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
在元礼神游太虚之际,仪式已经结束,朝臣都在等着他,一旁的纪善所官员连忙出声暗示。
他回过神来,两手拍了下扶手,然后起身,柳氏跟着站了起来,频频跟藩王夫婿使着眼色。她昨天还再三叮咛,务必要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多和地方官员说几句话,笼络他们的心,对将来绝对会有帮助的。
元礼朝众人拱了下手。“本藩也祝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多谢千岁!”朝臣们朝他回礼。
不知是没有看到柳氏不断投来的眼神,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元礼不想再多待片刻,转身就退殿了。
“送千岁!”
柳氏表情既惊且怒,只能赶紧跟在后面。“千岁!”
恍若未闻般,他继续迈开步伐。
“千岁不该就这么走了,好歹也要赏赐一杯水酒,若能与他们把酒言欢更好。”柳氏气得脸蛋都扭曲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自家王妃,语带嘲讽。“与他们把酒言欢之后呢?”
“自然是想办法拉拢,让他们将来在皇位继承上支持千岁,更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她压低嗓音,免得让王府属官听见了。
元礼讽笑一声,还以为柳家把她教得很好,看来他们忘了教她一旦野心太大,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你可知这么做,万一传回京城,传到父皇的耳里,他心里会怎么想?这谋反之罪,我可是担不起。”
“可是……”柳氏就是不甘心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袍袖一挥。“只管当好你的王妃就够了!”
该尽的义务都尽了,此刻的元礼只想快点换掉这一身沉重的束缚,于是大步踏出门口,坐上马,回到前寝宫。
“我要更衣!”
马福等奴才急急忙忙地围上去伺候,接着捧了常服上前,就要帮元礼换上,却被他斥责,要他们取平常外出穿的袍服过来。
等元礼穿戴妥当,抓了件斗篷就往外走,却遇上长史刘墉。
“今天可是初一,千岁还要出门?”
元礼披上斗篷。“安乐县的养马场派人送信过来,说有马匹染上怪病,我打算过去瞧一瞧。”他可是有正当的理由。
“下官还以为千岁急着去看“敏敏姑娘”。”刘墉出其不意地说。
“看固然要去看,不过还是马的健康最重要。”元礼不疾不徐地回道。他知道敏敏的事瞒不了太久,就不知有几个眼线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恐怕每座养马场都有。
刘墉跟在身后,似乎打算追根究柢。“千岁有中意的女子,这是好事一桩,得尽快安排她住进王府来,毕竟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家不适合在养马场工作,就不知她是哪一户人家的闺女?”经过多方调查,似乎没有一个人清楚这位“敏敏姑娘”的来历,只知很得庆王的宠爱。
“不急!”他故作轻佻地笑了笑。“女人嘛……若是太容易到手,那就未免令人失望,总要先吊吊她们的胃口,以后才会乖乖听话,至于她是哪一户人家的闺女,那并不重要,等收服了她的心再问也不迟。”
“下官明白。”刘墉只好暂时作罢。
元礼这么说自然是缓兵之计,除了不想让人破坏他好不容易和那丫头建立起来的关系,导致前功尽弃之外,最重要的是并不信任这位长史,暂时不想打草惊蛇,让对方知道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
就这样,在鲁俊等护卫的随行之下,他直奔位在安乐县的养马场,打算解决问题之后再去探望徐敏。
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个月。
正月初六——
过完年,养马场的工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这里就跟往常一样忙碌。
午时左右,天上飘着细雪,徐敏拉拢身上的斗篷,正打算出门,碰巧江大婶也从隔壁的茅草屋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敏敏姑娘又要去马厩了?”这儿的人都知道千岁送她一匹小马,而且徐敏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看它。
“是。”她也跟着寒暄几句。“江大婶这次回家过年,家人一切都好吧?”
江大婶笑魅了眼。“都好!都好!”
“那就好,我先走一步了。”徐敏不太习惯跟别人东家长西家短,就忙着去办自己的事。
“敏敏姑娘……”江大婶突然拉住她,然后左看右看,确定四周都没有人,才神秘兮兮地开口。“有件事我不知该问不该问?”
