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我在唐朝等嫁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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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眼中闪着得逞的狡黠,顾悔蓦然觉得恼怒,觉得她在蛊惑他,不禁咬牙瞪着她,下意识要吐出口中的粥。

  「你别恼,其实我的厨艺挺好,但因你身上有伤,所以今日只给你备了清淡的菜粥,等你好了,我就做好吃的给你补补。你真的太瘦弱了,连我这个小身板都能把你摘下山,你身子真的不行。」

  顾悔脑门生疼,冷着脸,伸手抢过她手中的粥一口喝完,然后将空碗塞进她的手里,冷冷斥了一声,「滚。」

  叶绵见他喝完粥,心里很开心,只不过他这个脾气啊……她心中不由啧啧两声,真是欠揍!

  奇怪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臭脾气,叶绵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吧,这个人除了身材太瘦弱外,其余都长在她的审美上了,单这长相,她看着都能多吃碗饭。

  「等会要喝药。」

  「别得寸进尺。」顾悔心烦意乱的瞪着她。

  叶绵却压根不害怕他的眼神,下巴微扬,倔强的回视,「原话还给你,得寸进尺的人是你,现下你病了就得乖乖听话,不想任我摆布的话就好好养伤。」

  看出她眼中隐含的怒气,顾悔面上不显,心里却莫名有些心虚。

  就在两人僵持中,外头的大门有动静,叶绵神情一变,移开目光看向外头。

  顾悔不再被她盯视,竟然暗自松了口气,但接下来门外响起男子的声音,却又令他心一沉。

  「叶绵,我回来了,快开门。」

  叶绵听到叶谨的声音,连忙交代了一声,「你在房里待着,别出声。」

  看到她迫切的转身离去,顾悔心中隐隐不舒服。

  「昨夜我本要赶回来,但实在太晚了。」叶绵一将门问打开,叶谨就推门走进来,「我只好在外祖父家里待了一晚。」

  叶绵心虚的觑了他一眼,若是以往,她或许还会担忧在外头过夜的叶谨,但昨夜她不仅不担忧,反倒庆幸他不在。

  虽说不想承认,但她见了美男就忘记自己的弟弟是不争的事实。

  「月妞儿没事,她只是扭了脚,昨晚已经去回春堂看了大夫。」叶谨不想被叶绵揪着耳朵责骂,于是指着她的鼻子先发制人,「咱们丑话说在前,月妞儿上山找我是她不懂事,与我无关,一码归一码,别都怪到我头上。」

  「你就不该上山。」

  「别唠唠叨叨。」叶谨走到院子的水缸旁,舀水洗去手脚的尘土,「我回来时遇上了村长,晚些时候会去窑场一趟。」

  叶绵心知肚明村长找上门的原因,他们的爹当年是孟窑手艺最好的工匠之一,虽说过世多年,但窑场还有不少熟悉的长辈顾念着他爹的好,就连远在京城的孟家,每逢年节亦会让窑场的管事给他们多捎一份年礼。

  原本看叶谨喜欢舞刀弄剑,还一心想从军,众人不好勉强,但如今叶谨因救人伤了腿,从军一事看来已不可行,顾念他将来总要有份差事养家糊口,村长已经上门来提过几次,打算带他去窑场找活计,叶谨大手大脚做不了细致的活儿,但有一把子力气,干些粗活不在话下。

  「若还是不想就别去,不必勉强自己。」

  「没有勉强。」叶谨没有看姊姊,转身走进了灶房,目光落在角落正熬着药的药罐,不想让她瞧见自己的言不言衷。

  姊姊的身子不好,平时得精细养着,他虽说有打猎的功夫,但只要入冬猎物便难寻,一整个冬季可能毫无收获,只能坐吃山空,要不是姊姊自己有能耐,只怕他们家早就垮了。

  他是男子汉,以前想着征战沙场,有朝一日给姊姊挣些颜面,富贵荣华,如今梦既醒,总得为生计打算,不能一辈子浑浑噩噩,依靠姊姊度日。

  叶谨动手舀了一大碗的粥,叶绵进来时,正好看到他仰头喝了一大口,而后立刻皱起眉头,「叶绵,这粥你忘记调味了,没滋没味,难以下咽。」

  叶绵并非忘了调味,灶上的粥是专门给顾悔熬的,口味自然配合伤员,但她不能照实交代,只没好气地道:「就算我忘了调味也不至于难以下咽,你若嫌弃就别吃,自个儿弄。」

  「瞧你这脾气,我又没说什么。」叶谨又喝了口粥,他确实是夸大了,虽说没调味,但因为用心熬了好些时候,还是挺香的。

  叶绵顺手开柜子,拿了些酱牛肉让叶谨能就着粥吃,又怕他一个男孩子吃不饱,索性重新生火,打算给他多下碗面。

  叶谨一大清早赶路回来,肚子确实饿了,其实一早外祖父有要留他用饭,但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要不是万不得已,他连过夜都不愿,看着姨母一家子他就觉得糟心。

