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的,既然你也要成为我丈夫了,你的命也该是我的了。”这可是肯定句。
杨明怔了怔,又笑了!
“娘子说得是,我的命也合该属于你的。”知道这丫头向来要求公平,也就随她意了。
阿宝点点头。
“好极。既然如此,我可有一件事搁在心头多日,你该要听我的才是。”
“但说无妨。”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只怕当今世上,武艺才智能胜过他的,是寥寥可数,能威胁到他生命的更是找不出一人,就算他的命属于她又如何?
就不信她能提出什么事来。
“从今以后,你可别在我面前飞来飞去,要是不仅跌了下来,我来不及救你,那可如何是好?”此话一出口,当场让那二名守着高天易的绿林好汉放声大笑。
若不是杨明狠瞪他们一眼,只怕这会儿已笑得连下巴都脱臼了!
而那高天易虽是血流如注,全身瘫痪,可也怀疑她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她不知杨明文武兼备吗?若不是杨明设下陷阱,他又岂会傻瓜似的易容混进杨府?这一生最感自豪的便是精研易容术,没想到一下于就让他给识破,能……不沮丧吗?而她,竟然还怀疑自个儿的未婚夫?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这个中缘由大概也只有杨明一人知晓了。
当日在“高升客栈”,她便是瞧见他独在屋顶上单挑八名大汉,而不顾自身危险的闯上去保护他……
这一生,可还没人想要保护他呢!
神色一动,手臂一缩,阿宝便紧贴住他高大的身躯。
“你……你要干嘛?”脸不自觉地发烫起来,本想低下头的,怕她就是不服输的个性,只好又抬头,拼命地瞧着那柔悄似水的黑眸。
杨明一笑,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
“小宝儿,我要吻你。”
阿宝微启朱唇,正要接话,他的嘴唇便复盖了上去……当场,让那三人瞧得一楞一伤的,一时半刻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人……便是那“赏金猎人”杨明吗?
若说了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只怕,连他们自个儿也不信吧……
一路来到前厅,杨明若有所思地抚着嘴角。
只怕迟早一日,他的嘴唇会让这丫头啃得全是伤口!他是喜欢吻她,但她的回应可就让人有些许吃不消了!并不是不喜欢她回吻的方式,但若照这般吻法,他又要如何向旁人解释?前两天嘴角的伤口借言说是让猫抓伤了,可如今的伤口呢?
阿宝酗了他一眼,脸蛋又是酡红又是气恼,道:“活该!谁让你还没问过我就想……就想‘偷袭’我!”
杨明笑了笑,想搂住她的腰,却让她给退了几步,存心避开他的魔手。
他倒也不以为意,无辜地提醒她——
“小宝儿,你可还记得杨家娶妻三大要件?倘若你再推托下去……”顿了顿,不再言语,任由她想像那后半段的话。
“呸!老爱唬我!什么杨家娶妻三大要件,那都不管用啦!”脸红了红,理所当然的说:“既然你已占我便宜,就该娶我,那娶妻三要件自然不算数。再说,我阿宝的性子就是如此,想要得个‘贤’字,是再也不可能。除了弹琴之外,你也别奢望我像那京城大家闺秀般,又会刺绣又懂妇德。总之,算你倒了大霉,若不娶我,我定将你的败迹劣行全说与人家听,届时瞧你这杨家少主人还有面子活下去吗?”这分明是退婚嘛!
她是不懂三从四德,也不知那妻之贤要从何学起,但若要她说话细声细气,不道反抗,那压根儿就是不可能!所以他最好认命,别老把“杨家娶妻当娶贤”几字挂在嘴上。
杨明怔了怔,没科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阿宝得意地瞧着他,道:“这可是月儿姊姊告诉我的。没一个男人可以随意占女人便宜的,就连携手也不成。既然你占我便宜不下数次,就该娶我。”
不过说也奇怪;她不懂,是因为她常年待在山上,自然不知山下的礼仪规范,可他呢?活了近三十年的岁月,又岂会不知占女人便宜定要娶她之说?又或,既然知道了,为何又要吃她豆腐?是当初便决定要娶她了吗?
杨明微微一笑,也不反驳,直接道:“既然我娶你是必然,那么现下给点甜头也是应当。”语毕,竟又迫近前来,分明是不怕她又咬伤了他。
阿宝脸一红,啐道:“不要脸!”便转身跑进前厅了。
杨明摇头笑了笑,跟着进去。
那仇似海与盛绮月早已坐在那儿侯着了,而另一边则是那乞儿少年和那刘伯……
“杨叔叔、宝阿姨。”那杨善立站了来,下意识的抹了抹今早特地洗净的脸蛋。衣衫上是有不少补丁,可那是他唯一的一件衣服,昨儿个还特地到溪边洗干净的,应该还算干净吧?
