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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地窖……是范家弄的。”韩枋宸没有任何怀疑,只是需要知情的人更肯定的确认。

  如果是聂猛自己放的话,肯定不会找取出如此麻烦的地方,甚至还把虫引放在高震陆身上,如此依靠外力,显然不正常。

  而现在胡同里的屋子,大多都是以前范家宅子隔出来的,他和绵绵住的是正屋,那个大通铺的位置依照以前的规划图来看,应该是下人房。

  可即使是下人房,如果不是范家自己所建,也不可能允许外人在屋子里弄一个那么危险的地方出来,人有脑子,可那些毒虫毒蛇没有,还能够分辨来人是谁而不乱咬。

  “是啊,就是范家……只可惜死得早了,要不然……”他肯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聂猛咬着牙,恨恨地道。

  范家当初也是他们合伙的对象,一来大家都是同路人,二来,范家有正当的渠道可以把手上这些东西给销出去。

  他们干这行当的,拚着小命不要,冒着天下指责的晦气做这些事情,不就是求个富贵二字吗?除非是有人特意找上他们指定要挖的墓,否则通常都是他们去找,挖出来的东西再由范家找合适的买家销赃出去,范家则从中收取一点好处。

  范家早年也是这样起家的,后来表面上洗去了土味,上岸像是专门做生意的人家,可实际上如果不是私下有这销赃的渠道,让他搭上不少富贵人家,他这南阳城首富的位置也不会坐得那么妥当。

  而天下间以利益为联系的关系本来就不长久,尤其是秦朝玉玺这样的东西,一入手,就引起多方势力的注意,他和范家人的想法不同,以致于好好的联盟就此崩坏。

  可是东西那时候已经落在范家手中,恰好京城正在调查范家的案子,他也就顺水推舟,在范家还没来得及找人想办法脱身之前,就伙同联络好的买家将人全都送上了处刑台,而一屋子剩下的老弱妇孺,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可偏偏棋差一着,就在他以为料理了京城里的事情之后就万事大吉时,范宏的老夫人居然带着一屋子的女人自缢,而且死之前,还把那玉玺给丢进范宏的养蛊池中。

  他本身也有几分养蛊的本事,可那是偏门学来的,比起是正统南疆出身的范老夫人,还是差上一截。

  所以即使他后来想尽办法追查到那养蛊池该如何才能够破解,想要从中取出玉玺,可是那养蛊池本来就是范家豢养多年的杀手锏,如果没有范家特有的香料和新鲜血肉养出来的蛊虫开路,根本就不可能完好如初的走进蛊池中把东西给拿出来。

  而这个后招只怕是范家老夫人在听见范家男丁在京城全部被杀之后,就已经做下的决定。

  包括她自己,甚至一家子上上下下的女眷,她都不抱着一丝怜悯,逼着她们一起赴死,只为了不给他们任何可能去养出破解养蛊池的虫引。

  只是范家男人花心浪荡,最后还是让他们找着了范老爷遗落在外的私生子,而他因为拥有范家的血统,搭配范家特有的香料养蛊,好不容易在今年得以养成,原本打算一并将东西取出,却没想到因为高震陆,引来司礼监的注意,让他们多年的准备筹谋全都功亏一篑。

  聂猛心中对于范家人到底有多恨,韩枋宸无法理解,只是想到天下人争抢的玉玺如今就在那谁肮脏污秽的毒蛇毒虫中,他也忍不住皱眉。

  那玉玺必然是要拿回来的,可正如聂猛所说,那的确是个大难题,他也不可能如聂猛这般再去想办法找一个范家血脉,然后再慢慢培养出一只蛊虫开路。

  聂猛气过了,又想着他拿不到,而眼前的人费了那么多的心机也同样拿不到,不免再次得意了起来。

  “不过我拿不到,你也拿不到,就算我今日死了,倒也值了,至少我还能够难着名扬天下的司礼监督主一个最年轻的督主,也是道上人公认的心狠手辣之人。

  只是往日江湖传言莫多,谁也不知道其中是真是假,但今日自己受了这些拷问,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半块好肉,他终于知道江湖传言所言不虚。

  他因为内腑受伤,说话的同时不断从嘴里咳出血来,映照着满脸的伤痕和血污,看起来格外的狰狩狼狈。

  “司礼监督主……呵呵……若早知道是你……我绝对不会让老三来搭救老六那个蠢蛋。”

  可惜世界上难有早知道,而他在明白这样的道理时,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所有人的命,包括他自己的。

  说完了这句话,一口血又从聂猛的喉间漫上来,偏偏这次他呕不出来,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下意识挣扎着,想脱离这窒息的痛苦。

  韩枋宸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对于眼前人如何,他已经不在乎,看着聂猛从剧烈挣扎,到最后无声无息的垂落手脚,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动半分。

  他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聂猛,淡淡的吩咐道:“处理了吧。”

  他转头就走,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就连聂猛告诉他的消息,也没让他动揺.

