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银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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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兔儿笑嘻嘻道:“这位好人定是无极大叔的兄弟,我该怎么称呼呢?”偏着小脸蛋,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无极大叔?”那男子失笑,打量起银兔儿娇俏的模样,再一看,嘖嘖,不得了,展无极正牵着这小丫头的玉手。

  光是这点,展有容心中便有数了。二十六年来,何时瞧过展无极这般亲近女子了?更別谈他神色之间为这丫头所牵动了。

  展有容微微一笑,忽略展教极一脸无奈且怒的神色,溫和地朝这玉人儿笑道:“小姑娘既是无极请来的贵客,就该好好的招待一番。”

  “不,不,不,我才不是无极大叔请来的贵客,我是被绑来的。”银兔儿绘声绘影道:“先前无极大叔威脅我,若不乖乖回答他的问题,就不给我好饭吃,不给我好觉睡。无极大叔的兄弟,你也是绑匪吗?瞧你们人模人样的,住的地方也还算不错,怎么干超绑匪呢?先前我瞧无极大叔在光天化日之下,搶人珠宝首饰已是不该,如今又把银兔儿绑回来,莫非是想进天牢玩玩?”她一连串的砲轟和小脸上的頑皮,让展有容暗暗苦笑数声。难怪展无极始终不吭一声,原来是他说一句,她回十句,而且句句回不得她。展有容苦笑一声,道:“银免姑娘,无极所做之事皆与我无关。”关系还是撇清得好。银兔儿扁了扁嘴,道:“你是他兄弟,却不劝他改邪欧正,他的所作所为又豈会与你无关?”

  “坏就坏在我与他不过是叔姪关系。在下展有容,姑娘且莫搅混了辈分关系。”頓了頓,再笑道:“若是当他兄弟倒也无妨,就是要称呼大哥为亲爹,那倒也吃虧不少。”银兔儿晶亮的黑眸转了转,才要接口呢,展无极忽道:“在客棧搶人财宝,乃因对方是盗,而那钱财是他们搶来的不义之财,我搶来造福人群,不好吗?至于绑你回来是情非得已,你若愿老实回答我,我又何必强带你来?”

  银兔儿还是那句老话:“不回答就是不回答!你也真古怪,问句话还要问个二、三遍,烦都烦死了……”话还没说完,她肚子就咕嚕咕嚕的叫起来,他这才想起她餓坏了。展无极轻歎口气,差人领她到饭厅去;瞧她餓坏的模样,一时半刻间应该会收斂起那好奇心吧?

  “你不去吗?她问,肚子餓得慌,可也不想离开他。”

  “我不餓。”

  银兔儿露齒而笑,道:“原来是铁打的身子,难怪不餓。敢问无极大叔,你吃的可是仙药?”语毕,便脚底抹油,跟着家丁溜之大吉。

  幸而她跑得快,不然依展无极一脸的怒容,非把她吊起来好好鞭打一番──这是展有容的推测,不过准不准就不知道了,毕竟他倆虽是叔姪,但他也不曾见过展无极的怒颜。如今银兔儿能轻易牵动展无极的一喜一怒,这倒也挺有看头的。

  思及此,那展有容不觉一笑,道:“这是哪儿找来的小姑娘?跟你倒是挺投缘的。”

  “投缘?”展无极差点嗆住。

  “是啊!从没看见你待哪家姑娘这样好过,你若喜欢她,改明儿让你爹上门去提亲……”说到这儿,展有容不禁納悶,是哪家的千金竟敢跑到外头来玩?“她姓什么?”

  “白,閨名银兔儿。”一谈起她,展无极就不知心底是喜是怒。

  “白?”展有容默默思索半晌。京城方圆百里之內,称得上富豪的白家共有三戶,但也不曾听过这三戶人家的千金会如此刁蛮頑皮,却又似芙蓉出水般娇俏,难不成──“白姑娘是普通人家出身?”自己先摇头了。“瞧她一身的衫裙料子,不似普通人家。”展无极淡淡一笑,道:“小叔可记得閔师父?”那閔师父便是当年的高人。“当然记得。一生之中能让你小叔求人的,也只有他了。偏偏他只愿教你武功,却理都不理我。”展有容莫名地瞧着他,道:“你遇见他了?怎么不请他来坐坐?”“不!他老人家离去之时,曾说今生与我缘分已尽,是再也看不到他了。”伤感之情略收,再道:“他曾送我一坠子,言道十年之內,我定要靠着坠子找到那相属的金锁,否则是再也没机会找到我一生之中最珍贵之物,小叔,你可还记得?”

