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重子杖毙,龙床今日就给朕拆了重新再做!”冶策连遭玷污的龙床都不要了。
“是……”小全子胆颤心惊的应声。
“还有你,说,你将曹答应怎么了,竟敢冒名顶替她?”他怒而质问王典雅。
“臣女……臣女……”她跪在冰凉的地上,听到有人因而被杖毙,不禁惊恐得直颤抖,完全说不出话来。
“该死,难道要朕对你用刑你肯才说?!”
“啊!不。不要,臣女没对娘娘怎么了,是……是娘娘让臣女来的!”她赶紧咬牙说。
“什么?!”冶策闻言跳下龙床,浑身散发冲天之怒。
王典雅第一次见识到何谓天子雷霆,惊得她肝胆俱裂,面无血色。
他上前将她由地上揪起。“你把话给朕说清楚,如何是那女人要你来的?”
她心惧急喘,张嘴试了几次竟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来人,杀了她!”
王典雅身子用力一震,终于被吓得使出力气说出已拟了许久的说词,“王……王上饶命,臣女这就说……您要娘娘侍寝的旨意送到闭月宫,当时娘娘不愿接旨,是臣女苦劝之下才接旨,可接下旨后,她对臣女哭诉心中另有所爱,不想以身侍他人,然后逼……逼臣女顶替她过来,还道臣女若是不从,他日必报复我王家,臣女心中害怕,明知此举胆大妄为,但迫于无奈,不得不从……”她咬牙说出。
这番话一出口,四周安静得宛如死谷。
“朕不信你所言!”好半天,冶策才发出声音,那嗓音阴沉得令人不寒而栗。
“臣女也是受害者,请王上为臣女作主。”王典雅露出受逼迫而万分惊恐的表情,除了演戏外,也真的掺了对冶策的惧意,如此,她更是不能露出破绽。
他怒视她,久久不语,久到王典雅站不住身子,身子一再瘫软,但都被他楸着而没倒下。
“王上……”她惶惶哭泣。
在满寝的惊骇气氛中,冶策终于松开她的手,让她彻底的瘫软在地上。
随后他转身往外走,小全子急忙要跟上去,但想想,又先踅回来,气怒的瞪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王典雅,吩咐其它人将她看紧,待王上回来处置,之后才匆匆追上冶策,而他正往玉兔宫而去。
第7章(2)
到了玉兔宫,冶策叫醒所有人,一干宫婢、内侍见到他惊涛骇浪的神色,全都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王上,奴婢们真的不知道娘娘半夜里去了哪里,奴婢也是此刻醒来才知道娘娘不在寝房里。”跪在地上的晚霞慌张的禀报。
王上半夜驾到,但娘娘却夜里失踪,这要怎么解释娘娘的行踪才好?她心慌不已。
冶策怒不可言,“全是没用的东西,竟连主子不见了也无所觉,全拉下杖责,直到朕找到人为止!”
众人无可辩解,听到要杖责,全怕小命不保的哭跪成一团。
小全子随后赶来见到这场面不禁愕然,心想,今夜宫中还真不平静,希望娘娘能快快回玉兔宫,不要再有更惊人的事情发生才好。
冶策已然怒火冲天,无人可抑,离开玉兔宫后吹出一声口哨,不久,雄出现在上空。
“走!”他不过是一声命下,雄已在天上引路,带着他追踪而去,自己的娘在哪,它自然知道。
暮秋晚凉,弦月帝宫的西侧地处荒僻,鲜少人迹。
此时两道人影于月下相见。
“默默,谢谢你肯来见我。”刘权昕含笑的说,眼底满是欢欣。
“我是为了还你玉板指才来的,你快将它取走,别给我添麻烦了。”曹默默急急掏出玉扳指交给他。
他不知是怎么贿赂御膳房的人,竟在她的宵夜里藏着纸条,通知他人在此处等她,害得她摸黑跑来,这会只想快快将东西交给他后就回去,像这样半夜里偷偷的见面,若让人撞见,不误会也难。
“默默,你这雕刻的功夫举世无双,当真无人能及!”他爱不释手的欣赏着玉扳指上的经文,没要离开的意思。
“还好啦!”她自谦的摆手,一心只想赶快离开。
“不,你真是不可多得的珍宝,你一定不可以属于别人!”他忽然一脸激动的说。
“你说什么?!”他的话令她吃了一惊。
“默默,你跟我走吧,跟在我身边!”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又为什么要跟在你身边?”这话越说越离谱,她忍不住往后退开去。
刘权昕伸手过去将她拉回来,“咱们认识也非一两年,我对你的感情如何,你该有所感受,而我也已许你爷爷将来身边定以你为尊,你可以放心跟我走!”
