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非礼你吧!”她气馁的随口说道,然后眼光突然瞪着他脸部以下的地方。“老天!”她嚷道,一张俏脸几乎燃烧起来,只差没冒出烟来。
齐霈阳低头一望,咒骂一声。
他没料到心娃会突然闯进他的房间,所以根本没穿睡衣,只在腰际围着毛毯,就从角落把心娃抱过来。
换句话说,他身无寸缕,赤的胸膛在晕暗的灯光下明显可见。
心娃捧着发烫的两颊,双眼直盯着床上的某一点,不敢看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不太习惯看见一个男人……光着身子……”她几乎被自己的话给哽到了。
齐霈阳也感到有些不自然,趁着她粉颊低下时,从衣橱里随手抓了一件衬衫和长裤,以最快的速度换上,然后走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
“我是你的霈阳哥,不是吗?”他低柔的声音再度在她耳边响起。
她不安的瞥她一眼,确定他衣装整齐的坐在床沿,才敢回话。
“霈阳哥也是男人。”
齐霈阳对这句话也无可反驳,他抬起心娃的下巴,用毛巾细心的擦试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娃娃,告诉霈阳哥,今晚又做什么恶梦了?”他低柔的问。
她一想起那骇人的梦境,就忍不住朝他身上靠了靠。
“跟上回一模一样。我梦到我站在黑暗之中,有个人一直想勒死我,我一直挣扎、一直抵抗,可是都有人帮我,他的笑声好可怕……”她浑身打起哆嗦,让齐霈阳好心疼地拥紧她。
“那只是梦罢了!”他安慰她,但心中情绪翻腾不已。
他知道那不是梦,那是娃娃出事前在屋子里发生的事,他总算知道那个偷儿想对娃娃做什么了。
他想致娃娃於死地!
想到这里,齐霈阳就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找出那个该死的偷儿,将他碎尸万段,要他知道谁敢伤害他齐霈阳的宝贝娃娃会有什么下场!
心娃抬起头,“霈阳哥,你在生气?”
他的确是在生气,气自己没用,至今仍找不出那些伤害娃娃的人,气自己没有当场保护她,气自己让她受到这么多折磨。
但他暂且压下心中的那股怒焰,挤出微笑。“娃娃,我送你回房,好不好?”
“不好,”她拒绝∶“我不要回去又做恶梦了。我宁可待在这里。”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个任性的孩子。
“为什么?”他不解。
“因为这里有你在,有你陪我,我就不会再做恶梦了。”她有些迟疑的盯着齐霈阳,“霈阳哥,今晚让我睡在这里,好不好?”
齐霈阳怔了怔,直觉的想要拒绝。
她看出他的念头,马上接口∶“我怕一个人回去又会做恶梦,霈阳哥忍心让我沉浸在梦魇之中吗?”一来她不想回冷冷清清的房里里,二来有齐霈阳陪她,她也安心。
齐霈阳仍是摇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让人知道,不知会产生多少流言!”他心疼娃娃,但他必须先保护她的名誉。
“所以,你愿意让我再回到恶梦之中?”心娃看出他意图坚决,不由得心慌了。
他疼爱的摸摸她的脸颊,“你放心,霈阳哥不会留你一个人,我送你到沈宁的房里,由她陪着你,OK?”
他盯着她的红唇,生怕上回的情不自禁会再度发生。
“我宁愿待在你房里的角落睡。”她想爬下床,却让齐霈阳给阻止了。“只有霈阳哥能给我安全感,我拒绝到宁姊的房里,我发誓不会再吵到你了。”
齐霈阳突然柔情地看着她,“所以,你才跑到我房间里?”
他没想到自己在心娃心目中的地位崇高,他一直以为要等到她恢复记忆才能再记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才能让她知道以前他们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
心娃脸红的点头承认。
忽地,齐霈阳叹了口气,站起来,先出房门把心娃房门锁上,再回来关上自己的房门,然后抽出几条被毯铺在靠在墙边的长沙发。
“霈阳哥,你在做什么?”她好奇的注视着他的举动。
“我在整理睡觉的地方。”他到床边拿了他的枕头。
“我不懂。”
他微笑,摸摸她有些通红的小鼻头,“今晚你可以睡在这里,我会陪着你。”
“而你却打算睡在沙发上?”
