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唐逸幽好笑地叫了声。他真是拿这对母女没办法,偏偏,她们却是他此生的最爱。
「不理你们了!」夺回父亲手中的玉鸳鸯,灵儿闷闷地冲了出去。
「唉——」谷映蝶在后头瞪着那道来去如风的身影。
啧!她的感伤不是没道理的吧?瞧瞧。这大而化之的小丫头,哪有一点闺秀样?
唐逸幽搂了搂爱妻,回头对上唐临渊同样深思的眼眸,交换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意念。
临渊有着内敛的风华与才智,尤其,他与灵儿从小一同长大,一向就很照顾灵儿、疼爱灵儿,也了解灵儿,不用唐逸幽开口,相信临渊便能懂。
默默地,唐临渊点了下头。
数日后。
唐灵儿包袱一背,潇洒帅气地离家出走去了!
她可不是要逃避婚事哦!相反的,她是要去自投罗网……呃,不对,是解决事情啦!
开玩笑,她唐灵儿是何许人也?既然事情是她自己搞出来的,她当然要很有场所、很有担当的自行解决,才不要窝囊的躲起来,让娘又有机会笑话她。
当然啦,这其中还有一丁点儿的好奇……噢,好吧、好吧!她承认,不只一丁点儿,而是非常、非常的好奇她那「未婚夫」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这——实有点矛盾了,既然都决定要去退婚了,那干什么还管人家生得是圆是扁?
唉,好吧,再承认一点,她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要退婚啦!
模糊的记忆里留不住太多事,但依稀仍记得那种甜美的感觉——一种被人疼着、宠着的单纯愉悦,她只是死要面子,不愿意承认罢了,不然娘就真的有机会取笑她思春了。
那,到底是退,还是不退呢?
唉,其实她也没主张,一切就等见过她那据说好到「让女人手软身体虚」的出色未婚夫时再作打算,要是她刚好不小心给它心头小鹿撞了几下,那——要改变心意,起码不会太丢脸。
这就是她坚决偷溜、不让任何人陪同保护的原因。
反正,凭她唐灵儿的能耐,她不去惹麻烦就很普天同庆了,谁敢不带眼的惹到她身上来,对不?
想着想着,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步履更加轻快了。
她飞快地走着,丝毫没留意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两道轻巧的形影。
「渊儿——」唐逸幽看向他。
「我知道。」唐临渊微微颔首。「伯父放心,我会将灵儿安全地送到若尘身边的。」
「嗯。一路当心。」
足下一点,唐临渊跟上前去,不着痕迹地尾随其后。
看着两道形影瞬间消失在远方,唐逸幽这才郐眉一笑。
他相信,不久之后,会有喜讯传回来的。别问他为何那么肯定,只因他那纯真俏皮的女儿,本就是生来配若儿的呀!
一路上玩玩走走了月余,终于抵达汾阳。
一进城,便让繁荣热闹的大街给吸引住了,一项项新奇好玩的事物,看得唐灵儿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就说嘛!外头有这么多有趣的事,爹娘竟老关着她,不让她出来玩,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看完街头杂耍,掏出几锭碎银打了赏后,她又买上一串冰糖葫芦,走马看花地随性游逛。
突然,她被拥挤的人群给撞了一下,灵儿机警地往腰腹一探——空的!
她迅速抬眼看去,想也没想地追了上去。
「站住!」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把歪主意的打到本姑娘身上来了,她非得给这个不带眼的死混蛋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她唐灵儿可不是好惹的!
仗着自身烂到不能再烂的三脚猫轻功,她一路追进人烟渐稀的巷内,拐了个弯儿,眼看就快逼近——「王八蛋!」她不假思索,手中的冰糖葫芦丢了出去!
谁知,在另一个相连的巷子,突然走出一名男子,就这亲不偏不倚的被砸上了。
「呃?」来不及闪避,秋若尘居然真给「暗算」了个正着。
看了看黏在他身上的「凶器」,来不及作出最有效的反应,另一记「不明物体」紧接着扑来——「唔!」头昏眼花,撞疼了胸,然后因承接不住冲力,跌得惨不忍睹。
他皱着眉,很郁卒地暗暗细数着自身的灾情,后再看向造成这些灾情的祸头子。
咦?不痛耶!
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的唐灵儿,直觉地伸手戳了戳身下的肉垫,有点硬,又不会太硬,温温的,有热度哦!
