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相公,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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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儿个起夫人的生活可不比以往。”贾大妈好心地提醒:“既然你已经是这宅子里的女主人了,可就要忘掉过去三餐不继的日子。物质上的享受是夫人应有的,你想要什么就吩咐下来,宅子里的下人都势利得很,拿不出点主人样来,他们是会瞧不起你的出身的。”贾大妈只能言尽于此。

  没住在宅子里几年工夫,是没法了解这宅子里的“黑幕”。

  依新任夫人这般软弱的性子,别说教那几个势利丫头给欺负去了,恐怕就连老爷知情也会漠不关心。

  “在这宅子里是强者生存,每个人都为自个儿打算。大伙除了不敢惹上老爷外,在这宅里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贾大妈语重心长地嘀咕道,尤其一瞧见霍水宓一口一口小心地吃着,好象舍不得吃完,简直为她心疼极了。这样的女子怎能在这栋大宅院里生存?

  好不容易用完早膳,就跟着贾大妈在宅子里打转认路。

  徐宅大得可观,人身处其中都会迷路,这是霍水宓花了大半天才发现的。甚么庭、什么院老记不住,只知道一个上午竟然远走不完整栋大宅院,光是走穿廊就不知走了几个,沿途还有假山、假水,连人工池子都有好几个。

  “在京城,徐府也有栋宅子,不过可没这里的大,这里不比京城寸土寸金,只要老爷愿意,就算买下方圆百里都不是问题。”一路上,贾大妈拚命地吹嘘着,就盼为老爷留个好印象。行至东边的庭院,忽然叫了一声:“惨啦!我忘了今儿个是京城布店送料子过来的日子,没了我在场,肯定会胡乱哄抬价。”圆胖的脸蛋贼兮兮的。

  “等等,贾大妈,我可要怎么回去……”话未完,贾大妈早像滑溜的蛇溜得不见踪影。

  完啦!恐怕就算到天黑,她也走不回房里。

  这是哪儿?

  霍水宓瞧着四周。其实,宅子里的庭院大同小异,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只有大小的差距。瞧这院子挺大的,中间有个香菇亭,亭子上搁着笔砚。贾大妈曾说过在徐宅里的某些院子是“成串”的,一个连着一个,像是迷宫,是老爷的兴致。好比在她身处的院子里除了先前进来的地方,还有东、西两个圆形拱门,连接哪里不知道,但说不得走一走,也能绕回喜房去。

  “谁?

  才接近东边的拱门,里头忽然有人沉声问道。

  是男人的声音!

  “出来!谁准你们靠近这里的?”

  霍水宓迟疑了会,畏畏缩缩地从拱门探了个头。

  那是个花园。

  那名男人就在牡丹花旁,一双冷眼冰凉凉地盯着她瞧。

  “是你?你来这做什么?”他不悦道。

  “你……识得我?”怎么没看见过他呢?瞧他折着盛开的牡丹,全无技巧可言,落了好几朵花瓣,是这里的长工吗?他的衫子瞧起来并不破旧,但却是粗布,如同她在霍家穿的。

  “你是徐宅夫人,谁敢不识?”他的眼瞇起来。近看这霍家丫头的确很瘦,新作的女衫在她身上穿起来显得……空荡荡的,像是一缕幽魂。

  “你是这里的长工?”

  “长工?”原来,她还不知道他是谁。他的脸庞阴沉沉的。“你倒挺会猜的。”

  那个霍二娘还真是精明得很,连嫁女之前都不把新郎相貌说给女儿听,是怕她吓坏,临阵脱逃吗?

  他的嘴角抹上残酷的笑意。其实,他的长相并不算太差,高鼻浓眉、宽额厚唇;在二十岁以前,即使已是他人夫婿,仍是有姑娘家喜欢亲近他的。如今,他年岁增长,面貌未变,只添岁月痕迹,旁人见了他却是打心底不由自主的胆寒。

  他没变,变的只是他的心。他的心变得阴沉,而他的脸在十年前就教他的心一块同化了。

  悍戾的黑眼瞥视到霍水宓。他的新娘虽然出身寒门,但也算是良家妇女,当日就是瞧她乖巧顺从、规规矩矩的,才迎她过门……然而,她的骨子里呢?是良妇?荡妇?

  这是个机会,徐苍离瞇起眼。十多年没调戏过女人,多少有些生疏,但对付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如囊中取物,简单得很。

  霍水宓睁圆着眼注视着他变化多端的诡异神色,咽了咽恐惧的口水,试探问道:“你既是这里的工人,应该知道老爷的房往哪个……”忽然发现他的脸庞抹上一朵笑意,高昂的身躯迅捷移动过来。“你想做什么……你停在那儿,别过来!”仓皇失措地退了一步。

  他注视霍水宓惊惧的神色,冷笑:“你没见过男人吗?怕成这样。我还当昨儿个夜里老爷教你认清了男人本色呢!”语气轻佻傲慢,像是在调戏她。

  调戏?

