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淼淼快步走过去,“天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她边说边将那些闲杂人等都赶走,但几个宫女哪识得她,还是在夏宫侍卫统领点头下,这才行礼退下。
终于没人了,慕容淼淼笑得好开心。
时月纱看到她时是愣住的,还以为自己在作梦,她急急的起身,道:“怎么会是你我没在作梦吧?”
慕容淼淼笑眯眯的拉着她坐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真的是我,我知道了你的事,就求恭亲王让我来,他始终无法理解我们怎么会那么投缘,但是我一直求,求不过就威胁他,再也不让他亲我”
她粉脸倏地一红,“哎呀,瞧我说了什么了?”她扭捏起来,但脸上的幸福是遮不住的。
“没关系,你应该得到幸福,我很开心。恭亲王答应了你,那代表他爱你、在乎你,你看来也很幸福。”时月纱口气里有庆幸、有羡慕,也有说不出来的难过。但她不是难过慕容淼淼拥有幸福,而是感慨曾经握在自己手里的幸福,怎么才没多久就烟消云散?
无声泪水突然占据了视线,让她几乎看不清慕容淼淼了。
慕容淼淼见她泪眼婆娑、神情凄苦,忍不住开骂,“哼!靳成熙真是笨蛋,你那么爱他,就连死了魂魄都还上了我的身去接近他——”
“淼淼!”时月纱急忙打断她的话,再忐忑的看了看四周。
慕容淼淼也连忙坞住嘴巴,再小心的四下瞄了瞄,好在没人。她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只是气不过。”
“我知道,但这怪不了皇上,我想我也让他失望了。”说是这么说,泪水仍在时月纱眼眶里打转。
慕容淼淼大眼一瞪,“有什么好失望?逃婚的是我,又不是你……卓兰。”
她小小声的说了最后两个字,“还有,我爹就算造假八字,我的命格实际与皇上的相克,可如今在你这个身体里的又不是真正的时月纱,哪有合不合的问题?”
时月纱从躺椅上起身,缓步走到百花齐放的美丽花园,“但这些都说不得,也不能说啊。”慕容淼淼跟在她身后,脚步一停,垮了脸,“也是。”
接下来,时月纱问了玉贵人的事,连慕容淼淼都知道她在这里,没理由消息灵通又武艺高强的李凤玉会不来探望她。
“她死了,前阵子宫里才替她办了丧礼,不过啊,那是假的……”见她脸色大变,慕容淼淼连忙将靳成麟告诉她、皇上跟他发现玉贵人身份的来龙去脉告知,还有后续夏柏松也失踪了,皇上的人也查到夏家人同时私下动员搜寻他,才得知当夜玉贵人救走的蒙面黑衣人就是夏柏松。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时月纱替好友高兴,将两人原是一对情人,却因女方得报恩而断了情缘的事告知慕容淼淼,心里更是祈祷夏柏松的伤势无碍。
两人又聊了些事后,她还是忍不住的想问:“皇上他……没有我在身边,过得好吗?”这里的宫女、侍从似乎都被交代了,不能与她有过度的交谈,只是沉默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当然好,宫中哪里不好?现在镇国公被派到西南,你爹被关入大牟,听恭亲王说,过去钳制皇上的三位首辅大臣全没了,皇上现在是展翅飞翔的鹰,谁也管不了了。”一提到靳成熙,慕容淼淼就义愤填膺,不懂时月纱干么替那么无情的人操心。
“不,还有夏太后,在我看来,夏太后才是夏家人中心机最深沉的,尤其皇上跟她之间还有丧子之仇的误会,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好过。”
“那也是他的事,你替他担什么心?好在我爱上的男人是靳成麟不是他,不然下场大概也跟你一样惨——呃!”她连忙捂住口,尴尬的道:“对不起,我说话一向太直了。”
时月纱凄凉一笑,“没关系,我对他也的确有怨,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想不到他对我的爱竟然一点信心也没有。”
“没关系,你还有我,我知道被当成禁鸾的滋味,那会让人发疯的,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常常来看你的。”慕容淼淼给了承诺。
“谢谢你,公主。”时月纱真的很感动。
“唉!”慕容淼淼突然又大叹一声,仔细看着她消瘦的容颜,“真的不知道是你该谢谢我,还是我该谢谢你?我是说啊,如果不是你的灵魂进到我的身体里,现在当禁锢的不就是我了?”时月纱听了也只能苦笑,但心里真的是有如千斤万斤的沉重。
从这一天开始,慕容淼淼确实常常会过来这里,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时月纱却是日渐抑郁,结果竟然在一次染上风寒后,一病不起了。
