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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你的长辈!”

  “伯母既然知道自己是长辈,就应该有长辈的样子。”

  张晶不料史嘉蕾竟敢如此指正她、批判她,气得满脸通红,失控的扬起手来。

  “你这个没家教的女人!”

  史嘉蕾以为自己要挨打了,本能的别过脸,闭上眼睛,突然一声沉喝传来——

  “伯母!”

  张晶的手停在空中,心脏彷佛冻结般。她转头一看,只见甄道民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俊朗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

  她露出惊恐的、不安的表情,急忙将手放下。她虽是长辈,可在甄道民面前,她端不起长辈的架子。

  广兴集团几乎可说是在甄道民手中,他们忌讳着他、防备着他,也畏惧着他。

  甄道民走了过来,神情冷肃的问:“嘉蕾做什么冒犯了您?”

  “她……”张晶说不出话,满脸惊慌失措。

  “她是我的妻子,若她有错,就是我的错,我愿意代她向您道歉。”

  迎上他锐利的眸子,张晶一阵心惊。他的话听来是服软,但其实很硬。

  她心里害怕,却又不想示弱,毕竟她是他的长辈。于是,她装腔作势的摆着架子,“算了,我是大人,能跟你们这些孩子计较吗?”说罢,她急着想逃开。

  可才一转身想走,甄道民便叫住了她。“伯母。”

  她一怔,回过头来看着他,“怎么?”

  “我希望伯母收回刚才的话。”他直视着她,声音冷冽,“嘉蕾是我的妻子,不是随随便便娶来的莫名其妙的女人,更不是没有教养的女人。”

  闻言,张晶陡然一震。显然他听见自己刚才跟史嘉蕾的那番谈话了。他究竟在那儿多久,又听了多少?

  “我不会放任或漠视自己的妻子受到羞辱及委屈,若有人冒犯她,就算是伯母这样的长辈,我也不会容忍。”

  他这话说得直白又绝对,听得张晶一阵胆战心惊、仓皇离去。

  她离开后,甄道民的视线移到了妻子身上,而她正讶异的、激动的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史嘉蕾必须说,他刚才那番话太让人感动了。她可以感受到他是真心维护着她,不单单只是为了挫挫张晶的锐气。

  “没事吧?”甄道民神情有点凝沉的看着她。

  刚才张晶跟她的所有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始终没有现身是因为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她是个处事圆融的人,他相信她可以让事情圆满落幕——即使张晶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张晶那些话虽不曾在他面前说过,但他一点都不感意外。他知道大家都是这么看他的,只因他被爷爷宠着,是爷爷认定的唯一接班人,才没有人敢说出口。

  那些冷酷到近乎恶毒的话语一点都伤不了他,而他也不认为它们伤得了史嘉蕾,可没想到她什么都忍了,却在听见张晶说他是个死了爸妈却连滴眼泪都没掉的冷酷孩子之后开了炮。

  他没料到她会如此维护他,甚至还展开反击,对张晶严厉批判。老实说,刚才那一幕,让他从不轻易起伏的心掀起波涛。

  “没事。”史嘉蕾咧咧嘴,如往常般乐观的笑着。

  可明明若无其事的笑着,却想起了刚才张晶的那番话,心里一阵酸楚。

  为什么她能够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呢?甄道民当时才七岁呀,面对父母突然双双亡故的恶耗,他得用多少的气力去消化伤痛,才能让自己坚强勇敢起来?他不哭,不表示他不伤心,或许那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或许他只是想隔绝“父母双亡,自己从此成了孤儿”的事实。

  她不知道他当时是如何面对它、消化它,然后接受它的,可她知道,任何人都不能拿那件伤心事来中伤他、折磨他。想起从爷爷口中听到的,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年幼的他在被窝里抱着母亲送他的哆啦A梦扑满独自掉泪,却又在面对痛失儿子媳妇的爷爷及其它人面前表现出坚强懂事的样子时,她忍不住掉下眼泪。

  惊见她的泪水,甄道民心头震撼。

  她努力的笑着,却又难以克制的落泪。甄道民脸部的线条因压抑情绪而扭曲起来。

  男孩子气的她,在此刻是如此的柔弱又令人怜惜。这是第一次,他对她产生了爱怜的心。他不舍她流泪、不舍她难过、不舍她委屈。

  不知是冲动还是情之所至,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自她的身上传来了一股温度,一股让人心生爱怜的温度。他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让她哭泣的脸庞埋在他温暖的肩窝里。

