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轩一凛,寒意凉透全身……
“你指的是谁?唐琬凝吗?真是笑话一则,我连自己都不在乎了,会去在乎一个女人?如果你要的话,别客气,我不会介意你捡我的二手货,反正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甩掉她。”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即潇洒地和愣在原地的男人擦身而过,再不离开……他快装不下去了!
进了办公室,他虚脱地瘫在椅子上,剧烈的痛楚再次朝他袭来。
“又怎么啦?”叶心瑜尾随他进了办公室,倾身向前关怀地问。
“他派人来警告我了,琬儿……”他闭上眼,说不下去了。
“我就知道!你打算怎么办?二十四小时把琬凝绑在你身边?”
“我想过,可是这么做根本是向他们宣告我非常重视琬凝,我没办法在全心投入工作时还分心照顾她,而且这也不能保障她的安全,我要她毫发无伤、安全无虞!”
“你想怎么做?”他陷入沉思。“如果……他们认为琬凝对我完全没有意义,他们还会冒着多背一条罪名的危险,大费周章地去伤害一个无辜女孩吗?”
心瑜猛然一惊!“老天,你该不会……”
“我今天不会去接她下班。”回答得很简洁,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了。
她不赞同地嚷道:“你不能这么做,我告诉你,如果换成是我,我会选择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同生共死,因为我可以为我爱的男人而死,却不能承受真心所爱的男人撕碎我的心,我相信琬凝也是一样。”
“可是你想过爱你的男人是什么心情吗?”他痛心地说。“我不要我的女人为了我而受到任何伤害,这比杀了我还痛苦,你明不明白?”
“可是……”她看了他一眼,故意说:“最近天气开始变冷了,尤其到傍晚风更大,一不小心就感冒喽。唉,铁石心肠的男人居然叫人家傻傻地吹冷风等他,唉,唉,苦命的女人!”
他脸色泛白,内心阵阵抽痛,抿着唇不肯说话。
真固执!她不忍见他如此煎熬,便自作主张拿起电话,宸轩却迅速按下。
她白他一眼。“放手啦,我没你这么狠心,大不了我说你忙着跟某个娇艳女人约会,没空去接她。”
宸轩这才黯然松手,一会儿过后,她放下话筒说道:“她刚离开公司,听说她身体不舒服去看医生,下午可能请假回家休息。”
琬儿生病了吗?他皱起眉,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忧心。
心瑜看不过去,对他说:“不放心就回去看看她呀!”
“回去?对!”他瞬间弹跳起来,不由分说就拉着心瑜往外走。“快,我们要在她之前赶回家。”
“喂,你搞什么鬼!”
须臾,她已被塞进车子里,一路上他没命似的开快车、闯红灯,吓得她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回到他家,她听完他荒谬的念头后,惊喊:“你疯了!她会恨死你。”
他靠着阳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凄然说道:“这正是我目前希望的。”
“你何苦这样?不如把事情告诉她,大家一同面对嘛!而且事情都过了二十多年了,我不赞成你为了这件事而赔上自己的幸福。”
“我说过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要那个败类还社会一个公道!”他咬牙,悲切地说。
心瑜还想劝他,宸轩却眼尖地看见走进大楼的娇弱身影。
他迅速拉她进房,软声请求:“帮我,好吗?”
“你……”她无奈地点头。
琬凝喜盈盈地站在宸轩家门日,双手抚着小腹,绽出一抹美丽的笑容。
她去过医院,医师证实了宸轩的“行事效率”,她幻想着宸轩知道她怀有身孕时的兴奋表情。这回不用他“蹂躏”,她也会乖乖嫁给他了。
她掏出宸轩给她的钥匙开门,想先准备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再告诉他这则令人振奋的喜讯。
一进门,她即听见房内传来细微的声响,她自然地走向房门,呈现在眼前的画面,竟是她一辈子也抹不去的残忍记忆!
她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衣衫凌乱、亲密叠合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痛心得说不出话来。
“宸……宸轩!”
宸轩回过头,懒洋洋地起身,心瑜也跟着起身扣好上衣,“你怎么回来了?”
