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谋夺前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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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画问:“我们要去哪里?”

  “去上回被野猪打断没去的地方。”

  “你又知道上回我们要去哪里?”那时他初来乍到又失忆,是个连半句话都插不上嘴的新进奴才。

  “我不知道,但这几天满山乱绕,我发现山涧附近长着一片花海。”

  留下来的他身负任务,夜里他离开山庄几回满山遍野的跑,硬是让他找到一条通往吴国的捷径,那条路很隐密,他顺路走下去,居然被他给“旧地重游”了。

  有意思的是……他不懂吴人心理,粮仓都被烧过一回,居然还不肯转移阵地?莫非认定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不过很明显的,驻军变多了,吴军大半军力都在那里,如果舅兄的轰天雷能大批生产,或许他们不必费太多兵卒就能拿下吴国。

  “出门时陈婶不放心,上回遇到野猪后她就不时在陈伯耳边叨叨,说不该让我出门,但陈伯没同意。”

  裘善接话。“平日里陈婶嗓门大,可遇到事情她总是听陈伯的。”

  “他们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这种事和八字无关,与夫妻能为对方包容到什么程度有关。“我爹娘感情也很好。”

  “我听舅兄说过,他们的感情令人羡慕。”尤其是染疫时的不舍弃教人动容。

  “娘常对我说,挑丈夫不必选好看、有钱的,学识才华名禄地位都是给外人看的,对妻子而言不实惠。”

  “那要选什么样的?”

  “选喜欢我、看重我,愿意为我的无理取闹无止境妥协的男人。”

  “你娘有远见。”

  “所以回去后,陈婶唠叨算你的。”她要他的无止境妥协了。

  “行,算我的,我劈柴烧火、打理院子,让陈婶无限制奴役,直到她气消。”他乐意并且愿意为她无止境妥协。

  这条路很隐密,穿过一片半人高的杂草丛后来到一片谷地,水源正是丰沛期,山壁瀑布直下三千尺,激起的水珠喷上她的脸,一片沁心凉意。

  瀑布流入河中,鱼儿自在优游。

  山谷边缘有几十棵参天大树,冠盖云集,当中有两棵树上红艳艳的花朵怒放,整棵树像着火了似的。

  绿草如茵,上头红的黄的紫的,各种野花盛开,不怕人的兔子嘴里不停嚼着青草,为繁衍下一代做准备。

  心旷神怡,亦画忍不住大喊,伸臂往前冲。

  “小心点!跑慢点……”裘善吓得追在后头,两手护小鸡似的护在她的身侧。

  但是好不容易能出门透气的亦画怎能“慢一点”,她忘记自己怀着身子,只想大笑、只想放声高歌。

  见她这样,裘善紧张却也快乐。

  身为成功男子,就该有足够本事让自己的女人快乐——他发展出人生第一金句。

  兔子被她吓得咚咚咚到处逃窜,她停下脚步笑得前俯后仰。

  “喜欢这里吗?”裘善问。为了她,他愿意尽全力把吴国变周国,让这里变成平安地界,让他的女人可以随时在此撒欢,不怕征战纷扰。

  转头看他,笑暦还停留在眉角眼梢,她没学过甜言蜜语,但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因此一开口就甜了他的心。

  她说:“喜欢这里,更喜欢身边的人是你。”

  男人是冲动的动物,心一甜就会忍不住做傻事,因此忘记老婆肚子里还有一个,他打横将她抱起,施展轻功,在亦画的惊呼连连中带着她满山谷乱窜,跟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模一样。

  她笑,他也笑,清脆笑声在山谷里荡出回音。

  终于他停下,让腿软的亦画站回地面,直到她站稳了才从身后抱住她,下巴轻点在她的头顶上。“娘子。”

  “嗯?”看着瀑布,任由水珠溅上脸颊,舒适、畅心、美好的经验。

  “我能不能预约?”

  “预约什么?”

  “预约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

  轻笑,天赋异禀的她,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哪还要预约,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无数辈子都属于我,不管你是裘善、郭煜、刘三、陈四、二狗子,你只能是我的男人。”

  裘善又乐了,又笑得不能自已了,他弯把头靠在她的颈窝。“娘子说得对,我永生永世都是娘子的人,谁也抢不走。”

  她转过身,捧起他的脸。“确定罗,我的男人不可以三心两意,眼底只能装下何亦画,我是我男人心里最美的那幅画,再美的风景都不能迷了他。”

  他笑得很用力,头点得很重,憨厚的裘善又浮上权面。

  “确定。”他眉眼眯眯,圈住她的手臂缩紧。“裘善的女人也不能三心两意,裘善是你心里最美的那幅画,不是郭煜,对不对?”