带点傻气的困惑,她仰首看去——「呀!」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帘,她惊呼出声,接着,后知后觉地发现到两人身躯交迭的亲密。
被这意外给吓得花容失色,她本能地扭动身躯挣扎,当然,也更暖昧的与他纠缠成一团。
「别——」秋若尘才刚吐出一句单音。
一名路人正好踏入巷内,见着这景象,连忙退开,口中直道:「啊!我什么都没看到,两位请继续。」
她要继续什么呀?唐灵儿火得想杀人了!
「喂,你这个死登徒子,本姑娘的名节全毁在你手上了!」简直懊恼毙了,泄愤的粉拳用力捶了上去,「你居然还要我别起来?难不成要让你占尽便宜,吃足豆腐啊!」
「咳、咳!」秋若尘岔了气,哭笑不得地道:「姑娘,我的意思是,要你别乱动,要起来,可以,但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还有,我被你压得好疼。」
哪种方式?她怔愣地看着他窘红的脸色,然后和发现,她双手在人家胸前揉揉蹭蹭,将他压在身下也就算了,还稳稳地跨坐在他腰际,压迫着下半身的重要部位。
这模样,活生生是一幕逼奸男人的摧草女色魔状!
「啊——」一声足以将他震聋的凄惨叫声响起,她惊惶地想爬起,却是再一次更亲昵地贴近两人间的敏感地带。
秋若尘呻吟了声,算是彻底败给她了。
「姑娘——」为了「名声」着想,他必须阻止她上来围观人群,至于为的是谁的「名声」……他看了看自身任人「凌辱」的景况,唉,那还用得着明讲吗?
偏偏,她还一脸委屈地指控他。「你存的是什么心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秋若尘忍不住又叹上一口气。「你给过我机会开口吗?」
「不管,反正你就是……」
哪来的番婆?秋若尘懒得和她争论,一手飞快地摀住她的嘴,另一手往她纤腰一拦,动作利落地一旋身,脱离了她的「迫害」,同时也将她拉起身。
「这样总行了吧?」
「当然不行。」她扁扁嘴,「我都没脸见人了。」
「这里只有我。」意思是,只要他走,就天下太平了。
「喂,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唐灵儿恼了,气呼呼地直瞪他。
「我要负什么责啊?」他才无辜咧!没事弄得全身酸疼。
「你还敢讲,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怎么会害我追丢了扒手?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要、负、全、责!」她步步近逼,食指戳着他的胸膛一字字说道。
「那——」天生的好修养使然,他也没打算与她计较,只配合着问。「那么请问怎么负责呢?」
「这……」他太有风度、太好说话了,唐灵儿反倒说不出话来。
其实认真说来,人家也算无妄之灾,是她自己身手烂得笑死人,哪能全怪他?
唉,如果要硬赖人家,这么厚脸皮的事她可做不出来,但是身无分文怎么办?刚才那串用来解馋的冰糖葫芦已经「孝敬」给他了,她现在肚子很饿、很饿耶!
「姑娘?」她干什么皱着小脸,活似遭受多大的虐待?
「唉,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让我好好想想。」
「呃——姑娘。」他看了看她,突然欲言又止。
「我说先别吵我嘛!」玉手朝他挥了挥,赶苍蝇似的。
「可是姑娘,我觉得——」
「唉呀,闭嘴啦!」都快烦死了,他还在那里呱呱叫。
「你——确定?」
「对啦,对啦!」她依旧垂头丧气地,努力哀叹。
「那——」正欲开口,一旁窗扉大开的阁楼,突然泼了盆水下来,秋若尘早已退得老远,底下,只剩下那只浑身湿淋淋、呆到不懂得躲开的落汤鸡。
「我刚才就是要说这个。」秋若尘一阵叹息,只来得及用无限同情的眼神看她。
唐灵儿简直不敢相信,大概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好一会儿都只能张口结舌的看着他。
秋若尘见到她这副狼狈样,实在也于心不忍,遂解下身上的披风,端庄且极有君子风度地覆上她若隐若现的娇躯。
「你、你、你……」她终于反应过来了,指着他的鼻子,气得头昏眼花。他、居、然、知、情、不、报!
原有的那一丁点儿不好意思全都烟消云散,他完蛋了!
「喂!你这个人有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之心啊!亏你还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纤纤玉指再度造访他的胸膛,戳啊戳的,不经意让一抹淡绿吸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