她泪流满面。“我情愿不要回来,不要看到这一幕!”她哭喊着,她一直是那么信任他,不愿相信他会背叛她。“宸轩,向我解释,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琬儿……你好傻,为什么不死心,为什么要这么信任我!他无声呐喊着。
心瑜来到他眼前,搭着他的肩,在他耳畔小声说:“你还有机会后悔,别让她恨你一辈子。”
不,他不能功亏一篑,他宁愿自己伤她的心,也不愿别人伤她一根寒毛!
强忍泣血的心,他无情地笑了。“我该感谢你这么信任我,可是既然你发现了,我也懒得再去伪装了,何必这么伤心呢?美丽的誓言破碎了,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啊!反正你也不打算嫁给我,当我的情妇也不错。”他故作轻薄以食指滑过她苍白得吓人的脸颊,心中感到一阵悸痛,但仍强自镇定。“别嫉妒叶心瑜,我能给她的,一样也能给你。”
他开始解她的衣扣,一颗、两颗……当他碰到第三颗时,琬凝再也受不住强烈的心痛和屈辱,她悲愤地扬手重重掴了他一巴掌,凄绝地大喊:“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她泪流满脸,转身狂奔而出。
他呆呆望着微湿的手……琬儿的泪!
他无力地跌坐在床沿,他眼中布满痛彻心扉的泪,颊上火辣辣的疼,远不及心中万箭穿心的撕扯--心瑜心酸地望着这一幕,拍拍他的肩,说道,“去追她吧,我们一起向她解释。”
他只是摇着头,喃喃道:“我失去她了--”
心瑜拭着微湿的眼角,怅然无语。
琬凝痛断肝肠地哭了一下午,一直到夜幕低垂,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起身梳洗一番,然后重新思考她未来的生活。
首先要面对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拿掉他吗?这曾是她和宸轩衷心所期盼的呀!不,她办不到,不管宸轩如何对她,她爱这个孩子,更执迷不悔地爱着孩子的父亲,她要留下他,不管多辛苦!
她要重新适应没有宸轩的日子。
隔天,她照旧上班,只是少了宸轩的接送,但她没注意到,宸轩一直跟在公车后,直到她进了公司,他才落寞地离去。 她的消沉憔悴并没有躲过赵毅翔的法眼,他为她担心焦急,却苦于无法表达。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他终于按捺不住满腔的关怀,向她询问:“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琬凝再也忍不住积压已久的委屈和凄楚,在他怀中哭得惨惨凄凄的,泪雨滂沱中,她断断续续地道出她和宸轩的事,以及身怀两个多月的身孕……
他听得气愤莫名,恨不能杀了宸轩泄愤!
放不下心神恍惚的她,下班时他坚决送她回家,琬凝敌不过他的坚持,只得点头。
他送她回到公寓楼下,在琬凝下车后,突然出其不意地唤住她。“琬凝!”
“还有事吗?”
他语出惊人道:“如果……我想娶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你疯了!”琬凝诧异地望着他。“我不再是清白的女孩了,而且……我也不会拿掉孩子。”
“我知道,所以孩子需要一个父亲,而我会爱屋及乌,疼爱你肚里的孩子。”
“不,这对你太残忍了,我根本忘不了宸轩。要你面对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妻子……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可是……”他执起她的手,深情道:“我爱你。”
她软化了,这么痴心的男人有谁忍心伤他?“就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利用你的爱。”
“我不在乎。”
“我在乎。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不能这么对你。你回去吧,我先上楼了。”
“我送你上去。”
敢情他是怕她昏倒在楼梯中?拿他没辙,她无奈地点头。“医生说怀孕的人要多做运动,所以我打算爬楼梯。”
“我陪你。”他体贴地随伺在侧。他的温柔,教她感动。“其实你还是很爱他、很在乎有关他的一切--包括这个孩子,对不对?”
她凄然无言。爬到五楼,她已经气喘吁吁了,身旁的赵毅翔又适时扶着她,她感激地朝他一望。“谢谢。”再转回头时,宸轩硕长的身影闪过她眼中,她因过度震撼使得身子摇摇欲坠,这段时间她从未再见过他,不知是他刻意躲着她还是他真的很“忙”。乍然再见,她心中酸酸楚楚,她不得不承认他……对她还是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宸轩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当他的面偎进别的男人怀中,心中强烈绞痛着,尤其……赵毅翔又是如此该死的温柔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