  竟然自己跟自己较上劲儿?是没有安全感吗,怕她爱上“郭煜”抛弃“裘善”?靠进他怀里,她柔声回答,“如果我喜欢郭煜,早在他深夜送花时就答应他了。”

  她是哄男人界第一把交椅,两句话,他被哄得心定。

  “不过,还是要记你缺失一次,再有一回我就不要你了。”

  “什么缺失?”

  “离开京城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答应我要保住性命、平安归来,结果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如果不是重生,你还活不活得成?”

  这个确实是他的错,裘善郑重道歉。“我保证再没有下回。”

  话刚出口,他突然跪地匍匐,脸颊贴在泥土上,瞬间又抱起亦画飞身上树梢,抓起浓密枝叶隐藏两人的身形。

  “怎么了?”

  “有人过来了,至少有十匹马、数十人。”

  刚藏好不久果然来了人,裘善一眼就看到老熟人。

  几度阵前对垒,裘善对这位被称作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少将军李彤非常熟悉,他的父亲李旭是吴国主将,李彤和郭煜是同款靠爹族,有亲爹可依恃,何需实力辟路,旁人自然会大力吹嘘,捧得马屁爽极。

  都是这样的吧,有靠山的人特别痛恨有实力的,因此李彤和郭煜一样恨裘善,可惜妒恨无法在战场上帮他开天辟地,李彤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从裘善手中为自己挣得“常败将军”名号。

  当周国内应传来消息,得知裘善断了左腿右臂再不能上战场时,他得意得尾巴快翘起来,明明人不是他杀的,他却认定那是自己的功劳。

  扫除拦路虎,大破周朝的时机到了,下一场战事中他注定要立功,因此这回他主动争取探路差事。

  树梢头,裘善细听吴军对话,强忍想笑的。

  正猜不透为啥粮仓被烧过吴国还不吸取经验,把重新收上来的粮草运往更安全的地方,竟还将大军集结于山脚下,原来他们学到的经验是“模仿”,他们想走同样的山路,同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捣渝州城,来个里应外合,那也得他们有本事啊。

  太好啦,老天送来的礼物——“郭煜”的杖责可以免除。

  戴罪立功,他要让吴军再次痛定思痛。

  吴军离开,他将亦画安置妥当,然后一路尾随,看他们专心画地图寻找路径,裘善脸上笑意渐渐浓烈。

  ***

  看着儿子的身体像块破布似的瘫在床上,裘夫人再泼辣嚣张也忍受不住,她扑在儿子身上嚎啕大哭。

  “阿善啊,娘辛辛苦苦把屎把尿将你养大,你这个不孝子,怎么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不是要挣功名,让娘当诰命夫人吗?你变成这样子,娘的指望通通没了呀……”

  被老人这样一扑,郭煜觉得心肝肠胃都快从嘴巴给挤出来,这老女人是嫌弃他活得太久,想要谋杀自己?

  他企图推开裘夫人,可惜身子骨太虚弱,哪能推得动对方,他张嘴哇哇大叫,不停喊着:走开!不要碰我……

  可惜他丢了舌头,不管讲什么听在旁人耳里都是一团浆糊。

  打从离开军营那天,他发现情况不对,气得又吼又叫,刚开始还有人安抚他,但到后来别说安抚,人家连理都不肯理会,嫌烦了,一碗黑糊糊的药汁灌下,他就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知。

  于是当他终于有了意识,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被老女人一口一声“儿啊”给哭得头皮发麻。

  谁是她的儿?他亲娘早在八百年前就死透了。

  眼看推也推不开,老女人肮脏的眼泪鼻涕全糊在自己身上,恶心透顶!

  “我要吃饭!”他必须恢复体力,好离开这个女人、这个地狱。

  可惜他喊得再大声都徒劳无功,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他不断挥动手臂,直到全身月兑力,瘫在床上不停喘气。

  这时他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人,长相普通、皮肤有点黑,但身材凹凸有致引人垂涎,她是来伺候自己的吗?

  他才这么想着,就见那女人一甩头离开门边。

  陈姗姗跑到院子里,忿忿不平扯下一朵花,把花瓣撕得粉碎。

  恨极怒极,老天爷对她好差劲,亏她天天在姨母耳边吹风,好不容易怂恿姨母将何亦画赶走,她讨好卖乖,终于让姨母下定决心到衙门给他们登记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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