齐霈阳点点头,拿着枕头想回到沙发。
心娃急忙拉住他的手,“霈阳哥,我们不能一起睡吗?”她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什么?”齐霈阳楞住了。
她觉得丢脸死了,轻咳了咳,咬住下唇,“霈阳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床这么大,我们可以各霸一方,这样你也不用睡沙发了,不是吗?”她根本不敢看他。
齐霈阳可不作如是想。
他怀疑自己的自制力。
他向来对自己的克制能力相当自豪,但自从心娃车祸之后,他整个人似乎变了。过去维紧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崩溃了,取而代之的微妙关系令他有些心慌、有些窃喜。
他长叹口气,发现愈来愈不了解自己了。
“霈阳哥,如果你坚持要睡在沙发上,那我只好回去自己一个人……”她作势欲下床,齐霈阳再度阻止她。
他简直拿她没办法。既心疼她回房会再被恶魇困扰,又怀疑自己的自制能力是否会临时失控。
“好吧!你必须保证如果再做恶梦,必须先叫醒我,不要再偷在角落里。”他会心疼的。
她好开心的点点头,迅速的退到另一边的床位,让齐霈阳上床。
齐霈阳情不自禁的给她一个晚安吻,然后拿毯子盖在她身上。
“晚安,娃娃。”他关灯,躺在被单下无法成眠,只能瞪着天花板猛瞧。
他想他的娃娃是真的把他当圣人瞧了。
心娃不安分的翻动身子,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晶亮的望着他∶“霈阳哥,为什么你要关上门?”她好奇地问。
其实,她是想蜷缩在他温暖的怀里睡觉,他的怀抱总给她很大的安全感,她相信在他的怀里,她绝不会再做恶梦。
因为她爱他嘛,她满足的想。爱一个人的感觉好温暖、好安定,至少齐霈阳给她这种感觉。
她很庆幸她爱上的是齐霈阳。
齐霈阳回答她的问题∶“如果让爸发现你待在我房里一夜,包准流言不断。”
然后一个礼拜之内,铁定有个盛大婚礼等着他们。
他不想让心娃届时不情不愿的嫁给他。
“谢谢你,霈阳哥。”
“谢什么呢!我是你的霈阳哥,不是吗?”
床铺迅速的震动一下,心娃靠在他身边,给他一个轻吻,然后又回到床的另一边。
“晚安,霈阳哥。”她庆幸在黑暗中,齐霈阳看不见她羞红的脸。
“晚安,娃娃。”他的声音中仿佛有一般什么悸动。
但心娃很快就在温暖的笼罩下香甜的睡着。
而齐霈阳,那个可怜的齐霈阳只能瞪着天花板━━一整夜。
清晨的鸟叫声真悦耳。
吱吱喳喳的,好像在闲话家常,又像是一个小小的合唱团合作无间的创造出动人的音乐,心娃闭着眼睛模糊的想着。
尤其她的被窝好暖、好舒服,好久的时间,她没有睡过这么愉快、让人满足的觉了,她几乎睁不开眼皮,想继续沉浸在美梦之中。齐霈阳的被窝真温暖,如果她愿意,她倒想跟他换房间,昨晚睡到一半,她有些冷,但她很快就暖和起来,她全身像是笼罩在暖气之中,令人昏昏欲睡,再也不想起来了……
突然,她感到鼻头痒痒的,然后前额、脸颊、眼皮……
她半梦半醒的数着……
一个吻、二个吻、三个吻、四个吻、五个吻……
吻!
她终於意识到字面上的涵义,惊讶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的处境。
老天!她像个小猫一样整个人蜷缩在他温暖的怀里,她的掌心甚至还透过齐霈阳薄薄的衬衫,感到一股微微的温热。
她只盼望齐霈阳尚未醒来,好乘机离开他的怀抱。
难怪半夜她忽地温暖起来,原来是自己跑到齐霈阳的怀里了。她怯怯的抬起头,正对上齐霈阳那双温暖的、尴尬的深邃眼眸。
倏地,她脸红起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齐霈阳眼中尴尬的神色迅速消失,想起昨晚他未曾阖眼,尤其当半夜心娃不知不觉地把当作温暖的棉被,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将整个人深深的埋在他怀里,汲取温暖。
他只能整夜凝视她甜美的睡脸,不敢轻举妄动,深怕一个动作就惊醒她,或者……他会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尤其望着心娃嘴角满足的笑意,他心头暖烘烘的,恨不得让她夜夜睡在他身边,夜夜凝视她满足的脸色。
第一次,幸福这个念头闪过他脑际。
如果一辈子都能拥着心娃入眠,就算要他当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也愿意。
只要心娃感到高兴、幸福。
他不介意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他有些尴尬的想到直到刚才,心娃像只小猫在他胸膛前磨蹭,他终於无法克制,在她脸蛋上洒下数个细吻,满足一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情欲,没想到会突然惊醒心娃,他有种被当场逮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