  “我不会让你再受这种委屈。”他低下头,轻声对她说。

  他那低沉的嗓音犹如一阵暖风,徐徐的窜进史嘉蕾的耳里,教她心头一热。她不是因为受了委屈而掉泪,而是心疼他、不舍他。

  可不管为什么都不重要了,此刻的她一心沉浸在这被怜惜呵护着的幸福里。是的,她感到幸福,一直以来,她总是在安慰别人,给别人温暖,可当她伤心难过时,却总找不到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

  可现在,有一双强劲的臂膀环绕着她、有一个宽敞的胸膛让她躲藏,让她可以在他的臂弯及胸口哭泣。

  “我不委屈,只是很生气。”她将脸埋在他怀里,“我很气,真的很气……她怎么可以说那种话?失去双亲的是你啊!”

  听她这么说,他更加确定她是为了他而对张晶展开反击。他的心一暖,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结婚三个多月,他们的关系始终保持在舒服自在的距离,谁也没积极或主动靠近过谁,可这一刻,他们的距离拉近了。

  他莫名的在乎且珍惜这一刻,如果可以,他想让时间暂停。可惜不行,因为爷爷还在客厅等着他们去聊天。

  他轻轻拉开她,用手指温柔的揩去她眼角及脸上的泪水,唇角轻扬,“别哭,爷爷等着你呢。”

  迎上他那炽热又深沉的眸子,史嘉蕾一阵心悸,故作无事的嗯了一声,接着胡乱抹去泪水,咧嘴一笑。

  揉揉眉心,甄道民让眼睛稍稍离开计算机蛋幕,站了起来,走向落地窗。

  站在窗前,他俯视着彷佛被他踩在脚下的街景。

  不知怎地,他想起了史嘉蕾。想起她戴着猫耳在家里到处跑,只为了吸引咕噜走出房门的身影,想起她说话的声音、她笑的样子,还有她的温度……

  从前他的生活里就只有工作,而现在她的存在改变了他原本简单而完整的生活,他应该为此感到懊恼,可他却一点都不这么觉得,反倒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及满足。

  自从上次的那个拥抱之后,他们之间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尽管他们还是维持着相同的距离,却有了某种默契。

  他们的婚姻是非典型婚姻,不像一般人是先交往、相恋,甚至有了亲密关系后才走入婚姻,但也不像昔日光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结为夫妻,然后旋即有了夫妻之实。

  他们各有各的理由而结了这个婚,成为一对仅有夫妻之名的室友。他不知道这样的关系及相处模式会持续多久才走到下一个阶段,或者是直接终结,但他确定的是——他想跟她继续下去。

  “Boss.”突然,李晓曼开门,探进头来,“周小姐在楼下,问你方不方便见她。”

  甄道民想了一下,“请她上来。”

  “是。”她答应一声,旋身离去。

  李晓曼口中的周小姐指的是周家乐,她是立新建设老板的三女,今年二十八岁。她在台湾出生,但小学二年级便被父亲送到国外读书。

  她在美国有自己的工作及事业,常常在台北及纽约两地飞来飞去。去年,他们在一个商业酒会上碰面,相谈甚欢,介绍他们认识的长辈及她父亲周大兴认为他们在各方面都十分相称登对,于是努力的敲着边鼓。

  之后,她大方且主动的示爱,却被他委婉的拒绝了。

  这一整年她都在纽约,偶尔会打通电话给他或传封Mail,但他的响应都十分冷淡客套。

  而她会来目的可能不简单。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请进。”

  门打开,打扮利落却不失女性妩媚的周家乐走进来。“James,好久不见。”

  他走向沙发处,“坐,想喝什么?我叫人拿进来。”

  “不必了。”周家乐一笑,露出那如编贝般的皓齿。

  她是个能轻易攫住众人眼光的美丽女子,在人群之中很难不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坐了下来,交迭她那被贴身牛仔裤包裹的美腿。

  “什么时候从纽约回来的?”

  “昨天。”

  “这趟打算待多久?”

  “不走了。”她笑弯眼眸,“我爸爸要我回来帮他,我答应了。”

  他一笑,“令尊一定很高兴。”

  “如果我赶紧嫁人,他会更高兴。”周家乐说着,迷蒙的媚眼突然一凝,“你结婚了?”

  这是事实,他无须否认,“是,快四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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