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漓姊,她说我大腹便便,得有人随时在旁照顾才成。」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没反对,愈近临盆,很多情况都不是她能预料的,她得为她的小宝贝着想。
但屈胤碁可就不这么想了。
他连连冷哼了数声。「我倒觉得那女人不怀好意。」
他才没有奴儿的单纯,宋香漓这么做,绝对是冲着他来的,搞不好朱玄隶也掺了一脚。
「你别这样说嘛,香漓姊也是为我好……」
「又替别人说话?」屈胤碁沈下脸,开始不爽了。「是不是连那个女人都比我重要,我根本无足轻重,是不是?」
「那……那个……」他在生什么气啊?什么重不重要的,他的脾气真是愈来愈怪了。
还犹豫?屈胤碁正在抓狂当中。
随便一个闲杂人等都能把他比下去,那他到底算什么啊?
没错,他正在做着最可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吃醋!
「奴——儿——妳给我说清楚,妳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我——」
他非常、非常的凶,同时也把她给吓到了。
「哇——」奴儿抚着肚子,低喘了声。
好像动了胎气,连宝宝都受到惊动,抗议地直踢她。
屈胤碁察觉到她的异样,脸色一变。「怎么了?」
「我——」奴儿蹙起秀眉,哀怨地望着他。
「我看看。」他拉开她的手,贴上腹间,感受那一波波的震动。
「小家伙又捣蛋了?」
刚开始,他真的是被她给吓出一身冷汗,一直到后来,才渐渐习惯。
「嗯。」奴儿点了下头。这阵子,她真是被折腾惨了。
屈胤碁体贴地扶着她回到床上,大掌轻柔绵密地抚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再半个月就临盆了吧?」
「对。」她有些讶异他记得这么清楚。
他调整了下姿势,让她安稳地偎靠在他胸怀。「其实,我很意外妳会怀孕,这明明不太可能发生。」
奴儿倏地僵直背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屈胤旧安抚地拍了拍她,柔声道:「我绝对相信这是我的骨肉。我只是不明白……妳没喝药,对不对?」
「药?你说的是那些补药吗?」她到现在都还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它真的好苦,我最怕喝药了,每次喝完都会吐出来。」
「所以妳就干脆不喝了?」他简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心虚地点了下头,自觉有愧他的好意。
「这就难怪了。」算是阴错阳差吧!「小傻瓜!有哪种『补药』,会需要在男女交欢之后喝的?」
「你是指——」她瞪大了眼,似有领悟。
「没错,一开始,我并不打算让妳怀有我的孩子。」
「那……那……」奴儿心惊不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安地想挪离他的怀抱,他却没让她如愿。
「妳都已经先斩后奏了,还担心什么?」她根本没让他有说不的权利。
「你……想要他?」
「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是啊!否则他这些日子何必对她痴缠不休?她笑自己的穷紧张。
「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他连想都没想。
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她以为,他会希望是个男孩。毕竟,他至今仍无子嗣,不该是期望有个男丁为他传承香火吗?
「那,你会带走他吗?」这是她最担心的。
「妳问题太多了。」屈胤碁企图封住她忙碌的小嘴。
奴儿却不依地努力躲开他积极的进犯。「少爷!」
「喊我的名字!」他有冤枉她吗?这女人的确是蠢到天地同悲!他都做到这样了,她还不开窍,真想扭下那颗小脑袋瓜,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你……回答我嘛!」
「除非妳抱着孩子一起回到我身边,否则我什么都不稀罕,这样妳满意了吗?」他气闷地回道。
没错,他是知道这孩子对她很重要,足够让他胁迫她,而他也曾想这么做,但是……唉!那只会令她哭泣。
他认栽了,心高气傲如他,却偏偏见不得她的泪,她想怎样,都由着她吧!
「那……不是太委屈你了吗?」奴儿一脸心疼地看着他。骨肉分离很苦的。
知道他有多委屈就好!
屈胤碁移近她。「那就张开嘴。」
张开嘴和骨肉分离有什么关系?
