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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大阿哥恭喜你了,这会皇阿玛很赏识你在春季狩猎场上的表现。"

  "哪里,你们表现得也不错。"大阿哥胤是对向他道贺的四阿哥、八阿哥贺道。

  八阿哥胤曙笑笑的谄媚,"大阿哥表现得好,理应得到奖励。"

  "还是二阿哥命好,生下来就被立为皇太子。"四阿哥胤祯有点嫉妒的说。

  "是啊,阿玛最疼他了。"胤是口气颇酸。

  二阿哥胤祁是康熙爷最锺爱的儿子,平日在宫内胤祁即有感于他的几个兄弟,对他一出生便被立为皇太子很吃味,不仅排斥他,私下更是常找名目陷害,甚至不惜派人暗杀他。

  处于兄弟间明争暗斗的情况下,胤祁感到忧心不巳,加上国内政局仍未稳定,时有反清复明逆贼谋反。

  为此,他下定决心晋用忠良,不仅想稳固自己的地位,更想共体时艰,安内攘外。

  在别称玄武的海灏贝勒,同时也是他堂弟的引荐下,青龙棣樊贝勒、朱雀伟烈贝勒、白虎鉴锋贝勒.这四名皇室人中豪杰,感于他仁德召唤,倾力拥护他,帮胤祁完成一统江山霸业。

  鉴锋个性落拓不羁、狂霸傲情。

  他骁勇善战,大小战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通晓军事的征战名将。

  胤祁指派他平定西南叛贼的任务。收服叛乱份子指日可待。

  宾客云集、锣鼓喧天,方府内外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仆佣们个个精神奕奕,忙碌的穿梭在长廊、庭阁间,准备迎接就要前来迎娶的花轿。以及即将展开的喜宴事宜。

  一名丫鬃由房门内探出半个身子,左右张望后旋即转身掩上门,对着里头的人喊道:"小姐,外头变得好热闹哦!一定是曾家少爷的花轿来了。赶快,我再帮你把衣裳穿戴整齐。"

  "情儿,别紧张。"方银舞拉下情儿急急伸向她前襟的手安抚着,"你己经帮我装扮得很完美,这会只要静心等着管家刘伯前来通知出阁就行了。"

  她笑看着贴身婢女一副着急样,打从将喜服穿妥后。情儿总又力求完美的再三帮她整装,这前后已经不下三、四回了呢!

  "可是,花嫁是每个女人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这不打扮得漂亮点,事后可是会遗憾……"情儿的话才说一半,就被外再传来的声音打断。

  "小姐,曾府的花轿已经到了府外,老爷吩咐我来请小姐到大厅。"刘伯在门外恭敬的说。

  ¨好了。刘伯,马上就好。"银舞回答着,脸上顿起待嫁女儿的害羞神色。

  随着房门的开启,刘伯见到一身喜红装扮的银舞,虽然看不到盖头下的脸庞,可他相信此刻的小姐必定比普天之下任何一位新嫁娘更娇美。从小看着小姐长大,他早已将她视为自个女儿般疼惜。如今要嫁人了,他心中当然万般不舍。

  刘伯虽然感叹,但仍尽责的领着仆佣,护着小姐前去大厅。

  装饰华丽的宴客厅上,方松柏夫妇及两个儿子方守义、方守节,在招呼完前来祝贺的宾客后,就只等着新郎来到大厅。

  方母一见女儿缓缓由内室走来,不舍的上前拥住她,脸上泪如雨下,神情有喜悦也掺杂着离情依依。

  方松柏也感伤的拍拍妻子的肩,示意让女儿完成拜别双亲仪式,好上府外等候已久的曾府花轿。

  银舞完成应有的仪式后,在情儿的搀扶下慢慢往大门方向步去。怎知此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

  ¨让开!让开!阻挠官府办事者,一律捉起来严办!"

  数十个穿着官服的大汉排开众人,从外闯了进来,"你们谁是方松柏、方守义和方守节?"为首之人喝问。

  方松柏闻言,纳闷的走向前,"老夫正是,敢问官爷有何贵事?"

