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又刺到他的痛处了。他严恒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宋怜不开心。若小怜真怨他,那会让他比死更难受。
“你就这样欺骗这两个女人的感情?!”
宋擎无辜地耸肩:“这事她们都知道的,要和平共处并不难啊!”废话,老婆和妹妹本来就没冲突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严恒韬瞪向尹心语:“你容许你的男人这么做?”
为什么不?难道要他和妹妹断绝往来啊?无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不要离婚。”尹心语垂头蹑儒,怯怜怜地道。
宋擎差点失礼地笑出声来。
心语几时向小怜学来这一招?装柔弱?!
虽然她一向都很柔弱啦,不过他肯定,这一刻绝对是装出来的!
“你、你们——”不知内情的严恒韬简直怄到快内伤了。
“怪谁呀?要不是某人嫌弃她,她会委屈地跑来向我寻求慰藉吗?”唉,谁教他倒了霉要当人家的哥哥,这一次他帮了。
一言又狠又准地击中严恒韬隐晦的弱点,他几乎捏碎了手骨:“我没有嫌弃她,对我来说,她是千金难换的宝贝,不许你这样糟蹋她!”
“你以为你管得着?”
严恒韬被激得失去理智:“当然管得着!你给我听清楚,她是我的女人!从今以后,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撂下宛如惊雷的宣告后,他狂飙而去。他得立刻去找那个欠教训的女人!
尹心语看了看那道远离的身影,再看看丈夫若有所思的面容。
“擎,你在想什么?”
“我怀疑——我们这样帮小怜,到底对不对?”
“怎么说呢?”
“我配合了小怜的方法,将他逼到小怜身边,但是这逼到最后的结果,她能得到爱情吗?会不会……”
不需多言,她已明白丈夫的隐忧:“你担心,他对小怜只是责任?”
宋擎叹了口气:“这是最坏的打算,我也希望不会——。”
*******
砰!
严恒韬活似在开战车,一路乒乒乓乓地撞进来。
端坐在客厅之中的宋怜挑了下眉,慢条斯理地挂上话筒。
时间抓得真准,她才刚和宋擎通完电话呢,虽然大哥是提醒她皮绷紧一点,有需要的话,他会先替她买好棺材。
我还替你买冥纸咧!这是她的回应。
一点手足爱也没有,就会咒她。
“宋——怜——”她发誓,这一声吼叫绝对足以震垮摩天楼。
怕更加惹毛严恒韬,她用力忍住塞棉花的冲动。
“以你所发出的声响,我相信全世界都知道你回来了,请不必喊得这么大声,我还没聋。”不过,再让他这么吼下去,她就不保证了。唉,她可怜的耳朵。
“少跟我嘻皮笑脸。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夹带着磅礴怒火,严恒韬逼近她。
如果不是宋擎预先告知,这会儿,她会怀疑自己干了什么杀人放火、天理不容的事情,因为他的口气就是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我能很谦卑地请教你,我到底做了什么吗?”
“你还有脸问!小怜,那个男人已经有老婆了,你知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件事。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她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我大惊小怪?!”原来那个男人没骗他,小怜真的知情!“你知道他有老婆,还甘心当他的情妇?!你该死的竟敢这么自甘堕落!”
吼声如雷震耳,宋怜都快懊悔毙了。早知道冒着惹怒他的危险都要先塞棉花。
“小声点,韬,不然你喉咙又要痛了。”
“你管我喉咙痛不痛,不要扯开话题!”
“那不然你要我说什么嘛!”她委屈兮兮地低嚷。
“离开他!永远都不许和他见面。”他专制地命令道。
“不要。”无视他足以烧了整幢房子的怒焰,她不怕死地回应。
“不——要?!”他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我说不要。和谁交往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命令我。”
好一只七月半鸭!那不知死活的态度,就算被宰了都不值得人同情。
严恒韬要是够狠,真的会像对宋擎那样,一拳痛快地挥出去消他怒火,只可惜他没有,只能任满腔炽焰烧痛胸口。
理智尽焚,他行为完全失控,既然对她下不了手,只能发狂地丢东西泄恨!
