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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个吻迟了好几千年,那么也许能够解释为何它比酒醉人。张萸几乎是入了魔那般承接那口酒,而他仿佛要倾诉初萌动却不得不被紧紧压抑的眷恋,去翻搅她曾经只属于他的甜蜜。

  她被动地感受,他柔软的勾撩却邪恶地迷惑了她的全部。

  原来这一生她是如此孤独的在荒漠中踽踽而行,而如今他给了她朝圣者梦寐以求的甘泉。

  第一次见到这书呆,她总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怨。然而如今,这些怨,却那么的遥远,她拥有的是说不出口的满足,如果前方是烈焰,她会是扑火的飞蛾,她会把自己淋上美酒,作为狂欢的祭礼。

  直到温颐凡轻轻地舔舐她唇上的湿痕,张萸都还有些恍惚难以回神,她发现不知何时她坐在他身上,而温颐凡抱着她坐在床边。

  她一直都太小瞧他了,论武功他肯定不如她,看起来明明总是有一点温吞,可他仍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与他相比,她是如此柔软,而他坚硬得足以让她紧紧依附。

  “不行啊……”张萸呻吟着,她知道再不停手,今晚会一发不可收拾。

  “那我们回去?”

  “狐妖怎么办?还有胡家千金……”张萸枕着温颐凡的肩膀,她知道自己问着怎么办,但她其实很想撒手不管。

  一定是喝醉了。

  温颐凡闭上眼,将脸埋在她发间,双手安抚地在她身上搓揉着,好似同样沉浸在渴望温存的酣醉当中。但是当窗外白影一晃,贴上了“囍”字的红眠床上,却转瞬不见两人的踪影……

  狐妖原想上了胡家姑爷的身,等它带走胡家千金,再杀了他。可整个迎娶过程,它的妖法总是“凑巧”失败。

  也许,胡家派来保护送亲队伍的那些道士和高僧,真有几分能耐吧?它只能等拜堂后再动手。

  谁知道当胡家姑爷进到新房,整个新房立刻被包围在一座强大的咒法结界之中,它既进不去,也无法窥知里头的情形,就在它恼怒地决定血洗婚宴泄恨时,新房的结界露出了缺口……

  它才发现,新房里的根本不是胡家千金与姑爷!它被耍了!

  愤恨的狐妖立刻对新房里的两人施了欢情术,只要是血肉之身,世间难有男男女女能逃过它的欢情术。

  它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们,但最重要的仍是寻找胡家千金。

  当它转身离开的同时,却惊觉原本布置在新房的咒法结界扩大了,它被吸入了咒法结界之中。

  “是谁?”狐妖大怒。一转身,却见温颐凡单手负于身后,神情平静地看着它。

  “你到底是谁?”此人绝非寻常修道人。

  “你还是死心吧,胡家千金昨晚已经和心上人成亲,她已经嫁作人妇。”

  狐妖脸色一白,“怎么可能……”

  “胡员外原本只打算调虎离山……哦,也许该说是调‘狐’离山吧?”温颐凡语气像在说笑,但眼里可是一点笑意也无,“但他最后仍是同意我的作法,胡家千金和姑爷昨夜已经低调完婚,今日这场除了是作作样子,算是给世人一个交代,也是为了钓你出来。”

  “不管她是谁的人,我还是要她!”

  “你又何必?”

  “你们懂什么?她原本是属于我,我们两情相悦,全是因为我一时疏忽和盲目才失去了她,我要把她追回来,她是我的!”狐妖那张脸……从平凡的胡家姑爷模样,变回了妖异美艳的原貌,并且痛苦地扭曲着。

  温颐凡有些怔忡,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

  “这一世,你得变成她心上人的模样才能接近她,你确定这样对她是好的吗?”他问。

  狐妖眼神茫然,浑身颤抖,“我不管……”

  “既然不懂珍惜,悔不当初又何必?”是这样吗?温颐凡仿佛自言自语。

  忘川河畔,有他数百年来孤独矗立的身影,是悔恨?是茫然?是愧疚?他总是自问,任时光悠悠,彼岸花开了又落,花与叶又错过一个千年。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才真正明白心如刀割的痛苦。

  因为他知道她会回到地府。但是如果红线真的再也接不回去了呢?这一世的他也是满身冤孽,他早晚要面对,如果他早已错过了跟她的缘分,他还能不能等得到她?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狐妖突然逼近他,白发张扬的狂舞,温颐凡只感觉它的爪子覆在他心窝上,指甲甚至掐进了肌肉里,那对狐眼泛红而布满血丝。对于男女之情的感应,它可是无比敏锐。

