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私藏杏林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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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采薇进宫时已近黄昏,此时,天已黑了。

  灯火通明的皇宫看来更加金碧辉煌,但在岑嬷嬷眼中却如一巨大鸟笼,困住了她的主子。

  远远的有歌声琴声传来,还有嘻笑声,岑嬷嬷向俞采薇道:「今日香妃生辰,求了皇上恩典,请了不少人进宫庆祝。」

  岑嬷嬷可以想像那里是一片奢靡笑语,但说白了,在这座巨大鸟笼里,谁也不自由。

  想到主子对俞采薇的提点,岑嬷嬷忍不住又说了句,「『那个人』矫揉造作,是满腹心机的蛇蝇美人,丫头,你能少一次接触便少一次吧。」

  闻言,俞采薇突然想到有人潜伏在暗处伺机下毒,加重潘威霖中毒一事,难道会是……

  不可能!王爷对王妃情深意重,是她魔怔了,这才胡思乱想起来。

  将俞采薇送到宫门并亲自看她上了马车,岑嬷嬷才返回凤仪殿,也才有时间将凌阳王看俞丫头时的眼神及说的话转述给主子听。

  「小丫头是个招人喜欢的,没想到凌阳王也是个识货的。」苏妍谨喝了口茶,红唇弯弯,「王爷与皇上虽是同胞,却是不一样的。」

  岑嬷嬷一愣,所以皇后这是乐见其成?

  第七章 王妃的另一面(1)

  雍华帝赏赐的金钗及贡缎等物,在送到凌阳王府时,堆满了一地,让银杏眼睛都不够看了,又听到姑娘说了潘威霖为她求得诏命一事。

  突然间,只见银杏一脸为难的看着主子,歪头苦思,许久后好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看屋里外没有其他奴仆,便压低声音对她说:「姑娘,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觉得王爷对你也有那个意思,你就别嫁世子了,你当个侧妃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巴就被俞采薇一把搞住了。

  俞采薇无言了,她还以为银杏要说什么秘密八卦,没想到竟然胡言乱语,她是什么身分,而潘威霖又是什么身分?但银杏提醒了她,她是应该再跟他好好谢谢的。

  翌日,她尚未踏出听雨阁,梁森就来告知王爷有事出远门,大概三日才回。

  「俞姑娘放心,王爷身上有带药,随行的人也备了姑娘开的药方,会准时煎药给王爷服用的。」梁森说。

  她说声谢后就回到书房,潘威霖鲜少出远门,有什么事吗?她不在他身边,万一像那日突然毒发可怎么办?莫名的,她很是担心。

  她试着定下心神,看着医书,捣弄药材,却整天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又去外头遛达一圈的银杏一脸神秘地带回来一个消息。

  「奴婢跟姑娘说,王爷这三天是去龙泉寺,为那些早夭或死去的儿女及妾室办两天的法会,每一年都是这个时候,来回要三天。」银杏说完都叹息了。

  俞采薇没想到是这样,这个男人,其实很有心。

  此时银杏又撇撇嘴角,道:「但王妃这三天从不跟着去,她嫁给王爷这么多年,肚子一直没消息,但后院怀孕的也留不住,生出来的也活不了几岁。」她声音愈来愈低,眼睛却愈来愈亮,「顾嬷嬷说了,王妃心里有鬼才不敢去,但对外说是她愧疚,没照顾好大人小孩,没脸去上一炷香呢。」

  「这话你听听就好,千万别乱传。」俞采薇不忘叮嘱。

  银杏喝了一大杯水润润喉舌,又重新靠近俞采薇说话,「我只说给姑娘听啊,但是我真心觉得王爷挺可怜的,姑娘记得我说过的吗?茶馆里说书的陈老啊,口沫横飞的说王爷奇毒不解,注定此生无儿无女,还说那些失去的小生命,甚至一屍两命的妾室,都是因为他身上那可怕的毒,是被传染的……」

  不可能!当时,她听银杏说这些八卦时就曾与师父讨论过,这毒不可能经由房事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甚至是腹中的孩子,而且那些平安生出的孩子,师父也曾为他们把过脉,明明是健康的,但后来意外频生,也确有几个孩子是中了毒……

  她柳眉一皱,想到了一个可能,她始终没有查出下毒者,有没有可能,那些孩子甚至是怀孕的妾室,都是同一个人下的毒?

  思及此,她倒抽了口凉气,那得是多大的仇恨,竟然连孩子都容不下!

  「姑娘,你怎么了?别吓我,你脸色怎么这么白?」银杏紧张地看着她。

  俞采薇摇摇头,「我没事。」太可恶了,她与那个人誓不两立,她一定要找到更有效的解药,让那毒再也伤不了潘威霖,甚至是他未来的子嗣!