徐敏见她摆明了很想问,就顺着对方的话回道:“江大婶尽管问就是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次回咱们同三村过年,才知道我那嫁进门五年的媳妇儿居然有喜了,这可是头胎,还是家里的长孙,可把我乐得连作梦也会笑……”
你只是想炫耀吧!徐敏唇畔挂着笑,实际上是抽搐地忖道。
“真是恭喜了!”她还是顺便跟对方道贺。
“谢谢!”江大婶一脸喜上眉梢,不过幸好很快地想到把话题扯远了。“哎呀!瞧我说到哪儿去了,我不是要和敏敏姑娘说这件事。后来我就带我那儿媳妇去村子里一间小土地公庙求平安,结果遇到了一个男人,应该是大户人家里头的奴才,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差不多这么高……皮肤又白又嫩,生得十分标致,嗓音又细细软软的,说是他们家的六小姐,因为逃家,家人非常担心,正到处在找她……”
第8章(2)
江大婶说到这儿,徐敏心头早已震了好几下,可是表情没有太明显的变化,多亏了她时常在阿公阿嬷面前说谎,才能面不改色。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敏敏姑娘,不过你可是千岁身边的人,我也就不敢乱说,所以先来问个清楚。”
听她说到这儿,徐敏自然矢口否认了。“江大婶,我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她们可从来不曾下过厨,恐怕连菜刀生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也没干过粗活,哪像我这么吃苦耐劳,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听你这么说也是。”江大婶噗哧地笑说。
徐敏佯叹一声。“如果我的命那么好,又何必逃家,跑到外头来吃苦,待在家里,可还有人伺候。”
“还好我当时忍住,才没乱说话。”她信了徐敏的这番说辞。
“谢谢江大婶有先来问我,才没有造成误会,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徐敏便朝对方颔了下首,然后转身,脸上的笑意也同时消失了。
“自然是想办法拉拢,让他们将来在皇位继承上支持千岁,更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她压低嗓音,免得让王府属官听见了。
元礼讽笑一声,还以为柳家把她教得很好,看来他们忘了教她一旦野心太大,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你可知这么做,万一传回京城,传到父皇的耳里,他心里会怎么想?这谋反之罪,我可是担不起。”
“可是……”柳氏就是不甘心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袍袖一挥。“只管当好你的王妃就够了!”
该尽的义务都尽了,此刻的元礼只想快点换掉这一身沉重的束缚,于是大步踏出门口,坐上马,回到前寝宫。
“我要更衣!”
马福等奴才急急忙忙地围上去伺候,接着捧了常服上前,就要帮元礼换上,却被他斥责,要他们取平常外出穿的袍服过来。
等元礼穿戴妥当,抓了件斗篷就往外走,却遇上长史刘墉。
“今天可是初一,千岁还要出门?”
元礼披上斗篷。“安乐县的养马场派人送信过来,说有马匹染上怪病,我打算过去瞧一瞧。”他可是有正当的理由。
“下官还以为千岁急着去看“敏敏姑娘”。”刘墉出其不意地说。
“看固然要去看,不过还是马的健康最重要。”元礼不疾不徐地回道。他知道敏敏的事瞒不了太久,就不知有几个眼线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恐怕每座养马场都有。
刘墉跟在身后,似乎打算追根究柢。“千岁有中意的女子,这是好事一桩,得尽快安排她住进王府来,毕竟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家不适合在养马场工作,就不知她是哪一户人家的闺女?”经过多方调查,似乎没有一个人清楚这位“敏敏姑娘”的来历,只知很得庆王的宠爱。
“不急!”他故作轻佻地笑了笑。“女人嘛……若是太容易到手,那就未免令人失望,总要先吊吊她们的胃口,以后才会乖乖听话,至于她是哪一户人家的闺女,那并不重要,等收服了她的心再问也不迟。”
“下官明白。”刘墉只好暂时作罢。
元礼这么说自然是缓兵之计,除了不想让人破坏他好不容易和那丫头建立起来的关系,导致前功尽弃之外,最重要的是并不信任这位长史,暂时不想打草惊蛇,让对方知道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
就这样,在鲁俊等护卫的随行之下,他直奔位在安乐县的养马场,打算解决问题之后再去探望徐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