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她。
她心思有些狂乱的移到靠在窗边的男人。
而后,她只能失神的瞪着他看,移不开视线。
那是一个严肃的男人,这个想法立刻自她心底掠过。深刻的五官、冷漠的气质,精明的眼神组成了一个出色而特别的男人。
在她的恶梦里,他就是她安定的力量。难怪第一眼看见他就有如此熟悉、如此窝心的感觉,像是暖阳般缓缓包围住她似的………
是的,他就是齐霈阳。她毫不考虑的大声在心底宣布。
这样特殊、英挺俊美的男人除了齐霈阳之外,还会有谁能拥有这些特质呢?
她轻轻眨着泪珠,好开心能亲眼目睹齐霈阳的长相。
早在心里面,她就知道齐霈阳应该是这样的男人。
在同时,她平静的接受另一项事实。
在乍见齐霈阳之际,她的震惊、心荒、雀然的喜悦只为她带来一项她早该明了的认知,只是在初见齐霈阳时,她才愕然发现这项事实。
她爱上了齐霈阳。
早在医院她第一次见到齐霈阳、早在他细心呵护她的时候,她便将整颗心交给他了。
她该喜……抑是忧呢?
一时之间,混乱的思绪让她几乎站不住脚,她闷哼一声。
齐霈阳立刻发现她的存在,一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他大步走了过去。
“娃娃,你没事吧?”他忙不迭地让她虚弱的身子靠在他身上,无暇顾及心娃是否排斥他。
心娃在他怀里虚弱的摇晃着头。
如果时间能停留一辈子该有多好,她有些沮丧的想道,可惜齐霈阳只当她是异姓妹妹。
顾行云和风鹏也跟着过来。“娃娃,这几个月你过得还好吧?”
“我很好。”她言不由衷的说。
顾行云注意到在齐霈阳怀里的心娃有些尴尬,微笑∶“娃娃,不介意我们这么久没来看你吧?”
“当然不。”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是霈阳认为你目前不宜见客,所以只好拒绝我们拜访。”顾行云幽默的补上一句∶“我个人倒不以为我们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拜访者。”
齐霈阳瞪顾行一眼。不明白平日他这个二弟沉默寡言,今天倒说了一堆无聊话。
“娃娃,这些日子你可曾想起什么了吗?”风鹏关心道。
心娃只是摇着头。
“娃娃,纱布呢?”齐霈阳注意到心娃闭着眼睛,却没有缠上纱布。
“我丢了。”她轻声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再需要,她想道。
但她仍然编派了另一个理由∶“我想让眼睛透透气,老蒙着纱布反而不太舒服。”她把脸深深埋进齐霈阳的怀里,好眷恋他温暖的怀抱。
“你眼睛不舒服?”齐霈阳开始紧张起来。前几天医生不是告诉他,娃娃的眼睛应该快复明了吗?
她一迳地摇着头,“我很好,你放心。”
“从小到大,只要你一点小病小痛,霈阳就开始紧张得像老妈子一样。”行云又开口了。
“真的吗?霈阳哥。”心娃有些开心。
瞪了行云一眼,齐霈阳紧闭着嘴不吭声。
行云轻笑起声。
风鹏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这里刚发生什么幽默笑话,可不可以让我分享一下?”他期盼的问。
“风鹏向来后知后觉。”行云微笑。
“今天你的心情好得出奇。”齐霈阳盯着行云,说道。
他隐约的感到行云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事情。
也许是发现了他的心境?齐霈阳摇头,不可能。他齐霈阳岂是如此容易让人看透的男人!何况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的感受,行云怎能一眼就看出呢?
但他忘了顾行云是兄弟之中最敏感的一个。
行云只是笑笑。“我只是很高兴能见到娃娃安然无恙,也许寄放在我那里的毛毛可以看看它的主人,它很想念娃娃。”
“毛毛?”心娃抬起头。
“你的狗,是一只牧羊犬。五年前,你开始养它,而这几年来你与它简直形影不离。”齐霈阳柔声回答。
她努力地想了想,摇摇头。“我记不得了……”
“如果你记得那只趾高气扬的畜性,那就不叫失忆了。”风鹏扬起眉,双臂环胸。“霈阳,其实我和行云来齐家是另有目的。”
“我以为你们是来探望我的。”
“我们当然是来探望你的。”行云一直保持微笑∶“事实上,我希望把你接去我那里小住一段日子。”
“当然我也算在内。等你厌倦行云那个可以闷死人的地方时,你也可以住我那里。”风鹏补充,他要表现出做哥哥的关心。
心娃惊慌起来,倏地睁开眼睛,正对上齐霈阳的黑色眼眸。“霈阳哥,这是你的主意吗?”
