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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快端到我房里去,迟了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小婢女可怜兮兮地瘪着嘴,只得万般无奈的屈于恶势力之下,却没料到,这一屈服,却替戚水颜带来了一场百口莫辩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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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府里头爆发了件惊人的消息——郑明珠流产了!

  这件事,震动了府里上下,据清醒后的郑明珠所说,她是服了戚水颜所炖的补膳后,突然感到腹痛如绞,孩子就这样没了。

  戚水颜得到消息后匆匆赶来,傅磊在床边陪着她,而睑色苍白的郑明珠正偎在他怀中,哭得无尽伤心。

  她怔怔地站在门边,她的处境太尴尬,幸灾乐祸也不是她的个性,这样场景教她不知如何应对。

  “你终于肯移驾前来了。”

  傅磊冷然地抛去一眼。

  “是她!傅磊,就是她害我流产的!她嫉妒我有了你的孩子,怕我夺走她的地位,所以怀恨在心,下药害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戚水颜呆若木鸡,完全反应不过来。

  傅磊别具深意地挑眉睇她。“你怎么说?”

  “我、我没有——”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说谎!我就是喝了她炖的补汤才会这样,我以为她好心地差人送补品来给我,是终于肯接纳我了,没想到是居心叵测,她好阴毒的心啊!”郑明珠哭花了脸,声泪俱下地控诉。

  “你——你喝了那盅药膳?!”戚水颜倒吸了口气,那帖药膳的药性太猛,甚至含有催经效用,孕妇不宜啊!

  “看来是真的了。”傅磊似笑非笑,漠然的眼盯住她乍变的惊惶神色。

  “不是这样的,傅磊!我承认那不是一般的补膳,但我没有要害她,那是我自己要喝的,我没想到她会——”

  “你、自、己、要、喝、的?!”傅磊眯起眼,神色愈发阴沉。她没事喝什么药?!而且还是喝会让女人流产的药!

  脑子直觉的想起他们两个多月前的亲密,难道——

  该死的她!居然存心不要怀他的孩子。

  他本想,郑明珠怀孕的事,会带给她不小的冲击;那一天,看着她的表情,他以为她会流泪,会伤心地指控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但是没有,她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承受了他带给她的屈辱,只说了一句恭喜,甚至连哭都没有。

  无数个夜里,他辗转反侧,回想着她说恭喜的神情,是那样的幽寂凄清,反覆问着自己,这会不会伤她太深?

  他甚至已经决定放弃用这种方式折磨她,打算这两天便去告诉她真相,告诉她,他根本就没打算要纳郑明珠为妾……

  结果呢?到头来,她不哭不闹,是因为她根本就无所谓谁怀了他的孩子,也压根儿就不屑有他的孩子!

  他要不要是一回事,但是被她如此明确地拒绝,受损的男性尊严仍是令他勃然大怒。

  他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不相信她吗?

  戚水颜心急道:“我没骗你,傅磊,那药真的是我自已要喝的——”

  这几天身子不适,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她的体质虚弱,喝药怕会伤身,所以改开药膳滋补身子,知她是已婚妇人,还再三确认她并无孕在身后,才敢开下这帖药膳给她。

  “你要喝?所以不要孩子的是你,不是她,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这碗人人抢着喝的珍贵药膳,要不要我再去弄一碗来给你呢?”他冷声讥刺。

  他的冷言讽语,戚水颜自是误解成了另一种涵义——

  “我承认郑明珠怀孕的事让我很伤心,但是傅磊,我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恶毒,那终究是你的孩子,是傅家的骨血,我怎么会害死他呢?那盅药膳,真的是我自己要喝的,但是我并没有不想要孩子,我是因为……”

  “事情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解释什么!”

  没有不想要孩子,那她为何要弄来那些药?强词夺理!

  那一记冻人心扉的眼神,寒透了戚水颜的心。

  原来,在他心中,她已一文不值到连人格都没有了?

  “谁都可以质疑我,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是我的丈夫啊——”好难受,心为什么会疼得不能呼吸?因为他把她当成了心如蛇蝎的女人吗?

