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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赦静静地注视她的笑,目光也柔了,“也许,只是也许,等我心情好时,我会教几个孩子武功。”
“啊?”她吃惊不已。“你……”
“你带回来的某个孩子想上城学医,我可以让他去,可他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学成之后,得留在这里,直到你无病无痛,连大冬天也不会冻得发抖。”
“无赦,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他眯起眼,诡笑不已。“冷豫天提过,我罪孽过深,而你——”是天女托世,“是我永远碰不得的女人,这是对我的惩罚,偏偏我改变了我的命,不是吗?”他说,“我这一生怕是无子了。但我倒要瞧瞧是天命难违或是我能再改我的命。”
“无赦,你是想……”
他的笑容柔了,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下。“若不是心甘情愿的让他们喊我爹,你也不愿意,是不?在我心里,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不爱他们,最好他们也别来爱我。不过,他们若是能打动我,我倒可以让他们喊一声爹。”
众醒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方才在山上是发生了什么吗?无赦虽一如以往的固执,倒也有几分退让之意了。
她还是不要插手好吧,直觉这么告诉她。让他们互相接触,终有一天,他会发现这世上除了她之外,还是有人会打从心底敬仰喜爱他的。
“你不为他们说话吗?”
她摇了摇头,勾起笑。“这是你们爷俩之间的事,我不说话了。”注意到他将半边的衣衫褪到腰间好砍柴。铜色的肌肤泛着闪闪汗珠,她的脸淡淡的红了,拿出手绢轻拭他的汗珠。
他眼露温柔,俯头在她脸上轻啄下,亲昵的说:“你还会脸红啊,夫妻七年,我还道你已经习惯了呢。”他闭上眼,闻着她身上的莲花香味,即使她已为人妻,味道仍然不散。
“无赦,你年纪也有三十了,怎么愈来愈爱逗我。”她的声音柔细而温和,虽像在斥责,但唇畔是笑意,似是对他的举动感到高兴。
七年来,他的个性多少是改变了,尤其是近两年,改变更剧,他原是愤世嫉俗的男人,如今归于平淡,每天种田砍柴,过着像农夫般的生活,他却不以为苦,反而开始有些像普通人。而现在他更跨了一大步。
“我三十了?”他蹙起眉,细看她的脸。“你怎么瞧也没我老啊。再过十年,也许有人会以为咱们是老夫少妻呢。”他轻轻咬着她的头,见她直觉缩了下,更拥紧她的身躯。
从一相识,她瞧起来就像比他小,明知她比他大三岁左右,但心里总觉奇怪为何她容貌未曾变化;尤其在借寿之后,她像完全停止了成长,让他胆颤心惊,又怕又喜的。怕她就此不再老了,喜她永保年轻,直到那一年的洞房花烛夜,她才渐渐有抹妇人的媚色,开始与他迈向生命之路。
他虽安心了,心里还是人感心痛。也许一辈子,对她的感情除了爱,就是充满了心疼与怜惜吧。
她细致的肌肤依旧,无赦心动的撩起她的黑发,亲吻她的耳珠。
“无赦,现在是大白天呢……”
“有什么关系?咱们是夫妻啊。”双手滑进她的衣襟里,将其拉至腰间,露出饱满小巧的浑圆。
“无……无赦……”现下是完全胀红了脸,难得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往柴房门口瞧去有无人进来,他却趁她不备,将她腾空抱了起来,将脸埋进她的ru/房之中。
温热的唇在她身上流窜火焰,她颤抖了下。“你不怕我将病传染给你吗?”
“能传给我是最好,省得你挨病痛之苦。”他嘶哑的说道,抱着她走向草堆上。他的亲吻不断,手掌滑进她的衣裙里。
她的双手抵着他的肩。“别,我刚陪着孩子们绕屋跑了一圈,弄得一身是汗呢。”
“我也是啊。”他的身躯压在她柔软的身子上,让她敏感地感受到他强壮的身躯压挤她的柔软;他并没有使力压她,只是存心刺激她体内的情/yu。
明知他是连天地都不在乎的人,他想要什么就会去得到,管谁会看到,尤其洞房之后,他像是想要藉着亲热占有来确定她是存在而真实的,不会因为他的碰触而备感恶心。他虽待她温柔小心……却是一个行动力强悍的男人……
“我想要你,众醒。”火热的身躯被焚烧。
她迷蒙的眸子注视他,轻轻应了声。
“我老以为自己仍在梦里。真是梦,但愿永不醒,”无赦看着她火红的脸颊,一时之间如痴如醉。
“这不是梦。”他心的不安仍存在。她悄然道:“若是梦,我陪着你一块作梦,一生一世,你说,好不好?”