  展有容豈会不知;他倆虽是叔姪,但年岁颇近,自幼如兄弟般相处,当年閔高人一席话,他也是略知一二,不过他是採半信半疑半恨档˙度。

  近二年来,不知哪儿冒出风声,说什么展家一子无极巧獲金鑰匙,若能覓得相配的金锁,一定能找到天大的宝藏。从此以后,只要头上有貪字的人不是硬闖展府,就是找上展无极一对一的單挑,尤其最近那传言是愈传愈说张了,还说那宝藏足以重新再创一个宋朝,如此一来,就算是心无貪念之人,也不禁蠢蠢欲动。幸而展无极有一身高超的武艺,方能时时化险为夷。

  僅僅为了那小小金锁,竟惹出这般大的风波,值得吗。依展有容之见,倒不如扔了算了,偏偏展无极几次欲扔,不知怎地总是狠不下手。

  展有容歎了口气,道:“我怎会不知。那金锁匙的坠子累咱们展家多年,如今十年将近。无极,若是找不到那金锁,十年一到,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展无极沈默半晌,才道:“那传言中的金锁与小姪定有极大的关系,倘若十年之期已过,小姪并不打算放弃寻覓那金锁。”頓了頓,再道:“何況如今金锁已有蹤跡,只须再下一番功夫,就能找到那金锁。”

  展有容一惊,喜道:“有金锁的下落了?”

  “那金锁定在银兔儿的身上。”当下,展无极便将坠子一接近银兔儿便发热的事全盤托出,只省略那心底莫名的情感。

  “难怪你将白姑娘强擄来。这倒也好,趁早找出金锁,你也可定下心接手你爹的生意,最好能在年底娶个妻子,你爹前些日子才与那王媒婆接触过,有几戶好人家的女儿正值二八年华,也有意与咱们攀个姻亲关系,你若有空,先回老屋探探,看你自个儿喜欢哪家姑娘,跟你爹说了,他才好有所决定。”话说到此,算是够明白了吧!

  他已代展有亮传话,这下可不能说他未尽叔叔之责了吧?

  他与无极虽像兄弟情分,但若谈到婚姻,他还是出卖了无极。没法子,谁叫展有亮一天到晚在他的耳边嘮叨,说什么若是无极还未打算成亲,他先成亲也成,反正他也三十好几,再不成亲,难不成要孤家寡人一辈子?

  总而言之,展家大家长是决定今年年底之前,定要有一樁喜事办才成,所謂“人不为己,天誅地滅”,先“陷害”无极再说。

  并不是他不想娶妻,实在因展家生意过于庞大,光是钱庄、鹽行都忙不过来了,明儿个还要同人见面,决定那生意的合伙──若是娶妻,只会冷落娇妻,既是如此,倒不如不要娶算了。

  如今,展无极虽也将京城几间商行做得有声有色,但他的重心仍摆在寻找金锁上面,展父早呈半退休状态,那展家的生意自然泰半全落在这展有容身上。

  “总之,十年之期一到,就算趕鴨子上架,也要让无极这小子先拜堂再说。”展有容为了自己的未来,心底早有所盤算了。

  ※ ※ ※

  翌日一早,是个大阴天,一大早便细雨纷飞;到了晌牛,雨势有转大之势,路人早避雨去了,偏偏码头旁,有二名男子呆呆的站在那儿,像是为了什么事而惊骇住了。“萍儿,这就是咱们谈生意的地方吗?”其中一位长相斯文,穿着一身轻便的书生衫子,看起来就像是主人的男子不禁埋怨起来。

  那扮作家僕样的二十余岁的男孩急欲辩解:“大夫人,我不知道展家会选在这种地方。展管事说,说在船上,我真的不知……”

  那男子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既要跟人谈生意,就得处处遷就于人。”歎了口气,心思不知飘向何处。“也不知小银子是溜到哪去了,连云阳也不见蹤影。”语气中大有担心之意。

  原来这大夫人便是银兔儿的大嫂李迎姬,她们之所以出白子園,目的有二,一是为谈生意,二是为找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姊弟。

  长久以来,她管理白家生意都是用娘家姓,再通过几个扮男装的机伶丫头传遞讯息,无论是打理生意或是投资,都不须跨出白家一步,对方也不知这是白子園的产业,不然依京城流传的謠言,一听白子園內皆是女流之辈,豈不会升起霸占白家生意之心?所以,凡是白家生意,皆说是李家公子在管理,而且是幕后管理,幕前就靠善于交涉的丫头扮男装来传遞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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