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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他神情有点严肃,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莲心恭谨地一欠身,旋身走了出去,并带上书斋的门。

  第二章 挽救原主的人缘(2)

  才出书斋大门,莲心便看见贞平站在廊下跟她招手,她赶紧走向他,低声道:「贞平哥,有事吗?」

  「没什么。」贞平将手上用油纸包着的几块酥饼递向她,「刚才看你进书斋,我赶紧回房拿这个给你。」

  莲心微怔,疑惑地看着他,「这是?」

  「是京城珍味斋的杏花核桃酥饼。」他说:「今儿京城分号的大掌柜带来的伴手礼,大爷赏我的。」

  「原来如此。」莲心一笑。

  贞平定定地望着她,心思一目了然,「你肯定没吃过来自京城名店的点心吧?」说着,他将用油纸包着的酥饼塞到她手心里,「拿着。」

  虽是借花献佛,可莲心知道这东西并非唾手可得,心里很感激及感动。

  「谢谢贞平哥。」她露出甜甜的一笑。

  贞平抓抓自己的颈脑杓,羞涩地笑道:「这没什么……啊,对了,我前天帮大爷跑腿时,顺道去了你家里一趟,你娘亲跟两个弟妹都安好,你不用担心。」

  莲心一听,红了眼眶,「是吗?我娘亲的病……」

  「她好了许多,气色也红润了些。」贞平见她红着眼眶,心里一揪,「你放心,我若没事就去帮你瞧瞧,若有什么都会立刻告知你的。」

  莲心眼角含泪,满心感激地道:「贞平哥,真是太感激你了。」

  「小事,别放心上。」贞平温煦一笑,「你快回去吧。」

  「嗯。」莲心点头,将酥饼牢牢地抓在手中,旋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贞平看傻了,笑痴了。

  在他身后不远处,霍晓涛已打开门并站在那儿,看莲心走出承明院后,他这才清了一下喉咙。

  听见声音,出神的贞平倏地一惊,连忙回头,「大爷?」

  霍晓涛唇角一勾,取笑他,「少男情怀总是诗呐。」

  贞平搔搔头,难为情地傻笑着。

  这是霍晓涛将春恩驱至遇月小筑后,第一次踏进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走进这里,许是他听到、看到的贺春恩勾起了他的好奇及兴趣吧?

  深更半夜地,所有人都睡了,但侧屋的窗户却透出光亮,他思忖了一下,迈开沉稳却小心的步伐,不惊动任何人地走向侧屋。

  门半掩着,他自门缝中往里面一瞧,只见春恩就着灯火,正在一方工作台前缝制衣服。

  那工作台是块木板,底下堆砌着砖块做为桌脚,一个又一个的箱子堆叠在墙边,有两个箱子搁在工作台边,上盖打开,里面似乎存放着布料。

  许是缝得眼睛酸涩了,春恩揉了揉眼睛,又伸展起腰脊,搥搥自己的肩颈,突然间,她视线扫过屋门,恰好与他四目相对,吓得整个人都跳起来。

  「啊——」她惊叫一声。

  霍晓涛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可不知为何,她的反应让他有点想笑,他推开门,「吓到你?」

  春恩余悸犹存,气呼呼地瞪着他,突然看见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谁不会吓着?

  「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吗?」她质问他。

  「我不知道你如此胆小。」他以为胆敢毒害亲夫的她应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三更半夜,有两只眼睛静静盯着你,你不怕?」

  「你也知道已经三更半夜?」说着,霍晓涛走了进去,因为他对她台上的东西感到好奇。

  只见工作台上搁着裁好的衣片,一旁还散着两三张图稿,他拿起一看,竟是一件类似韩服的衫裙及细部分解图。

  「这是什么?」

  「是翠堤的孕服。」她说。

  翠堤?叫得可真亲切,她何时跟眼中钉苏翠堤处得如此好了?是真心还是假意?假使是真心,她是哪来的真心?若是假意,她又存着什么心思?

  「这孕服是你自己的灵感?」他问。

  「是。」她从他手中将图稿抢回,「你别打扰我做事。」

  挺呛的啊,他挑眉一笑,「能聊聊你的灵感吗?」

  「你几时对我的灵感有兴趣了?」她还为他刚才吓她而生气,语气跟表情都不太友善。

  可一回神,她突然想到一事,那就是……他怎么会踏进遇月小筑?就连她深受重伤,奄奄一息时他都不曾来过,现在是哪条筋不对,居然三更半夜跑来。

  「你睡不着?」她睁着大眼,一脸严肃地问他,「不然为何三更半夜地跑到这儿来?」

  「你是我的妾,我的女人,我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吧?」他兴味一笑,还故意强调「女人」二字。

  瞥见他那高深莫测的一笑,她心头一惊,喔不,他该不是欲火焚身睡不着,才会三更半夜摸到这儿来找她灭火吧?

