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与妻同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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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跟小说写的、电视剧演的都不一样?好歹给个说法,睡醒就身处异境,真的让人不知所措。

  她的课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有没有调到老师顶她的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是她头一回遇见又无可奈何,唉,她想回家啊,她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呢。

  「县主,时候不早了,赶紧回房洗漱,还要给夫人请安呢。」听雨瞧她分明走神了,赶忙提醒。

  洛行歌回过神,将充塞胸臆的满满无奈感卸去,神情振奋地道:「走!」

  晨昏定省让人觉得很麻烦是因为房子盖太大,见个面也要走很远,更怪的是,一家子竟没一道吃饭的习惯,但这是她开始融入的第一步,哪怕不适应也得加快脚步,赶紧融入。

  日子还在进行中,她没时间伤春悲秋,而且……她要结婚了。

  沉香苑的小丫鬟远远的瞧见洛行歌,便赶紧让人通报夫人。

  待洛行歌带着听雨走近时,夫人曹氏身边的段嬷嬷便亲自迎她进去。

  「母亲。」洛行歌朝曹氏点头,瞧见今日妹妹洛行瑶也来了,对她微颔首当是招呼,转头入座时,压根没瞧见洛行瑶气得牙痒痒的神情。

  「行歌,今日可好些了?」曹氏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她的气色,就怕有一丁点的闪失。

  曹氏面貌姣好,天生慈眉善目,连带着不显老,和洛行瑶坐在一块像姊妹不像母女。

  「好多了。」为什么她每日都说好多了,母亲就是不信?也是,这个躯体确实是较柔弱,是该好好锻链。

  「娘每日让人煲那个熬这个的,用尽心思给姊姊调养身子,她还能不见好?」洛行瑶搂着曹氏另一只手,几乎和曹氏同个模子印出的脸蛋写满不快,语气又酸又冲。

  「行瑶。」曹氏轻斥着。

  洛行瑶哪怕再不快,也不会蠢得继续纠缠下去,顿时安静下来。

  洛行歌却是完全不当回事,一来她没有跟小孩子计较的兴趣,二来她这个脑袋里的记忆显示,原主和这个妹妹本就不亲。

  也是,瞧,一个侯府弄得这么大,光是从她的院落走到母亲的院落就要一刻钟,这根本是她在公园健走的距离,一个家那么多个窝,大伙甚少聚在一块吃顿饭聊个天,彼此交流联络感情,要说情分有多深,她自己都不信。

  「行歌,这是你的嫁妆单子,一会你点算点算,晚一点就让人赶紧先送到安国公府。」曹氏朝段嬷嬷望去,段嬷嬷赶紧将嫁妆单子取来。

  洛行歌看了眼单子,心想,这好像不叫单子,这是……卷轴吧?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上头密密麻麻写的全是价值不菲的物件,看了眼就嫌眼疼,把卷轴交给听雨。

  这个嫁妆数量……是把侯府搬空了?

  「娘,您把好东西都给姊姊了,那我呢?」洛行瑶刚才看了一眼,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出,半晌回神,不禁抱怨了起来。

  「行瑶,你姊姊单子上的东西,五成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一部分是她舅舅添妆,咱们侯府拿出来的不过一二成罢了。」

  洛行歌看了曹氏一眼。是的,曹氏并不是亲生母亲,是继母,可原主一直将她视为亲生母亲。

  一来她出生不久,生母就走了;二来曹氏待原主确实没话说,就连洛行瑶都没她福利多,有时连原主都会怀疑到底谁才是她的亲闺女。

  洛行瑶不禁抿了抿嘴,心里很酸,却也知道没什么好说嘴的。

  人家就是命好,背后的靠山一座大过一座,母亲是郡主,舅舅是王爷,本身还是县主,那身分那地位,就是让人眼红,那行迳那姿态,就是张扬就是嚣狂,三天两头招摇闹事,皇上都没怪罪了谁敢说话?

  虽然心里又羡慕又嫉妒,但洛行瑶脑袋很清醒,知道这个姊姊是她得罪不起的,在她面前卖乖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于是她嗓音甜甜地问:「姊,既然你明日都要嫁人了,那你书房里的那个龙池歙砚能不能给我?」

  「行瑶!」曹氏低斥道。

  「娘,有什么关系,反正姊姊都要出阁了,不过就是一个砚台,给我有什么关系?」她知道歙砚是父亲跟皇上要的,一回来就献宝似的给了姊姊,反正不管爹在外头得了什么,一律直接送进姊姊的春秋阁,从来不问她和兄长要不要,她有时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闺女。

