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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萧声是针对他来的,云济秀浓眉一锁。

  "朋友,我的朋友身负重伤,可否通融一下,以后再言谢。"他沉着声音说,心想能使整座林子充满萧声者,其内力之深厚可见一般,就他而言,只怕功力不到其一半,对于这样的人,只能智取,不宜力争。

  "把人留下,你可先行离去。"在沉静的一片雪世界中,一冷沉的声音传来。

  "朋友,与云某行个方便行不?"云济秀怒意渐起,眉毛渐地倒竖。"江湖中的朋友何人敢不买我云某人的帐,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吗?"立于地上的玉萧倏地离开了地面,迅速灵巧地往轿中直刺,夹杂着风声而来。

  玉萧把云济秀逼离了轿中,为了闪避玉萧,他不得不撑开轿顶,往上而冲,因为急迅的风声使得他没敢接住王萧,只得选择逃离。

  "有本事就现身一较高下,别装神弄鬼的。"云济秀有些恼羞成怒。"出来啊!"

  在他环顾四周,注意着任何突袭状况时,一个宛若仙人的白衣公子从天而降,冷傲的背影以着傲视群伦的孤绝姿态出现。

  "你......是谁?"老天!以他的眼力,竟连这人从何而降都没看清楚,这人的武功着实高得吓人!

  这样高的武功,在江湖想必是难逢敌手,甚至是未逢敌手的响当当人物,怎地未有所闻?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以孤傲的背影对着云济秀,这说明了他的不屑。

  "我可以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你可知我是将军府的......"云济秀尚未把话说完,画空飞来一颗药丸,在他毫无预警之下,药丸成功地送入他口中,阻止了他往下说的话。

  "你的话太多了。"

  化在口中的药丸很快地转为满口至苦,而后模糊了他的意识。在云济秀丧失意识之前,他看到了白衣人旋过身来。

  那飘动于风中的雪白衣袖成水波状地款摆于风中,一身不属于这凡间的傲骨,一张不属于这红尘的俊俏容颜。在白衣人如同寒星般的冷眸注视下,云济秀终于倒地昏了过去。

  抓开了轿帷,里头浴血般的云若教风绝凌皱了眉。

  云若,你留了名不强求我记住,而我却怎么也忘不了,不但忘不了,老是爱惹麻烦的你,总是有法子教我不得不出手相救。

  风绝凌啊风绝凌,人称"冷面神算"的你,怎也为这凡夫俗子的"情"字所困了?

  他为人卜卦解厄,千算万算却没为自己卜上一卦。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回皇宫为太后医病,给皇上认出自己即是流落民间的三皇子,还当殿封了个束缚、难以摆脱的封号--静王。

  他视名利为粪土、如浮云,封王绝非他所期望,只是一生摆脱不了的束缚。

  而也因为封王,竟莫名其妙地给人"相中"当乘龙快婿,他和云若的命运竟就这样给人安排在一块了?缘分呐......

  "是毒鹰爪。"

  当风绝凌检视云若由胸口延至肩上的骇人伤口时,不自觉地喃喃自语说。

  这是岭南冯家的独门武功?

  犹记得师父曾对他提过当年武林大会一致同意禁用的数种歹毒的武功招式中,这毒鹰爪即是其中之一。

  而毒鹰爪已消逝江湖多年,如今竟会重现江湖,且施用的对象,还是针对云若,是谁那么狠心,欲置她于死地?

  解开云若腰间的束带,宽松了她大喜之日所穿的红袍、霞佩。他是个医者,一个大夫为命在垂危的病患宽衣检视伤口并无不妥。

  他绝不是个叛经离道者,也非枉顾姑娘家的名节,只是这些礼教与性命一相较,前者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解下她最后一件蔽体的肚兜,胸前春光乍现,对于令人屏息的春色风绝凌视若无睹,全副心力在于云若雪白丰胸上的五个渗着黑色血液的伤口。

  方才他替她把脉时,发觉她虽中了毒鹰爪,可其猛烈的毒性并没有侵入五脏六腑,因她周身大穴已为人所封,想必是方才那位公子所为吧?

