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要买啊?”
“这么好吃的美食,不把它放到珍馐阁的菜单中,我傻了不成!”高掌柜呵呵笑着,“过瘾啊!”
珍馐阁在福德镇可是有口皆碑的,尤其高掌柜是个嘴刁的,只要他说好吃,那就一定美味。
经高掌柜这么一称赞,一旁围观的群众开始心痒了,纷纷询问着,“姑娘,你那臭豆腐怎么卖?”
“是啊,怎么卖啊?还有试吃的吗?”
看到摊子前这一群百姓方才一个个怕死,有几个还跟着姓翟的讨伐她,说她是黑心商人,可转眼就来问东西怎么卖,她气呼呼地道:“十五文钱一个。”
“姑娘,你不老实,方才一块豆腐才八文钱,现在竟然坐地起价,太不道德了。”
她性子一来,对着那群围观的群众怒道:“一块臭豆腐十五文钱,要买就掏钱,不买就全给我滚开,本姑娘不屑卖,跟我讲道德,方才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时,你们怎么不出面说他不道德?”
高掌柜马上道:“梅姑娘,你被欺负了?是谁,跟老高我说,我替你出气!”
“那个!”她一手指去。
他顺着她的动作望去,下巴掉下,“表、表少爷?”
她问:“你认识?”
高掌柜点头,“是我们少东家跟表少爷。”
“喔,那高掌柜,臭豆腐不卖你了,你走吧。”她态度一转,开始动手收傩,今天出门没翻黄历,真是大错特错。
一听这话,高掌柜紧张地放下手中的勺子,“我说梅姑娘啊,我们方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价钱方面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卖,我刚刚就说了,不卖给那两个人,高掌柜,他们是你的东家,我自然也不能卖你。”哼,她不在镇上卖了,去别的地方总行了吧?也不知道县城的人对这新奇食物接受度如何?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到一趟县城才知道。
看她如此坚决,高掌柜急得不得了,赶紧询问,“小丫头,都是做生意,卖给我们珍馐阁跟卖给别人有差吗?”
“当然有差,人品差,所以不卖!”
这话连他都骂进去了,符景升揉揉眉心,“梅姑娘,我这是无妄之灾,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这坏他好事的该死的女子,竟敢在大街上暗讽他人品差!翟楠生暗自咬牙怒瞪她,要不是符景升在,他定要让人将她拖到暗巷好好教训一番。
“在船上的可是你的没品众戚。”
“不管如何,珍馐阁做主的是我,从方才你就应该清楚我的诚意。”
“就是啊,梅姑娘,你卖给别人也是卖,就算你大费周章拿到县城,也不一定有我们给的价钱高。”高掌柜连忙劝说。
“就算赔本且还得附赠菜谱才卖得出去,我也高兴!”
“姑奶奶啊,你这么做太不道地了!”一听到她说还附赠菜谱,高掌柜更是急得跳脚。
“高掌柜,不过是个豆腐,有必要这般?她不卖,我们难不成还找不到别人买?”翟楠生冷嗤道。
“表少爷,您有所不知啊,我们福德镇的珍馐阁最近可是靠着椹姑娘给的菜谱,成为全幽州生意最好的分号,每日来用膳的客人全是冲着梅姑娘教的那几道菜而来,您说,我老高能让梅姑娘将菜谱卖给别的酒楼?”高掌柜焦急地小声说着。
高掌柜这么一说,不只翟楠生惊诧,连符景升跟四海也诧异不已,没想到传回京城说福德镇珍馐阁让人赞不绝口的新菜色,竟是出自梅姑娘之手。
想到因翟楠生的失礼,全国珍馐阁日后每年可能会少好几万两的收入,如若她被珍馐阁的竞争对手网罗,恐怕会损失更多。身为符记少东家,符景升可是非常不乐竟见到这情景,现在只能亡羊补牢,安抚好梅茹仙这只炸毛的小猫。
他吁口气,向她言明,“茹仙,卖我个面子,别跟我表哥置气了,你清楚我是商人,在商言商,哪些商品对我符家是有利的,我很清楚,我会开口要买下你全部,甚至是以后的所有臭豆腐,都是我在心中评估过的,并不是因为你救过我,我为了报恩才开口。”
高掌柜附和,“是啊,是啊,梅姑娘,我们少东家他一向公私分明,只要对符家不利的事情,或是没有利润的东西,即使是老东家出面,他也绝不通融。”
梅茹仙横了一旁脸色铁青的翟楠生一眼,眼眸微敛,沉思片刻方道:“必须按着我的条件来,否则我不会把臭豆腐卖给你们,而且会把它们卖给你们的对手,相信他们会很乐意跟我做生意的。”
看来是暂时安抚住她了。符景升嘴角微勾,看着她那双闪着精光,神采奕奕的明眸,“成!”