  「你姊姊只是出阁,你当她永远不回来了?」外头响起洛旭沉而噙怒的嗓音,吓得洛行瑶马上躲进曹氏怀里。

  曹氏只拍拍她的背两下便赶紧起身,将洛旭迎进屋里。「今儿个怎么这么早?」

  「皇上要我滚。」洛旭悻悻然地道。

  他目光冷厉地扫向洛行瑶,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再看向洛行歌,笑意顿时像春风蔓延,温柔似水,让洛行歌头皮都发麻了。

  这个爹在她面前,特别温柔。

  「肯定是侯爷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曹氏无比肯定地道。

  侯爷从小进宫伴读,和皇上感情深厚,这对表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玩闹起来更是不讲分寸,闹到红脸对骂也是常事。

  「我又说了什么?我不就是说了行歌明日出阁,我没心情当差。」洛旭说话时还面带不满地啐了声。

  洛行歌闭了闭眼,真心觉得她爹……强啊!

  虽然皇帝是她爹的表哥,但是真的可以在皇帝面前这么说话吗?到底是交情太好,还是她爹太强悍?

  「侯爷,这桩好亲事是皇上特地下旨赐婚的,你这般说话皇上自然不喜。」

  曹氏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光是听着都觉得悦耳,再泼天的怒火都会瞬间消弭大半。

  「好?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是哪里好!」洛旭怒目一瞠,武将特有的肃杀之气吓得洛行瑶想夺门而出。

  可洛旭哪里管得着小女儿的感受,只要一想到宝贝大女儿不过是赴场宴会竟把一生都搭进去,满肚怒火都不知道要朝哪撒。

  这事不说还好,一说洛旭就一肚子气,三个月前在安国公府闹的那一出,主角一个是皇上近臣,一个是皇上最疼爱的县主,为了杜绝悠悠众口又顾全两家颜面,直接下了赐婚圣旨,说是三个月后成亲,两人是经皇上允许私下见面。

  这话说得真的没人信,可赐婚旨意一到谁敢不从?反正皇上护崽心切,就这样呗,只是苦了洛旭这个老父亲,绝了他将女儿永远留在身边的打算。

  而可恶的安国公府除了循规蹈矩走六礼,对于那事未提只字片语,更别提道歉,导致洛旭蓄积的怒火愈浓愈烈,对安国公府极度不满,对自家人更是祭出家法,那天带女儿出门的续弦曹氏和小女儿洛行瑶皆禁足,更别提那日跟去的奴仆都被打杀大半。

  只因女儿喝醉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洛旭如何不气?更气皇上表哥压根没跟他商量就直接赐婚,他都快气吐一缸血了。

  他才不管什么清白不清白、名声不名声,现在能将女儿留在身边一辈子不嫁才是最好的。

  洛行歌见曹氏郁郁寡欢、沉默不语,不由出面打圆场。「爹,其实那也不关母亲的事,不就是……刚好遇上了。」

  好吧,她就是在胡扯,因为她根本不记得那晚发生什么事,原主留下的记忆有残缺她也没法子,反正皇帝都替她决定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她明天就要出嫁,婚事不可能在这当头喊停吧?

  一开始她也想喊停,可是听说抗旨是杀头大罪,她马上就点头说好,不然是要拉着一家大小一起死吗?

  「哼!」洛旭冷冷笑了声,目光落到洛行瑶身上,笑意几乎要结冻了。「我让她跟在你身边,瞧瞧你出事时她在做什么?」

  呃……她不知道。洛行歌一脸无奈地想着。

  「她就顾着吃!没见过世面,到人家宴席上就只记得吃,压根不知道姊姊喝醉了,就算要进人家暖阁休憩也得跟着,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现在还有脸跟你要龙池歙砚!」

  眼见洛行瑶已经抖若筛糠,俨然像只鹌鹑般缩着,顿时激起洛行歌浓浓的恻隐之心。

  「其实一个砚台而已,给行瑶又无妨。」真不是她要说,照她爹这种偏心法,洛行瑶不学坏才怪。

  「你归宁时也会用到。」

  「……爹,应该用不到。」她归宁为什么还要用砚台?

  「你往后回家总也用得到,那是你的院子,爹要原封不动地摆着,爹要是想你,就到你院子坐坐,你要是想爹了,随时都能回来。」

  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满满的父爱,可是——

  「爹,给人当媳妇了怎能随时回来?」她没嫁过人,但很清楚这个道理。

  「你尽管回来,安国公府那个老虔婆不敢对你怎样。」

  「侯爷。」曹氏适时轻扯他的袖子。

  洛旭察觉自己用词不当,含糊带过去也不道歉,又接着说:「横竖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是县主,不需要看她脸色,她要是敢给你甩脸子,你直接搬进县主府,我看她敢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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