  在走出县衙之前,他看着司礼监的下属拿着令牌冲入县衙后宅,在一片哭闹声中,押出了已经除去了官身衣袍的南阳县令,还有一干家眷。

  昔日堂上高坐,今日枷锁上身,不管缘由为何,显然他没有借镜当年范家犯事后那个县令的下场,反而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如今会有这样的下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韩枋宸迈步离开,风儿卷起了他褚红色衣衫的衣摆,那些痛苦哀号全都被他丢在身后,就如同所有人为他所下的评语,心狠手辣。

  可是等他走出了县衙,冷肃的表情随着他的步伐慢慢地化开,直到他见到等在胡同口的阮绵绵,原本的阴狠冷绝早已全数消逝。

  “怎么回来了?”

  阮结绵对于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皱了皱眉,可聪明的什么也不提,只是扯了扯他的衣袖,有点娇憨的撒起娇来,“好几天都不见你了,我想着义父那儿还有人照料我就回来看看。”

  说着,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不过那里到底挖出什么东西,简直比类坑还要臭!你难道不跟我一起回义父那儿住吗?这儿的味道实在太呛人了。”

  她觉得自己向来引以为傲、可以分辨各种食材味道的鼻子,都要因为这个臭味而失灵了。

  在这里待久了,大概所有味道闻起来都是相同的臭味吧!

  “既然受不了,还不赶紧回义父那里去?”韩枋宸无奈地牵起她的手往胡同外走去。

  阮纬绵虽然也很想离开,可是她想起屋子里还放了一个东西,坚持要回去一趟。

  “哎呀!我今天回来也不单纯是要看你的,那天你让我跟着义父走,走得太急了,我落了东西在屋子里呢!”

  “什么东西?”一听到她不是单纯为了他而回,他的脸色微微一沉。

  “不就是之前那个采花贼来的时候,我看见他身上掉下一个东西,就捡起来了,结果发现里头居然是好东西啊!”阮绵绵一想起那个好东西,兴奋得只差没手舞足蹈了,可一看到他扫过来的目光,马上又低下头去绞手指。

  “那种人的东西你也敢随便拿?”他一根手指都要戳上她的额头了,可是看着她可怜兮兮地不断往后退,这才无奈地收了手,深吸了口气后间道:“是什么东西?”

  说话间,他已经跟着她走进了灶房,她一脸委屈的从水瓮边上的一个小盆里头拉出一个瓶子,那瓶子看起来并不通透,却是罕见的琉璃瓶。

  然而让韩枋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理由,并不是那个琉璃瓶有多罕见,而是琉璃瓶中,有一只约有他两根手指并拢那么宽,他手掌摊开那么长的蜈蚣,且它虽然被封在琉璃瓶里,但仍在微微的蠕动着,看起来生机未断。

  “就是这个了。”阮绵绵看他不说话,偷偷觑了他一眼。呐呐的说着。

  “你……”韩枋宸无言以对,咬着牙老半天,不知道该怎么骂才能够骂醒她。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样的毒虫你居然也敢自己养着玩!”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他真正发火,委屈的低着头解释,“我没有养着玩啊!只是想着你看起来身体挺虚的,打算拿来泡药酒嘛!可是这只年分似乎不够,我就拿了药材养着,放心,你别瞧它长得花花绿绿的,我已经把它的毒囊给拔了,我可小心了,包准没伤到它半分,而且等我用药材再把它好好养养,等到要泡药酒的时候,可以让它长得比现在还要大上一倍。”

  说完,她亮晶晶的双眼朝他眨啊眨的,像是想用自己良好的表现来求得他的原谅。

  虽然这是别人家的虫子,可是落到了她的手上,那人又没回来找,这不就是她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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