她眉头深深皱起,“爵爷,你我认识虽不算短,但我从未与你深交过,只当你是爷爷的朋友,你现在说这话真是奇怪,我对你怎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再说,我是宫里的答应,怎可能离开王宫跟你离去?”她故意装傻的说。
事实上,她早就发现他对她有些不同,可当时她在王府为婢,并不想高攀,所以对他心思单纯得很,根本不曾有过涟漪,如今进到宫中成为答应,这身分更不可能对他有任何丝毫的想法。
因此手上的这枚玉扳指才会变得这么棘手,让她想还又不想还,就怕见面后衍生不该有的误会或事端,就像现在一样。
他脸一沉,“我看中你很久了,而你会是我命中最好的帮手,我还指望你帮我再雕刻一件重要的东西。”这枚玉扳指只是一项测试,如今让他非常满意,相信以她的能力,那样东西经过她的巧手,定能恍若真品。
“帮你雕刻东西没问题,可是请你不要看中我。”曹默默为难地强调。
“为何不行,为何你就不能接受我?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冶策了?”
他连王上的名讳都敢直呼,令她吓了一跳,今日的他真的很不一样,既像受了刺激,又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到底还是临幸了你吧?当初冶策指你进宫时,我多想就这样反……”他一脸恨意,似要说些什么,但最后硬生生的忍住,改口又说:“他夺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连你也不放过,凭什么?凭什么他平白就能拥有我所失去的一切!”他切齿腐心。
她瞧他的模样感觉有些害怕,“呃……夜深了,我该回去了,万一晚霞她们发觉我不见了,会很紧张,而你也尽快离宫回去吧,你的夫人至今不见你回府,想必也很心急。”她边说边往后退去。
“别走,默默,你怕了我吗?别怕,就算我伤了天下人,也不会伤你的。”刘权昕拦住她。“想想你爷爷为什么这么讨厌冶策,冶策才是这世上你该害怕的人,他是你的世仇啊!”
曹默默脸庞瞬间刷白,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王鹭雅是我被冶策逼着娶的,她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女人,而你,你才是我最后的女人!”
他忽然将她一把抱进怀里,她惊愕了片刻,正想挣脱时,天上突然响起一阵鹰叫,她抬首望去,雄惊空遏云而过,她欣喜,想要向雄呼救,但还未开口,身后即有一道森冷至极的声音传来——
“刘男爵,朕以为你早已离宫回男爵府,原来还没走啊!”冶策骤然现身。
闻言两人同时一惊,刘权听还抱着她,冶策一个眼神使去,小全子立刻赶上前将她从他怀里拉走。
刘权昕怒暴额上青筋,但也阻止不了曹默默被带回冶策身边。
“王上,事情是……”曹默默想解释刚刚的状况,但才一刚开口,便瞧见冶策深幽的眸子看都未看她一眼,一股直落深渊的心悸忽然狠狠地楸痛了她。他真的误会大了……
小全子也很无奈。以为今晚不可能会出现比王典雅不择手段爬上龙床的事更令人惊骇了,谁知竟然让王上亲眼目睹曹娘娘私会男人,这如何了得,淫乱后宫的后果可是会被赐上白绫一丈的!
“你早上来求见朕,朕未见你,让你先回男爵府,你不仅没走,还私下来见不该见的人。”冶策清俊的脸上漾着森冷的笑容。
刘权昕阴沉下脸来,“王上莫要误会什么,臣未离宫是因为前来向曹答应取一件东西。”
“喔?东西呢?”冶策问。
“东西臣已收下了。”
“拿过来。”
“东西是属于臣的,不便交给王上。”
“普天之下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朕要的,你就得给!”他冷肃的说。
刘权昕脸色铁青,内心的恨,难以形容。“若臣不给呢?”
“由得你吗?去!”冶策一个眼神递给小全子,哪还需要多言什么,小全子已命人从爵爷身上搜出玉扳指。
刘权昕愤怒不已,却也反抗不了。
冶策对这枚玉板指并不陌生,就是因为此物他才留意到曹默默,想不到他们竟为此物再次幽会,难不成这东西真正的意义是——两人的定情物
他五内俱焚,紧紧将玉扳指捏在手中,片刻后,玉扳指碎裂成数块掉落在地。曹默默不由心惊,冷不防地倒抽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