正欲发问,他已印上她的唇,火热的舌狂野地席卷了她,直欲尝尽她唇腔之内的每一寸甜蜜。
老天!她一定要这么整他吗?他都快被折磨得发狂了。
近乎贪渴地攫取着她每一分温香,急切的手搓揉着她因怀孕而更为丰盈的胸房,但,那却无法满足他,热辣的舌袭向那抹嫣红,饥渴而狂切地吸吮,沁出的淡淡乳香是如此沁甜,刺激着他几欲爆炸的情欲。
奴儿娇吟失声。这股来势汹汹的情潮,教她无力招架。
「我没有办法停止……」屈胤碁痛苦地粗声道,浓重的鼻息洒在奴儿细致敏感的娇躯,点点冷汗随之滑落。「我可以吗?奴儿。」
「我不知道——」她迷惘地摇着头,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那就阻止我,否则……妳今晚会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一再的压抑,已让他濒临爆发的极限,他可不是圣人啊!
「我……我……」明明是想听他的话,将他推开的,但是软腻小手一碰上他,却是情不自禁地攀附。
「噢,天!」屈胤碁剥开她层层的衣物,再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别……」意识稍稍清明,奴儿羞惭地低道:「我怀孕的模样很难看……」
屈胤碁征了下。「傻瓜!」他不再迟疑地卸去她身上所有的遮蔽,温热的双手一寸寸地膜拜着不若以往娇娜窈窕、却同样诱人的胴体,以行动告诉她:在他眼中,任何时候的她,都是最美好的!
「胤碁……」奴儿呢喃着,感觉出他显而易见的呵怜与珍爱,她动容地泛起泪光。
「这是妳第一次主动喊我的名字。」屈胤碁对上她盈然泪眸,心头一震。
「妳——不要哭,我不碰妳就是了……」他咬紧牙关,硬是强迫自己抽身。
「不,别走。」奴儿搂回他,这是数月来,她头一回主动亲近他,表现出对他的需要。
他震撼地望住她。「妳知道妳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她轻轻浅浅地吻着他发热的耳畔。「我不要你走。」
当她没出息好了,她就是离不开他。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但那又怎样呢?心早已不由自主地飞向他,她明白自己始终在自欺。
这一生,她是注定得依附他而活,即使下场是再一次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她也认了。
她情愿死在他手中。
得到她的允诺,他抛开疑虑,低道:「我会很小心的。」
然后,他动作轻缓,极温柔地深入她温润的娇躯,让两道渴望交融的灵魂深深结合——一瞬间的满足,令他不由得吟叹出声。
多久了?这股柔暖的抚慰,教他眷恋着、渴盼着,无一日或忘,也只有她,才能带给他除却灵肉激情之外,另一种似水般的柔情包围。
「奴儿呀……」他似有若无地低喃着,一个首度教他放入心上的女子芳名;一个由他所取、由他所独占珍怜的女子芳名。
像是回应着他的缠绵,奴儿迎着他,与他一道共舞绕肠醉心的情缠旋律。
尽管是在极致缱绻中,他依然不忘温柔,每一回的深入,给了她欢愉,也给了他慰藉,但就是不允许自己放纵。
原来呵!两性的交欢,也能是心灵的旖旎相契,而不为狂野的肉体激缠……
第十章
半个月后。
相府内苑,传出了尖锐的叫声——「啊——好痛——胤碁——」
获知消息的宋香漓,赶在最快的时间揪着夫婿奔回娘家。直到现在,一个时辰又过去了,听着房内愈来愈悲惨的叫声,她眉心都快打成了死结。
「怎么会这样?奴儿会不会有危险啊?」
「安啦!」心知两人的姊妹情深,朱玄隶陪在身边,轻拥着她安慰道:「生孩子本来就是这样的,妳没听妳婆婆、我娘亲说过吗?她在生我的时候,痛得差点一刀砍死我父王。要不然,妳想为什么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男人都要在门外等,直到生完才能进去?就是怕发生命案嘛!」
宋香漓被他这么一逗,紧绷的心弦顿时缓和不少。「你少鬼扯了!」
像想起什么,她左右张望着。「咦?那个良心被狗啃去了的负心汉呢?」朱玄隶暗暗偷笑。
他真的很佩服他老婆,每次提起屈胤碁,她都能冠上一串与众不同的形容词,而且最厉害的是,到目前为止,还不曾有过重复的情形。
「我叫人去通知他了,应该——妳看,说曹操,曹操没到,不过,那个良心被狗啃去了的负心汉确实来了。」
香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着屈胤碁形色匆匆地飞奔而来。
「奴儿呢?她现在如何了?」
「你不会自己看!」想到奴儿为他所受的苦,宋香漓就摆不出好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