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黑宿原并不能带给他的宝宝任何幸福;即使,在他的王国里,他是一个上帝都不行!
黑宿原的嘴扬成一个弧度。
‘我是。’他漫不经心地就站在门口,似乎不打算进来,他的眼锁住樊落僵住的背影。‘你是个儒夫,樊落。’
‘我宁可当一个懦夫,也不当你的影子。’她跳起来,旋过身面对他。‘你要玩谁就去玩谁,别缠着我!瞧,这里就有个人可以让你玩!’她把严青秀给推出来。‘你去玩吧!’
‘宝宝……’
黑宿原只是微笑,随即弹了弹手指。‘无妨,这次就让你当一回缩头乌龟,我只是尽绅士义务送你回来而已。’
绅士义务?樊落瞠目。他没说错话吧?那个以整人为乐的黑宿原?打死她都不信,可是他真的走了耶!没有任何变态地耍她了……天啊血像是跳进一团迷雾当中,等等!等等……‘小爹,你在干嘛?’
‘打电话。’
‘咦?’
‘我要让那个姓黑的瞧瞧,敢近我女儿一呎距离,会有什么下场!’
※ ※ ※
他不当贼已经很久了!
唉,为了卖宝,他终于违背了当年在心底对理丝的誓言。
‘小哥,你的体力还没走下坡,有没有兴趣重出江湖?’严氏一族的小弟如壁虎般轻轻跃上招财旅舍的外墙,在蒙蒙无月的夜色里,几乎融化在黑暗中。
‘闭……闭嘴……我已经收山了!’严青秀的冷汗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地滑落颊畔。宝宝,你可要体会小爹的苦心啊!为了你,小爹不惜跟惧高症对抗!天啊,是谁发明二楼以上的高度啊?
‘伯父虽然死鸭子嘴硬,没要你回家,但只要你把严家的孙子带回去,肯定他会笑得合不拢嘴来。’严氏一族的堂弟劝他。不敢直言根本是严伯父私下逼他说的。
‘孙子?’严青秀的注意力稍稍转移了。
‘是啊。你以为你隐居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就可以躲过一切了吗?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里,就连弟妹怀孕四月,我们也都挺清楚的。等孩子生下,回去赔个罪,老爸会原谅你的。’严氏一族的兄长开了金口,魁梧的身子如壁虎般攀在墙上。
严青秀的娃娃脸在夜色中显得冷淡。
‘爸的孙子并不只有理丝肚里的宝宝,还有另一个。’
‘是那个樊落吗?喂,小哥,她可不是你生的那!只有笨蛋才半路认女儿啦!哎唷……’严氏小弟俐落地飞上屋檐,及时逃过严青秀的蜂针。
‘我找你们来可不是来讨论我的事!’
严青秀冷峻的神色叫严氏一族的堂弟低叫声好。
‘这才是我们严家的第一继承人嘛!’严家在抬面上是连锁小企业,暗地里却是好几代流传下来的偷儿世家。抬面由严氏兄长继承,而偷儿自然由几个兄弟里最优秀的严青秀接手;要不是十年前小小的误差,如今的严青秀该是世界神偷排名前五名。是樊家母女负累了堂哥,樊理丝足足年长了堂哥十三岁,这倒也就罢了,反正都是夫妻了,只要堂兄恢复严家姓,严族大家长是可以原谅他们的,但樊落终究是外人,严家排外性相当强,她想要得到严家认同无疑是天降六月雪!
‘喂,我叫你们来可不是来当说客的。’严青秀翻了个身,轻巧地跃上四楼。
‘哼哼,是叫我们来给姓黑的下马威嘛处小哥,电话里说不清楚,那个姓黑的是谁啊?竟然也能叫你劳动我们“严家六杰”里的三个?’
‘“严家六杰”?哈,小堂弟,什么时候六贼成了六杰?’严氏一族的堂弟笑道。
‘他叫黑宿原。’严青秀板着一张脸轻声说道。
‘黑宿原?’三贼跟着跃进四楼,停下动作。严氏哥问:‘……是那个那西色斯岛的主人?’
‘大哥听过他?’
‘最近在商界他可热门了!玩了一套瓜分岛权的游戏,入岛就得签下切结书,前一个月不知道为什么收到邀请卡的宾客全都散了,这还不打紧,最主要的是黑色佣兵找上了他……’他停顿了半晌,侧耳倾听;他的耳力冠于群弟。是有人也在附近吗?他瞇起眼,眼尖地注意到黑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街头。
‘黑色佣兵?’严青秀轻叫:‘宝宝可没提起!’呜,他的努力当真还不够吗?
严氏一族的兄长皱起眉头,回过心神,说道:‘招惹到他,可是会连想置他于死的黑色佣兵都会招惹的。青秀,你跟他有什么过节?’