  “够了,不想我休了你,就立刻给我滚出去!”不想再看她哀伤欲泣的面容,他决绝地别开脸,明知她误会了他的语意,也不愿再多说。

  他——很恨她了吧?因为他认定她害死了他的孩子。

  她泪眼凄楚。“不管你信不信,那是意外,我没有害死你的孩子,我没有!”

  傅磊抿紧唇,倔傲地不愿解释。

  不会有任何女人怀有他的孩子,唯一的可能性在她身上,在企图扼杀所有可能性的她身上!

  受创的自尊,绝意伤她,绝意让她误解到底。

  这一次,他死都不会告诉她,郑明珠流掉的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了!

  “终究,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幽然凄语,淡淡飘远,他没捕捉到她临去前,眼底深深的凄伤,而她,也没捕捉到在她转身之后,他眸中的迟疑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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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孩子,纳妾之事很理所当然的就不了了之了。

  但这对傅磊与戚水颜之间并无差异,只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吧!形同陌路,是这椿婚姻唯一的注解。

  她的愈形憔悴,傅磊不是不晓得,不想去在意,心思偏偏又无时无刻不绕着她转,抛也抛不去。

  思索再思索,他发现,他竟想不起她上一回微笑是在什么时候。

  为什么不走?

  多少次想问她,却又问不出口。这椿婚姻,明明让她如此痛苦,她也应该知道.再待下去不会更好,只会更让她生不如死,她为什么不走?她到底还在执着什么?她再傻,也该看得出来,他什么都不会给她,一丝一缕的温情都不会!

  终究,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她是这么说的。

  他承认,他从来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从新婚夜那天至今,一直都没理解过。

  他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那双凄迷泪眼,那副孱弱身躯,总是时时萦绕在他脑际,挥也挥不去。

  她该死的竟敢如此影响他,他痛恨这种不能自主的感觉!

  这些时候,她好像有什么事要告诉他,他想,她应该又是想解释那件流产意外,连听都不想听,直接拂袖而去,如今想来,他们似乎有好些日子没说上一句话了。

  直到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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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阵子,她的体温忽冷忽热,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变得极差,但剩余的几帖食补药材,全都被摆在角落,她知道傅磊讨厌那帖药,既然如此,那她不吃就是了。

  她无法忘记,就是因为这样,她间接害死了一条小生命,这点苦是她该受的,就当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吧!

  阵阵的晕眩感袭来,戚水颜勉强撑起身子,菱花镜中映照出一张憔悴苍白的面容,她苦涩一笑。

  这张残缺的面容都已够吓人了,脸色还差成这样,难怪傅磊会嫌恶的不愿看她一眼,连话都不肯听她说一句。

  她好担心,那本帐册让郑明珠给强抢了去,虽然她已极力在阻止了,但郑明珠为所欲为又任性的性子,她根本就拿她没办法,想说,傅磊又不肯听,不晓得会不会——

  砰!响彻云霄的音量下,房门被用力端开,为她的担忧作了印证。

  “戚水颜,你这个没脑袋的笨女人!”

  巨大的声响令她虚弱的心脏一下子无法负荷,她按着心口,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站起身来。

  “这回又怎么了?”她已经好累了,累得再也承受不起一丝风吹草动了,他知道吗?

  “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一本帐册重重地砸向她,戚水颜跌退几步.撑着桌面稳住身子,疑惑地缓缓蹲下身,拾起那本让他怒冲九霄的帐册。

  看了会儿,她倒吸一口气。“傅磊,这——”

  “你也知道要心虚?!戚水颜,真有你的!好好一家布庄,你有办法给我搞到乌烟瘴气!你以为货量下得多,营利也会跟着多吗?怎会有人蠢成这德性!供需如果无法平衡,那些布匹就全是废物一堆!现在你告诉我,这么大一批布料,你要怎么处理?说啊!”

  戚水颜皱了皱眉,震耳欲聋的狂吼声,断断续续飘进她脑中,她努力集中起精神思考对策。“不能——试着摊到另外几家铺子吸收吗?”

  “那也得看看其他铺子吸不吸收得了,否则摊到哪里都一样!最要命的是,这批料子是有时节性的,过了季,看你怎么办!”光这一家的帐目就弄得乱七八糟了,他真无法想像其他布庄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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