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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南宫远不出声,她肯定不会发觉,他就站在后头!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她明了,南宫远其实并不简单。一如非要高而不猛、威而不烈的温度,才烧得出上好的瓷器,这个男人是内敛而不是无害。

  “这时节玩水,难道不嫌太早了点吗?”

  “我可不是在玩水。”

  “上岸吧,湖水冰凉,再泡下去肯定要着凉。我已经派人煮好姜汤端来,好让你喝下祛寒。”他慢条斯理的走到水边,不再上前,衣袂飘飘,很容易让人错认是临水而立的仙人。

  管事们目睹银银走到湖边,还脱鞋脱袜,奋不顾身的往水里跳,立刻心急如焚的跑来通报,就怕少主新婚不久,立刻又要变成鳏夫。

  南宫远不动声色,立刻猜出她的目的是什么。

  一般人来到窑场,只会惊讶于瓷器的精美,而这个小女人心思细腻,不放过任何细节,竟连瑕疵品也不放过,还大费周章的跳下水去,把碎瓷摸出来察看。

  “你会担心?”她脱口问道,回头看看岸上的男人。

  她察觉,南宫远似乎——似乎——好关心她——

  南宫远总用一种她难以明了的眼光神情看着她。半晌之后,他的嘴角,会弯起一抹笑。

  那样的笑,让她脸。让她脸儿发红。

  有生以来,一颗心首度如此混乱,她觉得方寸大乱,不知该怎么办。他流露的一切,已经超脱单纯的善意,又不同于家人间与生俱来的温情,而是更热烈一些、更亲昵一些的炙热情感——

  南宫远微微一笑,避重就轻。

  “让你着凉了,娘会怪我的。”

  “喔。”

  她小声的回答,转过头去,继续在水里寻宝。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若有所失,淡淡的失望弥漫心头,就连盘算着该如何赚钱的高昂情绪,都一下子滑到了谷底。

  正在咀嚼那阵莫名的失落时,冷不防脚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银银疼得双腿发软,立刻跳开,没想到这么一来,疼痛更剧烈,她脸色发白,额上渗出点点冷汗。

  “啊!”她低喊着,绝望的挪动脚步,疼痛的强度却是有增无减。

  老天!

  是什么东西咬着她不放?!难道,这湖里除了碎瓷,还有什么奇怪生物不成?

  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至,在银银急得满头大汗,无法决定是该逃命,还是举起疼痛的脚,豁出所有勇气,跟来知的水中怪物搏斗时,腰间陡然多了一股力量,轻易就将她抱上岸去。只是,即使回到岸上,疼痛仍旧如影随形,看样子那怪物是存心跟她铆上了,竟然还不肯松口!她惊慌失措,连忙挣脱南宫远的手,咚咚咚的跑来跑去,不论脚底有什么,都决定一律给它踩得不得超生。

  “冷静点。”

  男性的大掌扣上她的肩头,霸道绝伦的内力涌来,贯穿她的四肢百骸,竟压制住那股刺痛。

  “快、快点帮我,不知道是什么咬着我,好痛——”银银慌乱的嚷着,努力抖动脚丫子。既然踩不死,她决定改变战略,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抖开。

  明眸里泪花乱转,看来可怜兮兮的,格外惹人心疼。

  她不安的想起,自个儿最小的妹妹——贝贝提起,曾在苗疆误触蛊毒,毒物从脚心钻入,疼得椎心刺骨,最后被蛊王带上床去“急救”,莫名其妙的成了亲。

  呜呜,难道钱家的女儿们命里都有这一劫,连她也遇上这种倒霉事了吗?

  虽然这儿不是苗疆,但是对出生在繁华京城的银银来说,除了京城的城墙之内,其余的地方一律归类于化外之境。再说,苗疆跟定遥城,全是在京城的南方,谁都无法保证,咬过贝贝的怪东西,会不会溜到这儿来咬她。

  银银忙着胡思乱想着,毫不反抗的被南宫远拉入怀中,圆润的粉臀儿坐上他坚实的大腿。

  “呜呜——”她还不放弃,纤细的腿儿摆动着,摩擦着他健壮的身躯。

  某种灼人的巨大硬物,随着她的胡乱扭动,在她的臀儿之下逐渐变得更膨胀坚硬,紧贴着少女最柔软的一处。

  她蓦地静了下来,转头看着南宫远,泪汪汪的双眸从困惑,慢慢转为明了。唔,根据她所看过的春宫图推论,此刻紧抵着她的,应该是他的——

  轰!