第九章 藉机报复熏死人(1)
坐在珍馐阁酒楼三楼的私人雅间里,符景升放下手中的香茗,接过高掌柜写好送来的两份合约,稍微看了下,递给坐在他前面跟无事人一样的梅茹仙。
“茹仙,你看看这合约有无不妥之处,或是你有没有想添加、修改的地方。”
她接过两份一模一样的合约,飞快地扫了眼,拿过一旁的狼毫笔沾了点墨,在两份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没有,这样就成,再添就是贪心了。”
梅茹仙独家供货,以一块臭豆腐十二文的价钱卖给珍馐阁,并且卖给他们五道以臭豆腐为主的菜谱,有麻辣、油炸、清蒸、三杯、炭烤,五种不同亨煮的方式,好满足每一个客人挑剔的味蕾。
每道菜谱六百两,且珍馐阁必须分两分利给她,也就是说,日后只要卖出一道臭豆腐,她都有分成可抽。
这两分看起来没多少,可全国的珍馐阁据说已达四十五家之多,两分利分下来,利润是很可观的,肯定能让她数钱数到手抽筋。
符景升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将其中一份交给她,而后给了她三千三百两买下菜谱跟臭豆腐的钱。
她看了下那几张银票,满意地点头,将银票放进荷包后,表面上收进袖子的暗袋里,其实机将银票收进木镯空间。
符景升眼尖地看到了她雪白手腕上那个造型独特的木镯,只觉得很眼熟,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问:“梅姑娘,你手上这木镯满独特的,是什么木头做的?”
她看了眼木镯,答道:“不清楚,一个好朋友送我的,你知道我们乡下人穷啊,难得有这么一个饰品,自然顾不上什么材质,能带在手上装饰就好。”
“穷?”符景升闷笑了两声,“这是在说别人吧。”当时云游三人到山神庙接受伤的他时,她可是毫不客气地从五湖手中卷走一叠银票,少说也有千两,这还会穷?
“当然了,跟你比起来,我手中那点银子根本不够看,自然是穷人。”她横了他一眼,拿过放在一旁的香茗呷了口,“否则我跟我娘怎么会住在山神——”
此时,门突然被推了开来,进来的是翟楠生,“景升!”
梅茹仙放下手中的香茗,两人互看了眼,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差。
她打从心底厌恶翟楠生,不想在这边多逗留,免得又生什么是非,于是起身辞别,“符少东家,时间不早,我要走了,明天让人到大坑村来运臭豆腐吧,进村后直走到底就看到我家了。”
“成,明日我就派人去。”
“走了。”
“改天再过去拜访,帮我跟伯母还有元儿说一声。”他送她至雅间门口。
“知道了。”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的背影,符景升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收回那抹突然窜起的怪异感觉,他回头看着迳自拿起合约的翟楠生,一把抽回,交给高掌柜,并问道:“表哥,你找我有事?”
“有手下来报,那个长得像舅舅的人有消息了!”翟楠生将刚收到的信件交给符景升,“那人叫康得柱,住在绿水镇,平日四处打零工为生,派出去搜查的人回报,他刚回到绿水镇,目前还没有上工,暂应该时不会离开。”
他抽出里头的信,飞快看着里头的回报,“绿水镇?”他思索着绿水镇的位置。绿水镇与当时父亲出事的地点相差近百里远,但出事的地点下方有一条十分湍急的河流,要是父亲当时没死,坠崖后有可能顺着那条河被冲到下游的绿水镇……
“是的,这绿水镇与福德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你要亲自前去还是派手下过去?”
翟楠生接过伙计为他送来的香茗,啜了口后问道。
符景升收起这份报告,对着站在门外护卫的四海道:“准备一下,马上前往绿水镇。”
“马上?”翟楠生问道:“你不找那织娘了?”
“织娘只能待在原地织布,跑不了,而这个像我爹的男子不赶紧找到,届时不知又要花费多少心神去找他。”此刻他恨不得马上飞到绿水镇,“你要是累了,就留在这里等我,或者回县城,我自己去绿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