恭亲王府内,慕容淼森独自待在房内,一脸气呼呼的,一下子躺在床上,一下子又坐在椅七,一下又躺回床上去。
从靳成麟初次在马车内吻了她后,她的地位就跟从前不一样了,马上从婢女升格成“慕容公主”,他还交代府内奴仆对她都得以礼相待,所以,她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还能自由进出,一开始是很快乐,但近日下人们都发现,她不是一脸沮丧就是咳声叹气的,今儿个更是浑身带着火气,臭着一张脸。
此刻,靳成麟刚从外头回来,就听府中总管说公主回府了,但脸色很难看。
他快步的往房里走去,就见她坐在桌前,一手撑着头,皱眉噘着红唇,心情看来确实很不好。
“怎么了?最近从夏宫回来,脸色都不好?”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可让慕容淼淼一肚子的火都冒上来了。
“时姐姐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你说皇上都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皇上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她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鼻子问。
靳成麟啼笑皆非的拉下她的手,“并非如此,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不能知道。”她无法理解,仍是一脸气鼓鼓的,“莫名其妙,我听不懂!”
“我跟皇兄谈过了,他让她走是不得已的,重点是我的处境很尴尬,即使我诚实的跟皇兄说,我跟时姑娘之间从来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皇兄就是不信。”
说到这里,靳成麟坐了下来,摇摇头,“皇兄提及他记得有一次时姑娘找我到皇上寝宫外,聊了许多话,还激动地握住我的手,但那纯粹只是因为她想见你,皇兄还说想到你跟她第一次见面就能聊了许多,她甚至哭肿了眼,肯定是在打探我的消息,这些种种都让皇兄认定了时姑娘就是心仪本王。”
“什么啊?!”她气得直跺脚,“你没解释清楚吗?”
“我的事我当然能解释,但你跟时姑娘之间的确存在着让人困惑的情形,我的解释就相对变得薄弱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她,总觉得她跟时月纱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哪会薄弱?我们就是投缘罢了,命运和老天爷就是让我们对彼此产生关心,多了相知相惜,就像我跟你,世上那么多男人,我怎么就只对你有感觉?这有理由吗?需要解释吗?”
慕容淼淼愈说愈难过。她不懂,在她握有幸福时,卓兰化身的时月纱又不幸福了,难道她们两人注定不能同时拥有幸福吗?
见她眼泛泪光,靳成麟可舍不得了,连忙将她拥在怀里,“别哭,好,我被你说服了,但是皇兄他有他的心结,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解。”
“什么心结?”
“他恨自己,痛恨自己不能成为时姑娘所爱,痛恨自己只是她不得不的选择,所以,他打算让时姑娘在夏居住到风头过了再出来,希望我到时能真心接受她。”慕容淼淼倏地瞪大了眼,“他疯了!”
“对,皇兄疯了,疯到没有理智,却也爱时姑娘爱惨了,竟然希望我也能好好爱她。”靳成麟摇头叹息。
“我呢?那我呢?你没跟他说你有我了?”她气得又要跳脚了。
他蹙眉,“但你顶多只能是个妾……”
“我才不当妾呢,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看皇上是真的疯了,时姐姐当过他的贵妃,若再由你这王爷娶来当正妃,这象话吗?届时天下人又会如何议论你们兄弟?”
“所以我说,皇兄疯了,你都不知道他在皇宫中有多么魂不守舍……”想到皇兄的憔悴,他也不忍。
“我才不会同情他!”
慕容淼淼嘟起红唇,一想到时月纱,她又忍不住想哭,哽咽的低声道:“再这样下去,时姐姐会香消玉殡的,他最好不要懊悔不及。”
第10章(2)
靳成熙早已懊悔了上千上万遍,他懊悔的是自己怎么不是昏君?怎么不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就可以不顾一切把时月纱留在身边,不管她爱或不爱他……偏偏他就是无法这么做!于是,堂堂一个九五之尊,身边再也不见女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