  强烈的羞窘在银银脑中爆炸,她羞得面红耳赤,又开始挣扎扭动,急着想跳下去。

  “别动,你继续挣扎下去,只会让情况更糟。”他极为平静的说道,俊脸上没有表情,看着她的目光,却灼热到快喷出火来。

  她立刻全身冻结,毫无异议的遵命,不敢再刺激他,紧张得如坐针毡。

  南宫远仍能维持冷静,若无其事的握住她粉致软嫩的脚,将小小的莲足握在掌中,找寻让她乱蹦乱跳的元凶。

  这样的姿势更加暖昧,让她只能无助的举高玉腿,着力点只剩两人紧贴的那一处,她所有的重量全压在他傲人的男性上,不安的全身发烫,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老天,这、这、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银银咬着唇,克制着不要发出羞耻的呻吟。眼下这种情形,她要是呻吟出声,只怕会更尴尬。

  “有几片碎瓷。”南宫远宣布道,一手若无其事的揽着她,姿态熟练,放肆的享受满怀的温香软玉,丝毫没有挪开的打算。

  雪嫩的肌肤上被割出几道血痕,伤口还不断渗着鲜血,每道伤口里都嵌着破碎的瓷片。

  这些碎瓷,有的切口比刀子还锋利,她没察觉危险,还赤脚在水里乱踩,当然没一会儿就踩出满脚的伤。而她惊慌的又踩又踏,反倒将碎片更踩进皮肉里,恶性循环,自然疼得更厉害。

  “碎瓷?”

  她有些诧异,一下子也忘了羞窘。“不是什么怪东西咬我吗?”她扭着脖子,好奇的确认。

  “湖里没有什么怪东西。”他莞尔一笑,将掌中的小脚握得更紧。“忍着。”他说道。

  银银深吸一口气,全身僵硬,知道他是要动手挑出那些作怪的碎瓷。

  光是想像着他要用手把尖锐的碎瓷从伤口里挑出来,她就怕得直缩着肩膀,紧闭着双眼,为即将到来的疼痛紧张得难以呼吸,不敢看他在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南宫远的动作很轻柔,灵巧得不可思议,几乎没有弄痛她,黝黑的男性指掌迅速的取出沾血的碎瓷,将伤口逐一清除干净。

  银银先睁开一只眼睛,确定不疼之后,才又睁开另一只眼睛。

  两人靠得好近,她只要稍微往前,小脸就能贴上他的颈窝,那张好看的俊脸近在咫尺,她瞬间忘了呼吸,呆呆看着春风拂过,扬起他的一绺发——

  “你的发色、肤色都很漂亮,像我妹养的豹子。”她冲口而出,要不是还有些微少女矜持,肯定已经伸手去把玩那绺顽皮的发。

  “在京城养豹子?”南宫远挑眉,很感兴趣。京城是天子脚下,纪律严明,一个姑娘家竟能够豢养猛兽,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些。

  她点点头。

  “那头豹子养得很庞大,毛色滑亮,漂亮极了,连太子都想要,好几次喊出高价,她就是不肯卖。她去年成亲,嫁给边疆的商队头子,把豹子一起带去大漠了。”

  “家里还有哪些人?”他问道,撕下一截衣衫,替她包扎伤口。

  银银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开口。

  “有个杀人不用刀的屠夫。”

  南宫远挑眉。“养豹子那个?”

  “不是。”

  “那是谁?”

  “我大姐。”

  她小声的说道,一想起大姐就觉得头皮发麻。

  湖畔的小径上,远远的走来一头大熊。银银直到对方走得近一点,看得清楚了,才赫然发现那不是一头熊,而是一个壮得像熊的男人。

  雷浩笔直的走过来,手里端着半碗热烫的姜汤,脸色难看得像是有谁欠了他几佰万两银子。

  “喂,你要的姜汤!”

  他把姜汤塞进银银的手里,却只对着南宫远说话,明显的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当目光扫过她脚上的伤时,又冷冷的抛下一句。“哼,连玩水都会受伤。”

  雷浩坐在窃门口等南宫远,坐得屁股发麻,酒也喝光了好几坛,却还是等不到人。直到一个管事,端着姜汤,战战兢兢的经过,他顺手一抓,不耐烦的质问,吓得管事全身发抖,抖掉了半碗姜汤。

  问出南宫远的去处后,雷浩索性抢了姜汤,亲自跑来找人。

  银银接过那碗被洒得快见底的姜汤,没有对雷浩的粗鲁有任何埋怨,反倒瞪大眼睛,感兴趣的望着对方,瞅着那张粗犷的脸直瞧。

  “送姜汤来的这位是谁?”她啜了一口姜汤,也当雷浩不在场似的发问。

  “我的朋友。定遥城内的捕头,雷浩。”

  “喔,原来是位捕头。”

  她又喝了一口姜汤。“虽说是位捕头,但是看这模样,可比土匪还要土匪呢!”难怪定遥城内治安良好,有这样捕头,还有谁敢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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