  温颐凡心里暗暗叫糟,但狐妖只是邪恶地露齿一笑,“就让你也体会体会我的绝望,到时你会不会不顾一切紧紧抓住她?会的,绝对会的……你没资格阻止我!”语毕,狐妖拚尽了千年道行,冲出温颐凡与张萸布下的结界。

  温颐凡没有追出去,因为他知道狐妖的元神必定受了极大的损伤,而胡家千金和姑爷所在的地方,也有他与张萸的结界。

  那瞬间他有一丝茫然。

  他做错了吗?但胡家千金确实爱着她的新婚夫婿,不管狐妖有多少不甘心,它若强求,非要去找胡家千金,也只是自毁元灵罢了。

  温颐凡很快地想起中了欢情术,又被他施以咒法暂时陷入昏迷的张萸,急忙回到新房中。方才为了和狐妖对峙,他将整个新房,连同张萸以结界保护起来。

  不想再管狐妖最后是终于放手,或者仍然执迷不悟,温颐凡抱起昏迷的张萸,他要带她回芜园。

  狐妖说得没错,他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如果姻缘线再也接不回去,他也会用尽一切方法再续前缘。其实他的本质和狐妖也没两样……

  第8章(1)

  温颐凡以阴间和阳间中的隔隙做通道,须臾便回到了芜园,并且遣开了所有仆役,只留式神伺候。

  当他把张萸抱回他的寝间时,血气已有些翻腾。大半辈子只与书本咒法为伍,读的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大道理,反而因此更容易为了一点小小的撩拨心猿意马。她的气息沾染了他的领域,他的一切会将她包围……嗳,光是如此他就已经脸红心跳,欲火高张了。

  温颐凡的卧房倒是极为干净简单,面南的墙是一大扇向着庭园、屋檐低垂的圆窗,窗外翠竹成荫,清泉凝碧,遇上大雪或下雨天就垂下竹帘;面北则是作为出入口的一整面红木屏风,因为主人孤僻,几乎都是呈紧闭的状态;东西两面墙各有一张罗汉床和满墙的书,中间绑着白帘帐的四柱大床,四周也全都是书。

  当温颐凡把张萸放在自己床上时,几乎羞耻地感觉到下腹明显升上的热气与冲动;过往他一个人回到芜园,不是专心看书就是早早上床睡了,怕胡思乱想,淫邪妄念如影随形,隔天没脸见她。

  但,越是不敢胡思乱想,就越是情难自禁,有一回他实在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她终于原谅他,主动拉着他逛市集,想到自己脸上的傻笑止都止不住,于是心想这么晚了,利用咒法看看她睡得好不好……看一下就好!绝对不做别的。

  谁知道,张萸回到敝帚居后觉得热,提了一盆水,脱光了衣裳擦拭身子,他怎么命令自己不准看,但偏偏就像被下咒了似的,定在那儿从头看到尾。

  那晚,真的很难熬啊。最羞耻的是他发现自己就算有幻想,但对那档子事的想象似乎有些贫弱,毕竟他以前就不怎么有兴趣,心里有着疙瘩,最血气方刚的少年时代,都在宫廷里人吃人的环境中度过,想有兴趣也难。于是,他跑去翻找那类书籍……

  想不到,他也跟那些常到他书肆买淫书的书生一样,用那些荒唐淫艳的虚构故事来满足自己对心上人的幻想,甚至忍不住做了他这辈子都没做过的羞耻事。那几日他非常安静也非常害羞,张萸以为这呆书生只是因为纯情到连牵手都会脸红,误会真是有点大……

  而现在,他不用幻想。

  那不只是借口,他要独占她。

  温颐凡脱下让自己闷热不已的外袍,直到剩下一件单薄的单衣。

  ……

  直到不知第几回,他们都累了,这开了荤便毫不懂节制的书生偏偏不愿退出心上人的体内,抱着早已困倦的人儿入眠,贪婪地,要在梦境里与她用更毫无禁忌的方式缠绵。

  “这里是哪里?”张萸看着没有尽头的九曲回廊,廊外竟是一片湛蓝大海,天空则弥漫着云雾,云雾深处,紫色和橙色的天空繁星闪烁。

  “不知道。”

  张萸转身看着温颐凡,看见他竟然只穿上单衣,气得双手遮面,“臭书呆,你做什么啊?”

  “抱歉……”他给自己换上体面点的衣裳,“我换好了。”

  张萸慢慢放下双手,才发现她自己也只穿了件薄如蝉翼的诃子,红艳ru/晕若隐若现,亵裤则如云雾般遮不住春色。

  “臭书呆,又是你干的好事?”她一手抱住胸/ru,一手在下/体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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