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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皇上不会喜欢手底下有一个没有弱点的臣子的,无论是爱财、好色、喜权势,只要有一个弱点能捏在皇上的掌中,这样的臣子皇上用起来才会放心。”能够年纪轻轻就深得皇上赏识,纳兰肃鸣自然不是省油的灯。

  四阿哥闻言一愣,好半晌才认同的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也好看了些,可是…… “所以这一切只是你的计划?别说你当真没有私心,若论要让皇上捏着你的弱点,那也不一定要是阙飞冬。”

  “这是自然,只不过是我私心想要娶她罢了。”纳兰肃鸣承认的很大方,一点都没有别的男人对感情事的扭扭捏捏。

  见他这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模样,四阿哥心里的气还真是不打一处儿来。“我说你啊,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听听外头人家是怎么说她的——不要脸面、粗俗,要不是八字差到了极点,又怎么能有机会冲喜,做了恪敏郡王的嫡福晋。”

  “八字差没关系,恰好与我互补,如此也让她不会被其它人惦念着要求娶,至于不要脸面、粗俗,那可是为了成全我,若是四哥瞧过那日她为了阙飞夏豁出命的模样,就会知道我为何心仪于她了。”

  只要是她惦念的,她就会不顾一切的搭上自己,那样的义无反顾,多么让人心动啊!更别提她的独立坚强,虽然有些倔强,但她燃烧着毅力的眸子,和凛然的身姿,他百看不厌,即便两家人已再无往来,他仍始终将她摆在心中。

  如今见她这样护着自己,纵使她还没想通,更不信自己对她的真心,但她从小时候开始便是个护短的,如今长大了也半点没变,如今更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到她身上,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了那个她饱念的人,彻底走进她的心底,然后换他护她一辈子。

  “那你最好小心了,凭她那样的性子,最容易受人挑弄,一个不注意就会惹出大事。”

  近日听到的消息都是关于恪敏郡王福晋的张狂和泼辣,四阿哥对她的印象自然不好,与纳兰肃鸣说话,自然也带着浓浓的警告。

  “放心吧,她是个有分寸的,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分寸?那样胡乱撒泼的姑娘也能叫知道分寸吗?看来他这个弟弟真是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了。

  四阿哥有些无言的想着,虽然还想再说,可偏偏纳兰肃鸣已经同他说起了旁的事,说得正是大阿哥党最近动作频频,就算大阿哥被勒令闭门思过,却仍不断的暗地里做些小动作,而有些人也到了该除去的时候了。

  就这样,三个人抛开了关于阙飞冬的话题,从长计议了一番,连同今夜的刺杀行动都跟着沙盘推演了一回。

  商讨完大事,想到阙飞冬,四阿哥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就不懂,像那样一个粗鄙的姑娘,凭什么就让他这个聪慧无双的弟弟这样神魂颠倒?

  他想了许久,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他这个弟弟从不近女色,从小玩得好的女娃又只有阙飞冬一个,正因为没有比较,所以才会觉得她是个好的。

  若是鸣哥儿能多接触些女人,应该就会知道其实阙飞冬无论身分、地位、脾气,都配不上他这个惊才绝黯的人吧!

  呼,好累!

  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等到潇湘院落了锁,阙飞冬这才几近虚脱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日当真是不得闲的,她扮了一日的泼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纳兰肃鸣,理由是他需要静养,可其实,今日一整日她的夫君都不在,而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掩饰他的不存在。

  将绿竹留在自己的院子里,阙飞冬信步走至隔壁的院子,与逐渐康复的阙飞夏说了一会话,陪他用了膳,这才回到自己院子,终于能坐下来用自己的晚膳。

  醋溜丸子、肉膜夹饼、蟹黄汇十锦……眼见面前满满一桌子的菜,阙飞冬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她挺不习惯这样丰盛的晚餐,以往方氏总是克扣他们姊弟的分例,两个人的膳食也不过一荤两素,虽说她过去有在私下接活计,更存了一大笔银子,但那是他们的保命钱,不得轻易动用,更不能让方氏看出端倪,只能私下买些好夹带进府的小食填肚子。

  眼前这满满的一大桌子,一时之间倒叫她不知该如何下手。

  “没了郡王爷在,福晋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膳了?”