他闻言,勾起笑容。他的笑容还是有邪魅之气,却收敛起好几分来。他撩起她的裙子,轻轻分开她的双腿。
她皱了眉,溢出的呻/吟被他吞进。唯有此刻,她温和的表情才会被打破,他喜欢让她为他露出异于平日的激动,只为他。
柴房外──
“小鬼……不不,孩子们,能不能借住一晚呢?”阳光的笑容在木屋外展露。鼻梁有着淡淡的疤。
七、八个孩子面面相觑,瞧着眼前两名陌生男子。一个高高瘦瘦,半面脸却被烧灼,另个则是亮眼的男子,瞧起来有点像坏人又有点不像。
他露齿一笑。“是不是爹娘不在所以无法作主呢?”
“娘……娘在里头。”最小的孩子用胖胖的手指着柴房。“跟叔叔在一块──”
“笨,是爹啦。”
“什么叫爹?”
“爹就是叔叔,叔叔就是爹啦”
“骗人!娘说爹会抱我、陪我玩,可是叔叔都不理我,他看起来好凶喔——”
两名男子互对望一眼,耸耸肩,往柴房走去。
“我瞧,八成是通奸。嫂子跟叔叔,嘿,奸夫淫妇,就可怜了那个正主儿丈夫。”
“那可不关咱们的事。”
“是不关啊,唉,我说,你什么时候嫁我呢?你也二十了吧?再拖,可就老啦,人家小福一看你是女的,十六岁就嫁人生子去了,唉唉,明明爷他们都死了嘛,难不成要到黄泉找到了爷,你才嫁我?”
“你明知不可能,又何必死缠我?去找其他女人,不也挺好。”
“嗤,我就偏要缠着你,我什么部不行,就是缠功最了得……”正欲敲柴房门,脑海里却多了个鬼点子。“我来吓吓这对奸夫淫妇,为那个正主儿丈夫出出气。”
“无聊。”
“你不嫁我,我才闲得无聊专玩拆散人家的把戏啊。明明爷跟孙姑娘在那场大火中已死,你偏开出这样的条件,岂不是存心一让我一辈子孤家寡人吗?”语毕,重叹了口气,心知她是因脸上的疤才久久不允,也终于了解爷当年为何不曾碰过那妓女的心境,他一脚蹦开了柴房门,刀剑出销,大喊:“好一对狗男女,光天化日竟敢……敢……”瞪大了眼。
确实看见草堆里有一对缠绵的身影。男人动作极快,盖住了女人的身影,翻身随抓起木棍掷来。
魔魅的眼对上他的。
他一呆,如睛天霹雳,任那棍打中了身体。
“你怎么啦?是不是里头……”半面烧灼的人问道,想要推开他一探究竟,不料他忽然关上柴房门,怔怔呆呆好一会,直到烧灼的脸入了他的视线,直觉探出手抚上那脸上的烧疤。
“干什么你?”那半面烧灼的人欲避,却被他抓得紧紧的。“你想干嘛?”
“我?我当然想亲亲我的娘子啦!”贼笑又起。七年来,首遭笑得如此开怀。
她薄怒说道:“不就跟你说,找到了爷,我才肯嫁吗?”
“你是这样说过啊。”
“那你胡乱什么?”
“就因为我找到了爷跟孙姑娘,所以,娘子,快快叫我一声相公吧!”
【全书完】
后记
故事是去年欲提笔而未动笔的。故事之初应是属于挽泪的故事,按着才是无赦,不料《宿命》往前推,而《挽泪》压后。
《宿命》的起源……已不可考,大致是有一阵子前世今生的风潮吧,看着电视,无法理解有人以前世当藉口、以今生赎罪当理由。然后我开始思考今生的我算什么?
如果我必须背负前世的罪孽,那么今生的我算付么?
一直执着在这样的疑惑里,所以动笔写了这个故事。写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这倒是一本我写完之后,念念不忘,想要继续往下写的故事。
想要继续往下写,写什么?自己也不清楚。想要写无赦的每一点改受,想要写他们的每一天,想要写到他们教养孩子,想要写到他们老……听起来像要写一本成长史,是不?(一笑)
对这一本小说的眷恋很深。也许在于之前反反覆覆思考很多次吧,对于孙众醒这样的人物设定,说句坦白话,初时我觉得“天啊,我不爱这样的人,太好了,太好的人会让我觉得很恶心”;因为太过完美、太过包容的人几乎不屑于这世间:是人,都会有嫉妒、会有怨恨、会有私情私爱、会偏袒,但她没有,她是个超脱于世间的人。初时我也偏爱无赦多一点,也许他满足了我心里的恶质部分。也许因为我的个性太过淡然,因而喜爱特别执着之人。但故事到中段时,我开始偏爱起这一对,少了其中的谁都不再完整。唉,真愿能长长久久的写下去,写小说的作者们,我想大概也有这种心态吧?当写自己喜欢的故事时,内心充满一种满足感,想要持续的写,想要将其一生都写完,想要写着每一天的日记(最近这种倾向愈来愈严重)……是发狂吗?不如说是热血沸腾吧。看着自己笔下的人物开始成长、开始跳脱自己的掌控、开始有属于他们的生命力,其实是一件很好玩也很幸福的事(不信可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