  虽说姨母与他娘是双胞胎姊妹,但这些年来除非必要的礼俗,两家已少有走动,更别提他的腿还是因为救姨母家的表姊才伤的。

  叶谨不认为救人就要人家感激,只是姨母一家在他出事后一副事不关己,当这意外未曾发生过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寒,要不是外祖父还在,这门凉薄的亲戚他都不想认了。

  叶谨吃完粥,面也煮好了,他不客气的照单全收,吃完之后他走到外头,顺手把碗给刷了。

  「我去窑场了。」

  「阿谨,我想——」

  「什么都别想。」叶谨直接打断她的话,「去窑场干活挺好,有份正经事儿做,求个安稳,平时若得空我还是能上山去打猎,想想确实不差。」

  叶绵心知肚明叶谨是在自欺欺人,她心疼自己的弟弟,面上却不见一丝伤感,反而露出笑脸,「说的也是,有份正经活计确实挺好,将来好说亲,讨个好媳妇。」

  闻言,叶谨的低落之情瞬间荡然无存,没好气地瞪她,「你说说你这张嘴,怎么张口便胡说八道,谁跟你说我要讨媳妇了?」

  「难不成你不讨媳妇?」叶绵故做惊讶的睁大双眼,「人一辈子有个知寒知暖的人陪在身旁挺好的,我就挺想找个好看、身材结实又富贵逼人的男人相伴一生。」

  叶谨气急败坏的摇头,这话被旁人听去可不得了。「小时候这么说可以当你是童言无忌,但现在你已到说亲的年纪,说话前得惦量些,免得被人说你不害臊又无妇德,既重财利又重外貌。」

  叶绵看叶谨气得跳脚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臭小子还是要这么精神看着才顺眼,明明正值少年,可不能活成风烛残年。

  「重财利、重外貌又如何?谁不爱金银财宝,谁不爱美若天仙、品貌端庄,我不过就是实诚点罢了,我此生追求就是钱罐子里的银两越来越多,再找个对我好的人,若是连说都不能说,想都不能想,人生过得未免无趣。」

  叶谨闻言翻了个白眼,对叶绵而言,谈生论死不是禁忌,多活一天她便心存感激,世俗的目光向来没有过得快活重要。

  「阿谨啊!」叶绵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人生在世,凡事别太执着。」

  「胡言乱语,嘴上没个把门,就不怕有一日被自己的话给害死。」叶谨不悦的转身离开,再说下去他本来没毛病也被她气出病来。

  「等会儿,我昨天做了些糖糕、你正好拿去窑场给大家分点,尝尝味道。」原已快走出门的叶谨闻言折回堂屋,俐落的包了糖糕,连个眼神也没飘向叶绵,用力的甩门离去。

  「臭小子脾气还真大。」叶绵觉得好笑。

  叶谨这一趟去窑场,十有八九是会留下来试试,毕竟村长一番好意,若连试都不试便予以拒绝,不单对村长不好交代,还会让人觉得小伙子不知好歹。

  正如叶谨所言,窑场干活,日子稳当,但她清楚这份差事不适合叶谨,虽然他伤了腿,心中依然有征战沙场的梦,若真被约束在这一方天地,他终生不快。

  她思量再三,给他想了另一条路,只是还未尘埃落定前她不好开口透露,免得给了希望,最后事情不成反而令他失落。

  其实现下让叶谨进窑场干活也挺好,大冬日可以不用担心他不顾安危上山,因为有差事在身得早早出门,日落西山才返家,她在家中藏着顾悔一事就可以多瞒些时候。

  一大清早便在灶房熬上的药此时散发着浓浓药味,叶谨方才见了没有多问,满心以为这是叶绵自个儿的药,其实这都是给顾悔准备的。

  药罐里是前几日她去黄叔家替叶谨拿的伤药,平时用来给叶谨养身子,现下正好给顾悔用,将药倒进碗里,黑漆漆的药汁不用尝就知道苦,想起叶谨平时喝药时那一副五官纠结的嫌弃神情,她歪头想了下。

  她已喝惯苦药,并不觉得苦,叶谨皮实,她也没心疼过他,但遇上顾悔,想起他一身大小的新旧伤,她心疼的开了柜子拿出糖,这才进房。

  顾悔依然靠着床柱,虽然面无表情,但她明显感受到他一身的阴沉,她视而不见的端药上前,「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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