  于是,一连三日,俞采薇都窝在药房,不眠不休,不管银杏怎么劝都依然故我。

  而她这近似自虐的行为,在潘威霖回府后便得知了。

  「窝在药房三日挑灯夜战,这女人是蠢的吧,轻松过日子不会,尽会折腾自己。」

  生气的原因他不想去深究,但见她这么不爱惜自己,他就不开心,叫小顺子去将人给叫过来清风院。

  俞采薇很快过来了,一踏进主屋就见潘威霖半坐卧在软榻上,长发半束半披的落在肩上,灿烂阳光穿窗而入,洒入一片金黄,也落在他精致的脸上,添了抹金光。

  他神情带着一种不染人间烟火的超然,但接触了才明白是凡人,还是个脾气很难捉摸的凡人。

  潘威霖一见到她,先是哼哼两声,表示心情不好。

  俞采薇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但想到这三日他为那些来不及长大的孩子及早逝的妾室做法会,她的心又柔软几分,「民女给王爷把脉。」

  潘威霖抿抿唇,坐起身来。

  银杏连忙将脉枕放好,他手放上去,俞采薇的手就放在他手腕上。

  她把脉的手上带着一层薄茧,他看着她为自己把脉,屏气凝神,专注执着,他只觉得心中似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一颗心微微酥麻,还带了点说不出的甜。

  原本把人叫来是要骂的,这会儿却怎么也骂不出口,想了想,开口问道:「你这么努力治好本王,是打算打出名号后悬壶济世?」他突然不愿提那恼人的娃娃亲。

  「自然不是。」

  「本王中奇毒一事,在大汉朝众人周知,也是出名的难以治疗,你一个小女子治好了,肯定声名远扬,之后定然会有一大堆人找你看病,你怎么办?你治本王一个就不眠不休,使劲地折腾自己,你这小身板哪能吃得消,本王看了都替你担心,你连照顾自己都不能还想治别人?」他口中的无奈与宠溺,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她粉脸微红,「王爷想太多了,王爷的身体都还没治好呢。」

  此时,一阵调皮的轻风从窗户吹拂而来,将她几缕墨黑长发吹到她脸颊旁飞舞。

  他想也没想就伸手将那几丝顽皮的碎发勾至她耳后,那么自然,好像他已经为她做了上百次,等意识到他做了什么时,他怔住,她也愣住。

  小顺子眨眨眼,银杏也眨眨眼,时间彷佛静止了……

  「我去看看药浴准备怎么样了?」俞采薇回了神,脸红心跳的匆匆离开。

  银杏又眨眨眼,看看某王定住的俊脸,偷偷笑了,再转身去追主子。

  小顺子也偷偷看着主子,憋着唇不敢笑,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傻乎乎的主子,居然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手,一动也不动。

  潘威霖动了动手指,他摸到俞采薇的耳朵,触感极好,柔柔软软的,还有那如丝缎的墨发滑过他的指尖,也撩起了他久违的欲望。

  明明只是一个撩发的动作,但两人再次相处时,氛围还是发生微妙的变化。

  此时,正在进行的是药浴针灸。

  氤氤热雾中,潘威霖裸身泡在浴桶内,俞采薇靠近扎针,明明药汤味浓,他却闻得到她身上淡淡清香,她的手碰到他的肌肤时,他竟得强抑着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垂下眼避看她,而水面下,他双手紧握,连呼吸都刻意放慢,就怕被她听到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有过不少女人,即使这几年不近女色,却是生平面对一个女子时心跳快得难以抑制,也产生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窘迫。

  她是大夫,他身体的任何脉动紧绷,耳根发红等等,她最是清楚,但连她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紊乱,看着他赤裸裸的胸膛,针扎到他腰腹处,这动作更让她脸上臊红不已,一次治疗下来,她是心跳加快,汗水淋漓。

  夏天到了吧,她真心觉得热了。

  五月,天气渐渐变炎热,京城老百姓的衣着也改成薄透轻凉,颜色也更加鲜艳,但京城街边一样熙来攘往,相当热闹,其中一辆马车萨咙的来到一处豪华幽静的府第,低调的从后门驶入,接着一名女子戴着帷帽下了马车,经过垂花穿廊进入一屋子。

  屋内放了冰盆,隔绝外头的闷热,一名男子坐在阴影处,手里把玩的白瓷杯,一看就是精品,只见女子拿掉帷帽,步步生莲地向他走来。

  「妾身好想皇上。」

  女子突然扑到他怀里,一抬头,赫然是郭欣那张天真清丽的脸孔,她痴痴地望着雍华帝那张略带严肃的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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