  只是封住她周身大穴,终不是解毒之本,毒鹰爪的毒性强,八时辰内不救治,届时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更何况周身大穴顶多能封住四时辰,过了四时辰而不解,最后就算救活了她,她也会因四肢气血窒流而成了残废。

  在事不宜迟的情况下,他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当机立断地俯身替她吸出伤口中的毒血。

  若一般人如此鲁莽地为中毒之人吸出毒血,可是极为冒险的行为,因为对方的毒血有可能由吸毒者口中的伤口入侵,反而中毒。然而,这些对于自小就被师父当"药人"练的风绝凌而言是无禁忌的,他本身是百毒不侵,甚至,他的血都是许多毒的解药。

  毒血一口一口的被吮出之后,云若才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地嘤咛了一声,意识也渐渐地恢复。

  "痛......我哦......好痛......"她意识仍有些模糊,只知道胸口上既灼热又恍若噬骨似的疼痛令她几乎无法招架。

  把毒血吸干净之后,风绝凌到外头取水漱口,清除毒血的腥臭味,这才又返回屋里。

  云若的毒拖了些时间,意识没能恢复得那么快,而毒鹰爪的毒会令人产生些幻觉,此时的她,正处于一种如同清醒、又如同身处梦中的状态下。

  "渴......好渴......碧......碧儿,我要喝水。"如同呓语般,云若微启着因中毒而苍白的唇。

  倒了一杯水过来,风绝凌试着搀服她半坐卧,如此才能喂她喝水,怎知他才略略地扶起她,触动的伤口就疼得她泪眼迷朦。

  "我......好痛。"肩伤像是被人拿了刀子直刺一般,痛!痛彻心肺的痛,过一会儿,她又口干舌燥,"水......我哦要水......"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先将茶喝入口中,再俯下身把茶喂入她口中,当他的唇轻触到她的唇时,一股奇特的感觉翻动了他如止水般的心,奇妙地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最后一口茶。

  他微掩眼睫毛,欲把水喂入她口中之际,一触及到她的唇,她在神智不清的情状下微微地张开了眼,似乎感觉到喉间有液体绵绵不绝流入,清凉的感觉似乎减轻了她胸肩上的疼痛。

  奇怪!方才......她好像看到一直想再见到的那白衣公子呢!

  这场梦,真是好梦。云若迷迷糊糊的又闭上了眼。

  这一回,她不再是深锁眉头,以为梦见白衣公子的她带着笑意沉沉睡去了。

  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也许是倦了、累了,又加上脑袋一直都是昏沉沉的,冬天里,正是赖床的日子,她很理所当然地睡了下去,不只睡,还睡得沉,最后连风绝凌把药煎好了,端进来她都不知道。

  没醒?!睡了一夜了还没醒?是昨天的毒清得不够干净吗?否则......怎可能?风绝凌搁下汤药,为云若再诊一次脉。

  一切正常得很,可是......"云姑娘。"他轻唤着她,又轻推了她数下。仍没反应,到底是怎么了?

  他见过无数的疑难杂症,可还没见过如此棘手的!

  也许,他该把药喂她喝了,且看反应如何,再作打算。

  为了避免再波及上了药的伤口,又避免药汁倒得她满脸都是,或怕她呛着,最方便安全的方法就是他再亲口喂她一次药。

  这一回,他熟练得多了。

  冷......好......好苦!这是什么东西?又腥又苦又......又难喝。云若的瞌睡虫一只一只地被风绝凌喂她喝下的药给"扑杀"光了,她拒绝再让那些"苦水"注入她口中,所以闭紧了嘴,然后睁开了眼。

  是那位始终不让她知道姓名的白衣公子,他......他为什么靠她那么近?还有他......他的嘴竟然紧贴着她的......一股羞意上了胸口,她悄声的问:"你在干什么?"

  风绝凌低垂着眼睑正专心喂她喝药,没想到云若不知在何时醒来,一口没喂到她口中的药汁全吞到腹中。

  "你受伤了,我以为你没醒来,正喂你吃药。"纵使心跳漏了半拍,他仍表现得十分镇静、告诉自己只要漠视男女肌肤之亲这点,大夫喂病人药并无不妥。

  "你既然已经醒来了,剩下的药就自己喝光吧。"他看着她,无法不注意到两朵悄悄飞上她粉颊的红云。

  "喝完了之后再休息一下,过几个时辰,我再来替你换外伤的药。"沉冷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些些的暖意。

  "是你救了我?"

  风绝凌沉默了下来,他该怎么告诉她,他之所以会及时赶来将她从那位公子手中救出,全是因为舅父刘丞相亲自走了一趟梅花林,还在雪地中站了一个时辰,差些冻成了冰人,他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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