‘没!’严青秀的眼瞇了起来:‘我看他不顺眼。’他举起手示意噤声。哼,从小到大,宝宝都没穿过他的衣服,凭什么那个姓黑的轻而易举就破了宝宝的小小怪癖?他不服,真的不服!
从落地窗往房内望去,依旧是黑蒙蒙的一片。他并不笨,里头的人不是昏睡,就是发现他们而装睡。
他轻微地颔首,完全没有发出声响地撬开锁,他的功夫还没退步,万幸啊!如猫般的脚步声、敏锐的听力在在表露出他的能力尚在。唉,如果宝宝跟着他多学点,说不定真的能冠于严家六贼之上。
‘我不爱半夜里教人惊醒。’黑暗里阴恻恻的声音傅来,严青秀的视力在黑暗中可以辨到七分七,他打了个手势,准备扑上前痛揍姓黑的!
这算是以四对一,是有些欺人太甚,但他不管了,反正早算好罪是要他的兄弟们背的,才没傻到由自个儿当罪魁!
他的拳出,立刻感到冷飒飒的刀锋迎来……‘他有刀。’他将声音压低示警。
黑宿原轻笑,避开数拳。
‘你该庆幸为了一个女人,我可以暂时有点道德,在台湾只拿刀而已。’
‘嘿,你的身手真不赖!’严氏一族的小弟忍不住赞叹。他是个武痴,并不在乎严家由谁当主,能当主的武术不见得是最好。嘿嘿,难得拼上好对手,放弃太可惜了。
‘小弟,小心!’
严氏小弟放下守势,猛攻黑宿原,几回冰凉的刀锋贴近他的身躯,反而越发地逼向黑宿原。
黑宿原的眼一瞇,左手袖,里滑出另一把短匕,轻巧瞄准他的眼睛划去。他一向是个用枪高手,在那西色斯岛上他可以毫不眨眼地举枪击毙任何一个胆敢侵犯他的家伙,但这里是台湾,是樊落嘴里有法治的国家。
这算是入境随俗吧!他的枪留在岛上,只拣了一双子母刀带在身上,为的是她……而她却以为他在耍她!真是该死的混蛋!敢动手伤他的人从没一个人能从他枪下逃过,现在没有枪随身,那就让刀沾血吧!
‘不要杀人!’低呼声响起,侧手推刀。
‘小弟,退!’严青秀趁机拉开了严氏小弟。这个笨蛋!当初说好只痛揍对方一顿,但瞧瞧现在他在做什么?独自单挑,教他们几个兄弟无法逼近、混蛋、该死、蠢猪……宝宝?
‘宝宝!’他低叫,那声音是宝宝的。从夜色里看见这个黑外套就知道是谁来了,该死的、该死的!他老忘了宝宝的身手是弱了些,但是她的机敏性很强,出门前他应该稍加掩饰一下。
‘放手。’黑宿原轻柔地说。
‘笑话!放手让你去杀人吗?’
‘他先动手。’看不见黑宿原的眼,却能感受那双眼散发的异样野蛮。‘他想找死,我可以成全他。’黑宿原推开樊落,即使在黑暗里也能瞄准对方的心脏,不论是用枪用刀都是,他还不至于残忍到教对方痛不欲生。
连着几个兄弟跃到小弟跟前,严青秀是最后一个。
‘宝宝,你先退开,小心刀口无眼。’
‘呸,知道刀口无眼,你们还玩什么?’樊落欲上前一把捉住他的刀柄,教他给避了开来。
‘滚开!’
‘你们都有病!在台湾动手砍人是要坐牢的耶!’樊落呻道,小脸上充满愤怒之情。‘黑宿原,你不是神,没有权利夺去人命!’
昏暗中,黑宿原的嘴角不悦地挑起。‘你以为你是谁?’他的眼瞇起,匕首倏地收起,推开她……‘宝宝,让开!’严青秀顾不了兄弟们了,要死就由他们死算了,理丝跟宝宝才是他的家人,是有些罔顾兄弟之情,但不管啦,宝宝才重要!
他一把想拉开樊落,却教樊落侧身避开,直接以擒拿手应付黑宿原。
‘好!’严氏一族的堂弟叫好。‘青秀,你教的身手真不错!’
‘住口!’严青秀猛地上前,却教严氏一族的小弟给拉住。
‘嘿嘿,小哥,严家功夫向来不外传,敢情她是你的门下弟子?这样做不对唷,向来严氏功夫只传子孙,你传给外人干嘛?想受老爸家法伺候?’
‘笑话!她是我女儿,不传给她,难道传给你?’严青秀火了!这些兄弟是来干嘛的?看好戏吗?缩在一角吱吱歪歪的,不出手救他的宝宝,他自己行动!
严氏一族的大哥沉思了会,示意兄弟们团结拉住严青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