  见主子迟迟不动筷,绿竹上前为她布菜时,忍不住打趣了一句,然后便依着郡王爷在时的模样,替主子夹了满满一盘子的菜在她眼前。

  望着绿竹替她布菜的模样,不知怎地,前几日纳兰肃鸣殷勤为她夹菜的样子就跃于脑中。

  很难想象一个郡王爷竟会如此伺候人,从初时的受宠若惊,到后来的安之若素,阙飞冬这才惊觉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他的存在。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那些精致的菜式,突然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忍不住地想起了那日他气急败坏后的那个吻。

  那火辣辣的感觉似乎还留在她的唇上,她的指尖忍不住的按上了自己的唇,双颊酡红。

  然后她又想起他莫名的怒气,却始终想不通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就像小时候,她总不知道他为何会生自己的气,每回见着她总是沉着一张脸,不然就是出手欺负她。

  “福晋,还是快些用膳吧,菜都要凉了。”

  绿竹抬头瞧着外头的天色,几乎要黑透了,若是等会儿郡王爷回来,见着福晋还没用膳,又该生气了!

  因为绿竹是阙飞冬的贴身丫鬟,再加上取得纳兰肃鸣同意后,阙飞冬便没有瞒着绿竹与棉青纳兰肃鸣装病的事情,毕竟这样也比较好办事。

  满怀心思的阙飞冬并没有胃口,所以简单地用了几口,便扬声对着绿竹说道:“撤了吧。”

  “福晋,您忙了一天,单吃这样怎么够?”眼见自家主子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的,就怕她这么熬着会撑不过去,棉青忍不住劝道。

  “没事。”然而才说完,阙飞冬突然心蓦地一跳,总觉得有些不安宁,彷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第7章(2)

  突然间,天边一道闪光划过,巨雷同时响起,跟着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还伴着一道又一道吓人的闪光和雷声……

  “怎么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这……”

  绿竹的叨念还没完,阙飞冬便听见了轻敲木板的声音,那声音在大雨中虽不明显,可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几乎是立即的,她蓦地起身,在绿竹和棉青惊愕的目光中疾行几步到了一个书柜前,然后扳开了几本书,书柜就朝着旁边滑了开来,便见被闻曙舟扶着的纳兰肃鸣,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哪里还有半点早晨出去时的神辨飞扬。

  “你……”

  她刚要开口询问,便见纳兰肃鸣的胸口似乎染着一丝丝的殷红,正随着水渍慢慢漫开,她惊愕地伸手捂嘴,好阻止自己惊呼出口。

  深吸了一口气,她抑下心中的慌乱,也没回头,直接开口朝着后方一样惊慌的绿竹和棉青说道:“绿竹去院子口守着,棉青去把咱们备着的伤药找出来,行动小心仔细,别露出任何的异样,若院子哪儿有任何不寻常的,随时来报。”

  冷静的交代完毕,阙飞冬这才朝着扶着纳兰肃鸣的闻曙舟问道:“郡王爷还好吗?关于他的伤,有什么是我该注意的?”

  一样是那么的冷静而不见一丝的慌乱,这点可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可以做到的,加之最近他听到的,还有她之前那不管不顾回娘家将亲弟接出阙府的坚毅不惧,闻曙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纳兰肃鸣这样的男人,会如此钟情于一个看似不怎么起眼的女人。

  “嫂子,他的伤我已经大略帮他包好了,郡王爷并无性命之优,但咱们遇伏,还有许多事得料理,他就交给你了。”话才交代完,把人往阙飞冬的怀里一送,闻曙舟便转头又从密道离去。

  “嗯……”阙飞冬本还想将纳兰肃鸣的伤势问得更清楚些,谁知道闻曙舟溜得那样快。

  “真是个不可靠的大夫!交代得这样不清不楚的,人到底伤得如何啊……”

  阙飞冬傻眼的瞧着闻曙舟迅逨消失在黑暗秘道之中的背影,嘴里不满的嘀嘀咕咕,虽说表现镇定,但面临纳兰肃鸣受伤回来这样的震撼感,她一时忘了管住自己的嘴和心。

  一边扶着他,承担着他大部分的重量,阙飞冬的心间漾着的是满满的心疼与不舍。前阵子,虽然纳兰肃鸣总是待她很好,可她却怎么也不敢放纵自己的心去胡思乱想,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她也不想趁人之危的霸着人家嫡福晋的位置不放。

  因为总想着要离去,所以只能将他对自己的好藏在心里,可猛地瞧他受了伤,哪里还记得要管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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