一路进到场府,是招他给吓住了!原本以为杨府不过是一般家庭,再不然就是小康,可不曾料到会这般有钱,简直跟迷宫一般!那带他们前来的李总管还道杨府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豪……他们真愿意收留他?万一——万一他们反悔,那可怎么办?
阿宝一瞧见杨善,急忙上前。对这孩子,是激发了她心底深处的母性。
“好孩子,你总算来了。我还当你不想来了呢!”她握住他黝黑的手,道:“这便是你嘴里说的刘伯吗?”转向那老人,见他手捧着一个玩意儿,用黑布盖着,那双老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似又是悸又是不信……
杨善害羞地掀了掀嘴角,点点头,心头一块大石放下,才要替刘伯介绍呢!娜知“噗通”声,那老人忽地双腿跪地,眼角流下二行眼泪。
在场的人皆吓了一跳:阿宝不知所措地看着步上前来的杨明,再转向那老人……
“你——你怎么啦?”
“刘伯,你不舒服吗?”杨善本想扶起那老人的,可那老人甩去他的手,向前爬行了几步———
“兰贵妃……奴才盼了你十几年,总算将你盼来了……”话一出。令当场所有人又再愣了愣。不仅因那古怪言词让人惊诧,连那语调都是细声细气的,好似不是男人。再一细瞧,那老人虽有六十岁的容额,却半根胡子也没长出……
“你在说些什么?”阿宝退了几步,道:“我可不是那个什么贵妃的,我叫朱纬宝。刘老伯,你认错人啦!”
“不……我没认错人!”那老人是眼泪鼻涕直流,哭泣:“今儿个你总算是原谅了奴才,当初……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小公主托给那盛武文,如今……如今小公主不知身落何方,奴才难辞其咎。现下贵妃娘娘既前来带奴才走,定是原谅了奴才。”言词之间竟有大慰之意,拼了命似的朝她叩首。
阿宝得惊得慌了!连忙也跪了下来,扶住他。
“你快起来!”我可不是你嘴里的什么贵妃娘娘,你搞错啦!”
盛绮月冷笑——
“这会儿,该来的都来了,该偿债的也逃不了,这位定是当年托婴的刘公公吧?怎么,当年进出宫中,还没死吗?”
“你……”那老人抹去眼泪,正要问他是谁,忽地瞧见那仇似海。一定睛,吓了一跳,竟有几分神似那当年的盛武文……
再一回首瞧阿宝,心中不兔纳闷:怎地暌违一十八年,反而二人还较当年年轻?兰贵妃是魂魄之身,这是自然,可那盛武文又怎地没变老?莫非他也已死?
杨明走上前来,一手将阿宝扶了起来,另一手挟住那刘伯,逼得他不得不顺势站起来。
“有话坐下再说。既然刘公公在场,对当年之事定所知甚详。也好,是该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了。”杨明的脸色从一进屋便好看不到哪去。
那刘公公一瞧便知这跟前高壮的男子同阿宝有所牵连,迟疑道:“你……你是谁?”
“我可是你嘴里那小公主的未来夫婿。”发觉阿宝惊诧的盯着他,苦笑——“本想再迟一段时日再同你说一切来龙去脉,可如今是非说不可了。这倒也好,咱们欠盛家太多,若不将一切事情摊开,也实对不住盛武文在天之灵。”
话说到这,阿宝也不笨,院约地感觉到诸多事情皆由她而起。兄长欲杀她而后快,跟前刘伯又称她为贵妃……她是杨明的未婚妻,他却道自个儿是小公主的未来夫婿……前后一连接,脑子浮起一结论,脱口道:“你是说……我的爹娘正是……”
“你父正是先皇孝宗,母亲是后宫兰贵妃;几年前驾崩的武宗是你皇兄,当今皇上是你的堂弟。”杨明压根儿就不打算瞒她。
阿宝瞠目结舌,一时竞说不出话来。
那老人一惊,直打量着阿宝
“你不是贵妃娘娘……是十八年前的那女婴?”言下是悲喜交集。悲的是,原以为是兰贵妃之魂前来引他,如今却不如他所想;喜的是,下落始终不明的小公主总算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