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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扬眉。“那简单,傍晚之前,会送到的。”他笑容有欲。“绝对能容纳你我,甚至你喜欢在里头戏水都成。”

  无盐闻言,立刻退离他数步之远。她咽了咽便在喉头怪异的感觉,试图端雅的白他一词眼。

  方才,他仅在她耳畔低语,却勾起了心头麻痒的感觉,有些想……贴上他身躯的感受,那种感觉像他们交欢的刺激。天啊!他不过只是说说黄色的字眼,她便觉得心乱气喘,这是迷恋他的象征吗?轮到她来贪恋他的身躯了吗?

  她皱著眉摇了摇头,将那种奇异的感触摔去。

  她开始食髓知味了,在他即将结束对她身子迷恋的时候,开始轮到她来渴求他的身躯?

  “无盐?”

  “我……”她又清了清喉咙。“你们继续谈吧!我去看账本了。”她后退,跨过门槛,立刻将门扉合上。

  龙天运盯著门好一会儿,才招来李勇继续守护,再同刘公公走出庭院。

  “刘公公.她就是你极欲扑杀的无盐女。”那调子全然不复先前公然的调戏。

  “她……不像……”刘公公喃喃道。

  “是不像.你以为她会毁了朕?”

  她怎不会毁了皇上爷?之前以为无盐女得帝而毁之。是杀了皇上爷,但如今一看方知弄错含意。

  得帝而毁之另有其意。汉人历代以来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例子比比皆是,先帝因以江山为重而开启了金壁皇朝,现下需要的是另一个以江山为重的皇上爷。

  但龙天运不是,不得不承认在皇族之中唯有他才能成为开创盛世的皇帝,但他却甘愿为一个无盐女舍弃江山。

  得帝而毁之,毁的不是龙天运,而是他的皇帝命!

  “刘公公,朕在开口问你。”

  倘若没有无盐女,龙天运依旧是皇帝。

  “无监姑娘可以过她的平民生活。”刘公公一字一字缓慢地说,而后他抬起苍老的脸庞。“她也没有错,错的是她得到了皇上爷的厚爱。”

  龙天运眯起了眼。

  “皇上爷可以封她为妃。却不能过于迷恋她,皇上爷可以要她的身子,却不能将感情尽投诸在她身上。”

  时值初夏,不算热,但刘公公的冷汗淌下了,他坚决的说完:“皇上爷必须舍弃无盐女。”

  龙天运冷冷睨他。“朕原可将你赐死。”

  “就算赐死奴才地无法保她性命。皇上爷该明白金璧皇族血缘连系强于汉人。倘若他人不利于皇上爷,必有皇族人誓死护之。奴才终归只是个太监,人单势薄,皇上以为奴才怎能召唤无数对皇上死忠之士?”

  龙大运的神色如冰。抿著唇。“以你这小小奴才确实没法号令严堂。”

  “奴才是没法,但流言则不然。”打刘公公下定决心扑杀无盐女之后,就抱著必死的决心。

  “奴才将诸葛先生的预言流传出一小段,凡对皇上爷死忠之人,必定伺机欲杀无盐姑娘。皇上爷不变江山爱美人,但您下得了手杀那些忠心耿耿的皇族,只为了无盐姑娘吗?”老态的脸已是灰白。敢进言就不打算活著了,是该有人告诉皇上爷,社稷与女人之间孰轻孰重。

  捉摸不定龙天运目前的心思。即使在龙颜震怒、犀利的黑眼瞪著他之时.仍赞不出皇上爷下一刻的举动。

  过了会,只闻龙天运忽然唤道:

  “燕奔。”他的声音低沉而已非不悦可形容。

  “卑职在此。”不知何时,飞奔立于龙天运身后。

  刘公公跪下,闭眼等死。

  “将他拿下。囚禁内院,没有朕的允许,闲人勿进。”

  刘公公震惊抬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见到皇上爷拂袖离开了内院。

  翌日清早──

  二辆马车从龙府别业里往武氏祠而去。原本齐总管安排以轿子绕道而去,但在无盐瞧过与楼船如出一彻、极尽奢侈的双顶轿子后,婉拒了他的好意。

  齐总管眨了眨眼。“夫人是嫌轿子太过朴实?奴才立刻换──”唤她夫人,是在昨日的惊诧过后,发现皇上爷与她共枕而眠,而皇上爷似有视她为“大房”之意,自然立刻改了称谓。

  “不不。”无盐攒起眉头。“齐总管安排的轿子已够奢侈,但我只求方便,不必绕路赏景,就马车好了。”

  齐总管见怪不怪了,颔首领命。半刻钟后,漆金钱雕的车屋由四匹披锦壮马拉来,无盐讶然,再度以和缓的口吻同齐总管商量。

  “还要再朴素点?”齐总管看看她,再看看刚拉出来的马车,困惑道:“这可是咱们最素色的马车了,夫人。”

  “不,我要的不是这种……没有普通点的马车?你知道的,就像外头那种?”