  她警觉地紧缩着全身的肌肉,两只眼睛防备地看着他。

  霍晓涛从她眼底觑见了防备及警戒,也从她的身体语言读到了她的「拒绝」,他本不该在意,却不知为何竟感到有点不是滋味,他下意识就故意地欺近她……

  见他突然靠近,春恩吓得起身想躲,可动作太急,竟不小心绊到了脚,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仰去。

  「啊!」她惊呼出声的同时,霍晓涛行如闪电般的伸手捞住她,然后一个振臂将她捞进怀里。

  余悸犹存的春恩,反射性地揪住他的衣襟,抬起头时,发现他也正低头看着她。迎上他那深邃幽黑的眸子,她不自觉地吞咽了口水,心跳漏跳了一拍。

  见鬼了,她怎么有种触电的感觉?这感觉,她曾经有过,那是前夫第一次把她当贵宾狗摸的时候。

  她赶紧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谢谢。」

  「我们曾经非常亲密,你……为何怕我?」他直视着她。

  「我……」她强自镇定地迎上他的视线,「我没怕啊。」

  「你刚才分明是在躲我……不,应该说是拒绝我。」他说着,两道视线犹如电光般射向她。

  她心头狂跳,「我、我只是……我们已经一年多没什么接触了,不是吗?」

  据她所知,自他将贺春恩驱至遇月小筑后,就视她如空气,这一年多来,他没来看她,对她亦不闻不问。

  如果他今晚是来求欢的,那她可以用「分居年余已生疏」为由拒绝他吧?

  「你这是在怨我冷落了你?」他深沉的眸子像利钩般,勾挑得她心惊肉跳。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要命,他该不会以为她这么说是在跟他抱怨,怪他让她独守空闺,孤枕难眠吧?

  「我只是跟你有些生疏了,觉得尴尬,所以……」春恩试着解释,但她发现她越解释,他的表情越是难看。

  霍晓涛定定地不动,目光冷冽地看着她,她真以为他对她有什么想法?

  这一年多来,霍碧山躲她躲得远远地,任凭她故意去找苏翠堤麻烦,他也没出声,表明了不想跟她再有任何的纠葛。

  她……还对他念念不忘?她多次接近苏翠堤,难道是安着什么坏心眼?

  看她躲的样子,霍晓涛心里一阵不快,寒着脸,他冷笑问:「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咦?」她一怔,他没打算做什么吗?那他刚才干么一副意有所图的样子?再说了,他若没什么想法,三更半夜跑来干么?

  「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你大可放心。」他说着,迳自地看着她工作台上的半成品。

  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应该松一口气,感觉自己逃出生天才对,可为什么她心里有种……受伤、受挫的感觉?

  贺春恩到底做了什么惹他生气,教他厌憎她到这种程度?他们从前明明很恩爱,他也很宠爱她的啊。

  好奇心的驱使让她努力地想回想起一切,可当她想找回属于贺春恩的记忆时,头就痛得像是被电锯切到一样。

  「你……」霍晓涛睇着她,故作不经意地问:「听说你最近常往向阳院走动?」

  「是。」听说?他听谁说的?向阳院的人,还是她身边的谁?她心中警铃大作,问:「你在监视我?」

  听到这话,他微顿,状似轻松地道:「这霍府里没有我问不到的事,何须监视你?你不喜苏翠堤是众所周知的事,为何如今却特意接近她?」

  「我不知道自己从前为什么不喜欢她,还故意找她麻烦,可现在……」她一脸真诚笃定地说:「我喜欢她。」

  霍晓涛先是诧异,紧接着便勾唇一笑,「喜欢她?」

  「翠堤是个温和良善、贞静娴淑的女子,相处起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说:「如果我以前不喜欢她,那一定是因为我从前是个令人厌憎的人。」

  听到她这番话,霍晓涛忍不住地睁大了眼睛——他实在不乐意让她发现她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这霍府中,除了小茉、舒眉跟子琮,我没什么亲近体己的人,难得她性情如此温煦,我有什么道理不跟她好好相处?」她继续道:「再说,府里除了珠落,子琮并无年纪相仿的玩伴,珠落跟他是有血亲关系的堂姊弟,我希望他们能互相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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