怔了怔,齐霈阳着迷於那双深邃而迷人的半月型眼眸,那是他这几个月来朝思暮想的爱笑眼眸。在短暂的刹那,他几乎以为心娃眼睛已经复明。
出於直觉,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灵活醉人的眼珠仍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他。
他失望极了,他以为她的确是在看着他,原来不过是他的幻想。
“霈阳哥?”心娃完全没注意在眼前晃动的手,她只专注一项事实━━齐霈阳打算赶她出门。
他回过神,坚决的摇头,缩紧拥着她身子的双臂,他转向行云。
“我不准。”他简单的宣布,仿佛这就代表一切。
“我早说他不会同意吧!”风鹏早就猜到答案。
行云凝视着他∶“我们都是娃娃的兄长,当然有义务照顾她。再说,我们也不能只让霈阳一个人照顾娃娃,他也有社交的权利,不是吗?”他的语气像是在偷笑。
风鹏同意的点点的。“霈阳也算老大不小了,前阵子刚解除婚约,是该重新找个对象的时候了。”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行云微笑。
“霈阳哥……”心娃开始心慌起来,偷瞄一眼行云的脸色,他似乎对拆散她与齐霈阳感到相当快乐。
行云在心娃瞥向他的时候,对那双瞄准他为焦距的聪慧眼眸讶然了一会儿,但很快地他的微笑又扩大了。
“我不放心把心娃交给你。”齐霈阳冷漠地说道,他打定主意不让心娃离开他身边。
行云扬起眉,自嘲∶“因为我的心脏随时会停止跳动?”
“行云!”
“事实真相就算不挑明了说出,它仍然是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行云别具深意地望了齐霈阳一眼。
“总之,心娃待在我这里,由我来照顾她就够了,你们不必担心。”齐霈阳的语气不容反驳。
“既然大家僵持不下,何不问问娃娃的意见呢?”行云提议。
霎时,心娃成为众人的焦点。
“娃娃?”齐霈阳不解心娃为何一脸犹豫。
难道她想离开他?他英俊的脸上流露出微许的不满与霸道。
不待心娃开口,他以保护者的口吻说道∶“无论娃娃同不同意,她都必须留在这里。毕竟她失去记忆,待在比较熟悉的环境里对她最有利。”
“你只有这项理由?”
“这项理由就足以留下她。”
“娃娃,你的意见呢?”行云问。
“我想……我还是待在霈阳哥这里好了。”她小声,但坚定的说。
齐霈阳掩不住满脸得意之色。
行去仍是一迳地微笑,没有半点不愉快。他点点头,走到心娃面前。
’住在这里也好,至少让你免於遭遇危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心娃的下巴,轻啄一下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祝福你了,娃娃。”
心娃还来不及反应,齐霈阳就当她是个布娃娃似地,轻而易举的举起她的腰,抱她离地,移到行云碰触不到的地方,他才放她下来。
他简直就像抱一个没有重量的小娃娃似的。
而他的手臂自始至终环抱着她,像个占有欲极强的丈夫似的。
行云难得大笑出声,而今天他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俊秀的脸庞之中带着几许帅气。
风鹏从头到尾都不太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行云,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最近春天来得很早。”
“什么?”风鹏是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我们该回去了,既然霈阳不愿意让我们分担应尽的义务,我们也只有接受了。”行云看向心娃∶“娃娃,下次再见了。”
“再见。”她眨了眨眼,对行云温柔、鼓励的笑意似乎有些明白了。
天!他根本已经发现她恢复视力,还有爱上齐霈阳的事实。
她的脸迅速通红了。
走到齐家大门外,风鹏实在忍不住他的好奇心。“行云,我以为你向来沉默寡言,怎么在短短几天里全变了样呢?”
“不只我变。连霈阳、娃娃都变了。唯一不变的人是你。”行云含笑道。
“你在打哑谜。”
“那么,你就猜谜吧!”行云走向他的车。
风鹏急忙追上去。“至少给我一点提示吧!”
行云扬起眉。“娃娃出车祸未尝不是件好事。”
“什么?”风鹏瞠目的看着行云开车离去,犹自不解他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