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悠桐虽然是耿悠然的弟弟,但相差四岁的两人个性可说天差地远,耿悠桐看起来是那种被保护得很好的少爷,文质彬彬,但在商场上,这样的性格会显得软弱,像个妈宝,不像耿悠然,有主见,强势又强悍。
耿悠然冷冷抿着唇,没有说话。
突然,顾正瀚想起一件事。“悠然,依你现在的身价,已经赢过耿氏建设很多了,那么你还会想要完成大学毕业时说的那个愿望吗?”这些年来,悠然很努力在赚钱,财富也累积迅速。
听到好友提起自己的愿望,耿悠然表情瞬间冻结,冷峻坚定。“当然会完成,因为我很想看看当他们失去一切后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肯定很好笑。”
顾正瀚看到好友态度强硬,劝谏的话顿时梗在喉间说不出来。
他想,若不是当年那些事情,悠然现在应该只是个很普通的建设公司小开,他会变成外人口中的撒旦,全都拜耿家人对他的伤害所赐。
当年在美国,在他们大学毕业的那天,他感叹自己玩乐的日子结束,以后就要回台湾进入自家公司上班,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当他问悠然未来想做什么时,悠然说他有个愿望,未来他要买下整个耿氏建设。
他还记得当时悠然的表情就跟现在一样,周围像是罩上一层寒霜,那表示悠然没有忘记当年说的话,而且一定会说到做到,加倍奉还。
“我希望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就算他们不想再见到我,但不久后的将来,他们会常常见到我。”耿悠然冷笑。
“我有时在想,别理他们不就好了,反正你现在超级有钱的。”
“不,既然他们说我是撒旦,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失望,得让他们体验一下撒旦的反扑,希望他们的反应不会让我失望。”
顾正瀚想了下,顿时恍然大悟,媒体会称悠然撒旦,是耿家人在背后搞的鬼?难怪悠然二十五岁那年回到台湾成立威顿投顾,明明没有特别对外说出自己的家世,但某家杂志社却对他的身家一清二楚,对他全是批评和负面的报导,最后还给了他那样的邪恶封号,那一家人说什么也不放过悠然吗?
他还在想,这些年来,尽管悠然并购他人公司的手段有时强硬了点,不给人留情面,也被批没有人情味、很冷血,但商场上的竞争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种事不是只有悠然在做而已,有人收购的方法更脏,手段也更暴力,但为何只有悠然一直饱受批评和攻击?
顾正瀚低叹了口气,庆幸自己不是生长在耿家,他没有悠然这么有能力又厉害,被这样一再迫害,可能早就混不下去,去当流浪汉了。
“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我的帮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跟你抢文特助了。”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耍了下嘴皮子。
耿悠然黑眸眯紧。“为什么一直提起文特助?你真的对她有兴趣?”
“如果我说是,你会对我加倍奉还吗?”看到某人不屑的冷哼了声,顾正瀚哈哈笑了声。“跟你开玩笑的,人家说要笑口常开,这样才会长寿。”
“合约已经签好,你可以走了。”
“悠然,从刚刚在茶水间我就觉得你好像在生气,我问过文特助,她说不晓得你为什么生气,既然保险公司入股顺利,你的愿望也照着计划走,那还有什么能让你心情这么不爽快?”这么多年来,除了提到耿家人会激动了点外,平常在悠然的脸上几乎看不到太多表情,他总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你还问她这种事?我现在才知道你和文特助交情这么好,还有,在我的公司里,为什么会有你的专属咖啡杯?”
