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太子,你穿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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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凝香点点头,却是出奇的沉默。

  居奇忍不住又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一名乞丐?他是你的谁吗?」

  谷凝香思索了一下,好半晌才幽幽说道:「我半生行医,通常都是我救人,但是这个人,他救过我……」

  陆樽这一病就病了三天三夜,当真厉害得紧,小毛子也没想到他这苦肉计施得如此彻底,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由于他病重,所以只能待在谷凝香的小屋里,连换个地方都不成。

  而陆樽也不知道究竟是有意或无意,只要谷凝香在屋子里,他就很安分地躺在那儿,但只要她」不在,高烧呓语盗汗什么都来,到最后变成谷凝香只能专门服侍这个病人,而原本要服侍人的小毛子,忙进忙出的替他们张罗生活用度,还得客串一下煎药童子。

  居奇一见到那乞丐洗干净了、换上一身衣服后竟是显得俊朗潇洒,仪表堂堂,心中警钟大响,再加上谷凝香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人,那人时不时还「香妹妹、香妹妹」的说梦话,两人显然有旧,而且只怕还有男女感情存在,这让他更不敢放松警戒,直接在谷凝香居处的柴房住了下来。

  就这样,谷凝香的小屋在接近年节的这段期间,莫名其妙地拥挤热闹了起来,只不过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气氛倒是诡异。

  第十一章 苦肉计求留下(2)

  终于,在谷凝香喂完陆樽吃药,正擦着他的嘴时,他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又开始呓语着,「香妹妹……香妹妹……」

  他的语气似乎有了几丝焦急,最后猛地睁开眼睛,与吃惊的谷凝香就这么四目相交。

  「香妹妹……」陆樽怔愣地看着她,「我不是在作梦吧?」

  「你醒了?」谷凝香不得不说自己松了口气,要再不醒,他这被寒气侵袭的身子真会落下病根,没有几年的调养根本恢复不过来。

  可是表面上她却恢复成了那个在宫里清冷傲气的谷太医,朝着他冷冷地道:「既然醒了,就无大碍了,休养两日后你便可以离开。」

  瞧她这么急着赶人,在一旁盯梢的居奇都要叫好了。

  陆樽脑子里仍然一片混乱,只能依本能回答道:「离开?不,我才不要离开,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绝对不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你既无心,留下来做什么?」她忍不住怨怼了一句。

  「我若无心,又怎么会来?」陆樽终于慢慢清醒了,看着她的目光也由涣散渐渐凝聚成了深情,「就算要走,也要带上你才是。」

  「你要带我去哪里?」谷凝香的美目眯了起来。

  「自然是回宫里。」陆樽理所当然地道:「回宫里之后,我便明媒正娶把你娶回家,等兰书寒回来,那么我身边的事就解决了,什么师青青、平南王、苏良,都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你还搞不清楚情况。」谷凝香终于拉开了他的手,顾不得居奇与小毛子在旁边听着,质问道:「你认为我的离开,只是因为你诸事缠身,无法娶我,我受不了而已吗?」

  她涨红了脸,难得地大发脾气,连一旁没看过她生气的居奇与小毛子都吓到了,何况是被骂的主角陆樽?

  「我离开,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她气得娇躯都微微发抖。「没错,我知道你有天大的理由不能与我相守,但你不能认为我应该痴痴地等着你,受那些委屈、痛苦都无所谓!我有我的理想,我的追求,你却视而不见,好像你的事办好了,得空了就能来垂青于我,而我却必须为了这份感情犠牲自己的追求,隐忍着脾气,只能绑在皇宫里,等你终于能脱身的那一天。」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泛起了盈盈的泪光。「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是那些闿阁女子,得如丝萝般非得托生于乔木之上,所以我走了。离开皇宫,我甚至过得更好!」

  陆樽犹如当头棒喝,终于理解了她非要离开的理由。

  他的确太自私了,当时在皇宫里师青青闹得正凶时,他一心要求她的就是给他时间,让他将事情处理好,然后就能回过头来继续和她的感情。他的确忽略了她的感受,忽略了她的梦想,或许有的女人会愿意等,但那人绝不是她。

  何况他给她什么承诺了?要娶她?还是答应日后只有她一个女人?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甚至还曾经拒绝与她一同云游天下,那么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叫她等?