  “外头那种?”齐总管骛呼,怀疑地看著无监。“夫人,简陋的马车与爷不配。”

  不配?老天!昨晚虽没看完帐本,但仅就所知部份,马厩养了几十匹马,饲料先不谈。光是车屋每月重新装璜一次,就要好几百两.昨晚她问过龙天运、多久来一回山东别业,他皱起眉,状似心不在焉。

  “没个准吧。”见她执意索求答案,才道:“前二年是来过一回。”

  二年?只住三天就走!她不知这些奢侈是谁允许的,但如果是再继续下去,很快的,她的挂名丈夫就必须去喝西北风了。

  要充场面也不是这么个充法,在几近争执之下,齐总管退了一步,不甘情愿的将马撤了两匹。

  “迟早,会散尽家财的。”马车内,她对著他的胸前喃喃抱怨道。

  龙天运微笑。“娘子有何高见?”

  她白了他一眼,虽然她是有些心不在焉地,但还是要谈清楚的好。

  “你必须要有赖以为生的事业。”

  “哦?”

  “看著我。”将他的脸拉下来贴近她。“我们必须谈谈。你跟昨儿个来的刘爷谈得是什么生意?”

  他瞧著她蜂色的脸蛋。“小本生意,不值一谈。我以为你会先抱怨昨晚我的……粗暴。”

  “你是粗暴了些,弄痛我。”她咕咕哝哝地。

  “所以,你报复我,在三更半夜里跑去雕什么鬼东西?”

  “那是版画。我无意思伤害你的自尊心,但昨晚你的确是让我相当的不舒服,”

  她很直言不讳,看见他涩然的脸庞。轻笑,主动搂住他的颈项。“我没报复你,只是有些心乱,而雕刻版画一向能让我心情平静。”她真的食髓知味了,很喜欢碰触他男性的躯体,也没办法想像当他……另觅新欢的时候,她该如何渡过冷清的夜晚?

  她时常在想她心中究竟是版画重些或是他重些。

  “你几乎成功的让我以为我必须为它占据你而妒忌起来。”他微笑,食指滑过她衣领的扣子。

  她的脸颊微微酡红。“我不是要谈这个。”

  “哦?我以为你要我补偿你。马车是够大,离武氏祠尚有一段距离,咱们可以先尝试……”才弹开她的首扣,就遭她的责骂,只得规规矩矩的收回手。

  “在长安,我为家里生计投资过几项正开发的事业,以目前而论。投资船运可行,你若愿意,等回了长安,我帮你安排,有个稳定的投资至少不必担心坐吃山空。”

  “投资船运?”他扬起眉。

  “现下船运渐兴,等你入了轨道,咱们雇船载西货,前者利润不大,但相当稳定。后者风险多,但赌对了货资,是一项相当有利润的生意。”

  他沉默了会。似想扮起正经相,嘴角却勾了起来。“龙家祖产搁在那儿也不生息,你爱怎么做就去做吧。”

  随后,到了武氏祠,无盐是由龙天运抱下马车的,另一辆马车里则是燕奔扶了锺怜下来,无盐盯著飞奔好一会儿,直到龙天运扳回她的脸蛋后,看到他有些佯怒的脸后,才想起她梦想已久的武氏祠画像石。

  原以为四、五十岁才有幸一睹风貌,如今却提前了二十年来瞧,不禁脸红心跳地,很快的,她再度忽略了龙天运,拎著裙摆进祠──

  山东武氏祠的画像石所描写的题材非常广泛,如“孔子见老子”、“荆轲刺秦王”等等,都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可以说是最大型的古式版画,因而她显得非常的激动,李勇守在她身后,不明白他主子看上的女人为何会喜欢这样的玩意?一堆古人在石上雕刻的图案有必要这么感动吗?

  连锺怜也不时的插上一、二句,分享主母的喜悦之情。

  “小喜子。”站在不远处的龙天运忽叫道。

  “奴才在。”

  “你认为──版画与朕之间,哪个能勾起你注意?”

  “当然是皇上爷啊。”小喜子小声道。

  无盐激动地在画像石刻前伫留不走,素手轻抚雕纹,龙天运目睹此景,再问:

  “那么,对无盐来说呢?”

  “咦?”小喜子迅速抬了下眼,瞧著无盐一脸痴迷。“这……”

  龙天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做出违心之论。

  “朕倒没想过得与版画争一名女子。”他喃道。虽然如此,但他依旧纵容她在武氏祠待上一天;燕奔、李勇随后陪侍,她像看不厌似地,偶尔他倾听她粗略的讲解。但更多时间是她的喃喃自语,遗忘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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