“之前我来文特助正要去洗杯子,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有专属的杯子,而且依不同需求而不一样,像是早上的黑咖啡,会使用陶瓷制成的咖啡杯,咖啡的热度可维持较长;有客人来访会使用欧美皇室专用,有美丽花纹的骨瓷咖啡杯,精致贵气,当你休息前想喝咖啡,又换成纯白圆形的咖啡杯,让人心情放松,我听了既羡慕又嫉妒,所以也要文特助帮我准备专属的咖啡杯。”他就是那种看人家吃糖嘴巴会很痒,非得讨块糖来吃不可的人。
听完这席话,耿悠然眉头上的皱痕已然消失,他虽然知道所使用的杯子会有不一样,不过他没有特别在意,原来是有原因的。
“文特助不只在工作上表现完美,连你的工作情绪也一并照顾,你都不知道我多想要有个像文特助这样的秘书……”顾正瀚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大叫道:“悠然,你该不会是因为文特助帮我准备专属咖啡杯,所以吃醋了,是这样吗 ”
他吃醋?耿悠然不悦。“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说的才不是鬼话,原来你也会吃醋喔,哈哈哈。”顾正瀚笑了。“你放心,就算我要挖角,文特助也绝对不会点头的,她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会被我的魅力所迷倒的女人,因为她对某人太过忠心耿耿、太过死心塌地了。”
耿悠然不觉得自己是在吃醋,顶多就是有些不快,不过这家伙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好了,你可以滚出去了。”
“是。”顾正瀚收起文件,嘴角还噙着笑意。冰山虽然看起来跟平常没两样,但内心早已经开始融化了。
老实说,他希望好友放弃那个愿望,跟文特助去好好谈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不过那有难度,而且感情的事不是他推波助澜就能成的,万一不小心推太快而翻船了怎么办?所以,还是交给他们两个人慢慢去磨吧!
虽然他多少明白悠然在未达成愿望之前不会谈什么儿女私情,所以刚刚才会那么冷硬的说不需要感情,不过现在看来……百炼钢有可能化为绕指柔喽。
几日后。
中午时分,文若缨和好友李舒真到公司附近一家小餐馆用餐,两人共点一份炒饭及两碗汤。她是中午本来就不喜欢吃太多,而李舒真则是因为下个月要结婚,为了当个美美的新娘,现在是减肥时期。
李舒真比文若缨大了一岁,今年二十八岁。当年她进入威顿当实习生,李舒真也差不多是同期进入公司,两个菜鸟常互相勉励,逐渐成为好友,不过李舒真下个月就要离职了,婚后要当个全职的家庭主妇。
“舒真,你真的婚后不工作了?”文若缨问着。
“小姐,我辞呈递出去了,也已经做好当黄脸婆的准备,呵呵。”有人说女人婚后不工作,很快就会变成黄脸婆,因此李舒真自我调侃的笑说。
“你之前不是说婚后还会继续工作?”
“是没错啦,不过我公公多年前就去世了,现在我婆婆身体不太好,我老公又是独子,所以他希望我婚后在家陪伴婆婆,但他也让我自己做决定,我想了想,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女强人,事业心没有那么大,而且我们婚后不避孕,可能不久就会有孩子,我想自己照顾孩子,就决定转行当全职太太喽。”李舒真笑着,她不是没有犹豫,不过大概只考虑一天吧,之后便做出决定了。
“舒真,你看起来好幸福,让人羡慕。”文若缨可以感受到好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喜悦。
“羡慕的话就快点去找个疼爱你的男朋友,那么你也可以很幸福的。”李舒真不是第一次要她交男友,不过她都说工作很忙没有时间。
“我的工作很忙,没有时间交男友。”
李舒真早猜到她会这么说。“如果不当总裁特助就有时间了,所以快点离职。”当总裁特助忙碌又很累,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离职的,除非总裁开除我。”或者是已经不需要我了,文若缨在心里这么想着。
“死心眼,拿你没辙。”李舒真吃了口炒饭。“男人不是都说不能为了一朵花放弃整片花园吗?所以你呀,千万别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特别是那棵树又冷又傲又不温暖,你应该放眼看看旁边,才知道哪棵树适合你。”
对于好友的说法,文若缨笑了笑,忽地胃部一阵刺痛,让她眉心敛紧。
“怎么了,又胃痛了?”李舒真担心问着。
“嗯,有点不太舒服,剩下的炒饭你就全吃了吧。”
“若缨,你要不要去看医生?常常这样胃痛也不是办法。”现在的人因为工作压力大,再加上三餐不正常,不少人都有肠胃方面的毛病。
“没关系,我待会儿回去吃个胃药就行了。”文若缨摸了摸胃部。
“我看你应该是长期工作压力大才会胃痛,说真的,换成我恐怕一天就挂了,亏你还可以跟在撒旦身边那么多年,我真的很佩服你。”若不是有爱,应该很难撑下去,总裁一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若缨这个特助自然跟着超时工作,有时连假日都得来公司加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