  「凝香。」他终于没有再那般戏谑的叫她香妹妹,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正经与严肃。「我错了,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错了。我自恃聪明,以为自己能掌握一个女人的想法,但事实上我没有真正了解过你,也没有正视我们的感情其实是筑于一座空中楼阁之上。是我差点误了你,对不起。」他正视着她,目光仍是深情,却隐含着难以言喻的挫败。

  谷凝香隐忍已久的泪终于落下,这滴泪她可说是从皇宫里就忍到了现在,如今却显得多么沉重,多么难堪。

  居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虽然不明内情,但却清楚床上的男人似乎辜负了他的女神,于是一怒之下,他指着陆樽喝道:「既然你病好了,就可以滚了!这里不欢迎你。」

  陆樽皱起眉,他自然知道眼前这男人是情敌,但是他不觉得居奇有什么威胁性,否则谷凝香的反应不会是这样。

  「这是你的房子吗?」

  「我……」居奇一怔,居然不知道怎么响应。

  「还是你是香妹妹的什么人?」陆樽犀利地看着他,「你知道香妹妹的来历背景?知不知道她婚配了没?知不知道她家里几口人、祖宗十八代姓啥名谁?」

  「我……我知道她姓谷啊,其他的……其他的……我怎么会知道。」居奇被他一通强问,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那你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呢?」陆樽见一下子把这人问懵了,就知道这男人不会是对手,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居奇一张脸涨红了起来,支吾半晌,最后只说了一句,「至少我不会让她伤心难过,所以我要赶走令她伤心难过的人!」

  这下换陆樽傻眼了,连小毛子都对居奇多看了一眼。

  想不到这男人还有杀手锏,这句话的确是陆樽的致命伤啊!

  「够了!」谷凝香在此时出了声。

  两个男人同时闭嘴,但又同时发话——

  「谷大夫,叫他走!」

  「香妹妹,我病重……」

  谷凝香愠怒地瞪了陆樽一眼,「你装什么病呢?我是你的大夫,会不知道已经治好你了?过两天等雪停了,你……」

  话才说到一半,墙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众人看了过去,竟是一直静立不语的小毛子倒了下去。

  这小子护主简直鞠躬尽粹啊!陆樽都不知道该不该在心中叫好了。

  不知为什么,谷凝香与居奇竟没有直接过去看小毛子,而是怀疑地瞪视向他。

  陆樽无辜地苦笑了起来,小毛子这次也算被他连累得惨了,连生病都没人信啊!

  「我……这可不是我叫他装病,他应该是真的病了……」

  因为小毛子的救场,陆樽得已苟延残喘地待在溪顶村里,而他与小毛子不愧主仆一场,默契十足,陆樽还没搞定谷凝香之前,小毛子的病居然也一直好不起来,这一拖,半个月又过去了。

  年节岁末终于热热闹闹的来临,这一天恰巧是除夕夜,正是家家户户围炉的时候。

  看着每个人家里头团圆的喜气,陆樽难得没有插科打译,反而有些感慨地对着谷凝香说道:「我自小就是个孤儿,被义父捡回家,几年后义父又在河边捡到了我的义妹陆小鱼。为了扶养我们长大,义父在北方的蓬莱村开了一家饭馆,每年的除夕夜都是我们三个人过,但今年我们倒是各奔东西了……」

  他的话语之中不难听出来有着对于围炉的向往及唏嘘,这样矛盾的心情,谷凝香同样也有过,于是她难得与他搭上话,淡淡地回道:「我也是个孤儿,到了医仙谷后,除夕都是与师父一起过,然而在我出师离开医仙谷之后,就都是一个人过的。」

  陆樽立刻一脸见猎心喜地道:「既然我们都是孤儿,那么今年除夕我们一起过吧?」

  谷凝香还没说话,居奇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截断了陆樽的话,「谁要和你一起过?我娘邀请谷大夫除夕和我们一起围炉呢!我们居家都是家族一起过,一共三户二十七人,热闹滚滚,比和你这来历不明、心怀不轨的臭小子一起过要好得多了!」说完,不待谷凝香反应,他径自将她请了起来,「走了走了,谷大夫,我娘她们都在等你呢。」

  谷凝香点了点头,她的确早就答应了居大婶,甚至早于陆樽出现在溪顶村。

  只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陆樽一眼,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寂寥与失落,心中不由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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