转眼间,客厅中所有能砸的、能摔的,全被他扫到地面,再也找不到一件完好的物品,惨不忍睹的景况,活似刚经历过一次世界大战,可见得他这回着实气得不轻。
可,不管他怎么摔、怎么砸,就是没一样东西碰到她一块衣角。
对,他承认,他严恒韬就是没志气到了极点,他就是——就是不忍心伤她一根寒毛。
或许也料准了这点,宋怜神情无畏无惧,静静地等他发泄。
“那种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非跟他在一起不可?”他再度喷火,早已分不清气的是她还是自己。
“那种男人?!”这口气活像宋擎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不是我非要他不可,而是我真正要的人要不到,我没得选择了。”对不起啦,大哥,把你贬成了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你——”火气尽消,他懊恼地叹息,“你能不能偶尔一次别这么倔强?”
“很抱歉,我不能。”她站起身。“你发泄够了吧?我回房去了。”
“你给我站住!”整个地板乱成一团,到处是玻璃碎屑,她不要命啦?
在她跨出步伐前,他飞快地打横抱起了她,绕过一地的杂乱上楼。
呵,脾气发得惊天动地,结果呢?骨子里还不是比谁都心疼她。他到底是想吓谁呀?连他都觉得自己的行径像极了白痴!
将她放上床畔,严恒韬已能稍稍冷静下来。
好一会儿,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他妥协地吸上长长的一口气:“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我没有想要怎样,感情的事,也不是我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既然你给不起我所渴望的,那就无权阻止我由另一个人身上索求——”
话都还没说完,温软的触觉堵住了她的话,她先是一愣,而后有所领悟地瞪大了眼。
再和她说下去,他会气死!够了,到此为止吧,他不想再去挣扎什么,他只想找个不让自己痛苦的方式,既然这是她要的,好,他什么都不想了,全依她。
纠缠的唇舌深入探索,他低吟了声,更加搂紧她,撷取她唇腔之内的每一寸甜蜜。
她的味道太美好,感觉太契合,光是一个吻,便教他销魂忘我。
老天!他从来都不知道,仅仅是唇齿问的纠缠,便能美好至此,以往,他只当是例行的程序,感觉早已麻痹……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只因对象不同吗?
宋怜呆住了,完全无法动弹。以往,她可以大胆地去设计他的吻,可是……可是一旦真正发生,她却像个呆子似地愣着当雕像。
他……她……噢,原来这就是男女间的拥吻。她紧张地揪紧了他衣襟,手足无措,浑身娇软酥麻,完全丧失了平日的狡黠灵敏。
“如果这是你要的,我也能给。不许再和他见面,听到没有。”一直到两人无力地瘫倒床内,他低声警告,身躯仍与她密密纠缠。
“我可不要你的同情与施舍。”她鼻息不稳,呼吸浅促。
“你、你这张嘴!”懒得与她生气,他直接狠狠地吻住她,让她在他怀里化为一摊春水。
很好,窝囊了十四年,终于让他找到一个制得住她的办法了。
“我不曾用灵魂互动的方式吻过一个女人,这样够不够了?”狂野热吻过后,他浅浅吮着柔嫩丹后。“都给你吧,不管你要什么,我的一切,全都给你……”
“包括——你的心?”
严恒韬不语,沿着颈窝,一路吻向春光大泄的酥胸。
他的心,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只容得下她了啊——
“韬——”她娇吟,“你似乎很饿。”
“非常饿。”拜她所赐,他都快成为清心寡欲的清教徒了,“不过,我不会吃你。”由她胸前抬起头,他重重地喘息,“这叫望梅止渴。”
“这表示——我们不是兄妹了吗?”
严恒韬白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很无聊。
“我不会低级到去吻自己的妹妹。”
“这也表示我可以说你是我的男人?”
“再给我一点时间调适心情,如果没有异议,我也将会是你的丈夫。”毕竟,关系的转变,也是需要时间适应的。
“你又没求婚!”
严恒韬低笑:“我以为你觊觎我很久了。”
就这样了吧!爱情与亲情,有时很难作出明确的区分,她已融入他的骨血,今生再难割舍,他对她珍视更逾生命,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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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一隅,宋怜静坐着等待兄长。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等了十四年的男人终于属于她了,哪能不爽——呃,应该说“高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