  霍水宓微启着唇。他想调戏她?有生以来,他是第一个想调戏她的男人!

  她心惊肉跳地一连退了数步,直到贴紧了花园的墙上。这男人好可怕,光是站在那儿就令她不住地发起抖来。

  “嫁给老爷是你的不幸。”魁梧的身躯适时挡了她唯一的去路。

  他的嘴唇上扬,似笑非笑地,寒目却冰凉凉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他的声音低沉轻柔,彷如天鹅绒似的绵滑!“瞧你畏畏缩缩地像只受惊的白兔,我有那么可怕吗?老爷不懂女人的,以你配他是浪费,不如跟了我吧!虽然只是长工,可身强力壮的,老爷无法满足你的,我都行。”他逼近她,撩起她的黑色发丝。“可人儿,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咱们暗通款曲有谁知道呢?你既可享乐又能当徐家少奶奶,一举数得……”他低首轻吻掌心的发丝,他的眼凝聚嫌恶。

  她……也是个受不住诱惑的女人!

  天下的女人都是一般样的!他不该抱着希望!

  这回,幸而是他,若是其它长工呢?囚她在宅子里又有何用?只须一个男人就可让她意乱情迷了吗?

  贱人!

  明儿个定要把年纪相若的长工、下人遣开,倒要看看她怎么玩出奸情来。

  “嘎……”他的头猛然受到撞击!因为低首吻她的发丝,所以没发现她捉住身后的扫帚猛往他的头打去。

  她使劲地用今早吃了三大碗肉粥的力气,再加平日她做粗活的力量,死命的打、拚命的打,打得他不得不以双手抱头,连连退后,像打一只贪吃的肥老鼠似的。

  她打得气喘吁吁、打得快去了半条命,还死不肯放手。

  “住手!”他咆哮。

  “你这登徒子!敢惹我!”她的声音抖如秋风,惊吓过度的脸早发白了。“你敢碰我,我就打死你!”她叫着,还不停地打着。

  “住手!该死的女人!”捉住机会扯住她的扫帚,厉言疾色地瞪着她。“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打耗子吗?还是当我的头是铜做的?”他……扮演得不够像吗?还是太久没调戏女人,所以她不受吸引?或者,他真的老了?

  “我……”她吓呆了,唯一防身利器给逮住了,她要怎么办?“你快放开!你要不放开我,我……我……”该怎么办?用力推开他?万一推不开,反而教他给一把掳住了,那该如何是好?谁会救她?

  “你怎样?就凭你一个弱质女流能说出什么耸动性的威胁字言?”

  天下女人皆是一个样,总要先装装贞节烈女才有意思,这是吊人胃口的方式,老套!

  “我……”霍水宓聚集起二十年来所有埋藏在心里的勇气,大声叫道:“我会告诉老爷的!”见他无动于衷,还有逼近之意,忙掩着脸再叫:“我真的会告诉老爷的!现在你若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告诉他,否则你的饭碗铁定不保的,喂……你听见了没?

  她的威胁够不够真?能不能吓到他?

  他的嘴角邪扬。“你这丫头以为你有多大能耐,那家伙会听你的?”

  “我……是他妻子,他当然听我的!”一定得骗倒他!

  “就凭一个女人?那姓徐的向来不听女人话。你认为在我与你之间,他会选择谁?我可是个极有用处的长工,懂的事比你这女人家还要多得多,他需要我;而你,你懂什么?就想凭你一句话解雇我?”笑话!他徐苍离岂是个会听妻子话的软骨头!

  娶回来的妻是要生子嗣,其它是毫无建树的,最多浪费徐宅里的白米饭罢了,还能有什么作为?他会听她的?这女人的想法太过天真而且无知,像是二十岁的老女人吗?

  蠢女人!

  他瞇起眼。

  这丫头扮起贞节烈女扮得挺像的。瞧她的脸色雪白而悚然,隔着她紧握不放的扫帚明显可以感受到她剧烈的抖动,像平日难得的天摇地动。

  再抖,可就要抖散她一副嬴弱的身子骨了。

  他的长相真这么骇人?

  或者,天下女人里终有例外的一个?

  “我……老爷虽然年纪大了……”她死命地转动脑袋瓜子,没注意他怔了怔的神情。

  “但他很疼我的!你一个下人知道什么……一个年纪大的老人家是需要感情的,你一定听过老爷买下我?”她的胸口急促起伏,嘴唇抖到有好几回都快咬到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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