  “对不起、对不起,拜托请放了我……拜托……”铃木广几乎是趴在地上哭着求饶。

  严子毅却僵硬如石,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唐韵璇。

  “女儿,你好好陪陪冷冻库,这里留给你们,我会派人把铃木广这人渣带走,再跟黄峰回拉拉小镇接放学的亚历,至于,”齐润东同情的目光移向严子毅,“你那个不良父亲,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很乐意打通电话,就有人帮我将他丢进桶子里灌水泥再沉入东京湾。”

  “不,我自己处理。”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异常喑哑,“谢谢爸。”

  “三八啦,都自己人了。”齐润东拍拍他的肩膀。真可怜,怎会有那么夭寿的父亲!

  这时候,松本健望向心疼的看着好友的唐韵璇,轻咳一声,想引起她的注意,毕竟他们一来齐润东就切入主题,也没有好好介绍他,他朝她伸出手,“你好,唐韵璇,我还没有机会好好自我介绍,我叫松本健,是……”

  “这个时机不对,下回再说啦。”齐润东马上打断他的话,再使了使眼色,要他看清楚女儿的目光根本像黏在严子毅的脸上,那眼神有愧疚、有不忍。

  也是,她干嘛隐藏那件丑陋事情?害他查得好辛苦……松本健放下手,罢了,他们婚礼时他再自我介绍好了。

  片刻之后,豪宅恢复平静,唐韵璇端坐在沙发上,大理石长桌上添置了两杯热腾腾的香茶,严子毅与她面对面坐着,相互对视。

  “你明明知道的,我告诉了你。”他不解的问。

  六年多前的一个晚上,他的未婚妻跟他父亲在家里上床被他撞见,未婚妻羞惭的夺门而出,他的父亲却一脸无所谓的说:“不过就是个女人!”

  那女人是他未来的媳妇,听完父亲的回答,他只觉得恶心肮脏,虽然他并不爱未婚妻,也无法接受这种乱伦的行为。

  生长在一个冷血无情的家里,他不曾感受过亲情的温暖,就连婚姻都被拿来作为扩张集团版图的一种手段,他也无异议的接受了,但一个可以跟自己准媳妇上床的父亲、一个可以跟准公公上床的未婚妻,他严子毅的后半人生难道要和这样两个丑陋恶心的人度过?

  无法接受,所以,他飞到台湾,切断跟所有人的联系,不用信用卡,即便提领个人存款里的钱,也刻意选择不在居住的台北提领,就是不希望让父亲或其他人找到他。

  就连最好的朋友,因为不希望他被父亲等人施压,他也完全不与之联络,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寂寞人,沉潜、沉敛、沉郁的过日子,直到与他的天使相遇——

  第10章(2)

  “我初识你时,”唐韵璇终于开了口,“你常用一种讳莫如深的目光视人,虽然不到愤世嫉俗的地步,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让我感到不忍,你把自己困在寂寞的牢笼里,好不容易,缘起,我们相爱,缘灭,你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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