  ¨方松柏,白虎将军怀疑你和吴三桂余党郑耀文串通谋反,要捉拿你们回去审问。来人呀!捉起来。"

  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将措手不及的方松柏父子强押出去。

  一旁扯下盖头的银舞,错愕的和母亲眼睁睁的看着家人被强迫带走,一时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而穿着红袍马褂的曾自豪在旁看到整个情况,也顿时失去主张。看来他得回去请示父母才是。

  ¨方伯母,银舞,我看婚礼还是暂时延后吧!"说完,他无奈的领着花轿队伍离去。

  对这些突来的打击反应不及的方母,倏她眼前一黑,昏倒在银舞怀里。

  银舞惊惶失措的扶着母亲,情何以堪的承受周围众人的指指点点。

  天啊!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康熙三十年十二月

  气派的大厅,高耸的廊柱,厅中两列长长的太师椅显示出曾家在地方上有着不小的声望,平日熙来攘往的客人不知凡几。

  少了平日簇拥的奴仆,方银舞第四次只身来到曾家,在等待通报的时候,她扫视着这宽阔熟悉的厅堂,心中不禁一阵的唏吁。

  曾几何时,方家也和曾家一样,在地方上享有盛名,探访的客人来来往往,而如今曾家景况依旧,方家却如瘟疫一般,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这几日来,她努力的为身陷牢狱的父兄们奔走,但是那些平日和爹爹交好的好友们,却个个都避不见面,就像是一夕之间全失了踪似的。

  正所谓锦上添花有之,雪中送炭无人!但能怪得了他人

  吗?她早就劝爹爹不要与吴三桂的党羽太过接近,否则早晚有一天会受牵连。

  但爹爹就是不听,如今白虎将军率兵南下,以极快的速度兵破西南,叛党之首郑耀文匆匆逃入了云南山区,真正受累的则是以住与他交好的那些名门世家?而她方家即首当其冲。

  一夕之间,方家所有的男丁全都下狱,她娘也因为打击过大而卧病在床,现下方家唯一还能为父兄们奔走的就只剩下她这个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

  想到这几日所尝到的人情冷暖,银舞忍不住紧绞着手中的绢帕,曾家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天啊!求求你发发慈悲,不要再让我失去这最后的一线希望!她在心中祈求着上天,让一直避不见面的曾家人,愿意为他们挺身而出。

  毕竟他们关系不凡呵!如呆没有发生这事,他们会是儿女亲家,她会被风风光光的以八人大轿抬入曾家。

  如果连这样的关系都还不能让她依恃,那么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低叹了一声,望着一个时辰前奴仆消失的方向,银舞心中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看来这次向前三次一样是白来了。

  就在她失望的想要回身离去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已在她的耳际响起。"银舞,你还好吗?"

  听到曾志豪的声音,她原本破灭的希望再次燃起,她快速的转过身,面对自己的未婚夫。

  ¨豪哥,我终于见到你了!'银舞的三寸金莲往前迈了两小步,含泪带笑的微仰头,双手祈求般的置于胸前。"这次父兄们的事,要拜托伯父和你了。"

  闻言,曾志豪的脸上顿时堆满了为难和不知所措的神色,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不发一话的直盯着她。

  她那清艳的脸庞和纤弱的身躯映人他的眼帘,本已决定退婚的心意,不自觉的动摇起来。

  银舞原会是他的妻呵!他爱她几乎已经一辈子了,可爹娘适才的耳提面命和曾氏一族的命运,让他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心疼。

  "你怎么不说话呢?"他盯着她的目光让银舞心慌,觉得那目光仿佛是在作最后的判别一般,让她忍不住的轻声问道。

  ¨银舞,我想你也知道现下的情况,你父兄们是因为郑耀文而入罪,如果曾家出面为他们奔走,恐怕就连曾家也难逃这次的灾祸。"

  回避着她审视的目光,曾志豪终于鼓起勇气,无奈的说出现实,也点明曾家不愿出面的决定。

  "所以…"满含着希望的目光一黯,银舞的心凉了。

  冷笑挂在嘴角,显然老天爷还是没有听到她的祈求。就连自己未来的夫家也极力撇清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何方法可想。

  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曾志豪知道两人的缘分只尽于此了,于是他往前迈了一步,将握着玉佩的手摊在她前面。

  当那玉佩印入眼帘时,银舞禁不住的以小手捂着胸口,她真的没有想到曾家会做得这么绝。

  ¨这是我们的定亲信物,不是吗?"她幽幽的说道,眼光紧凝着那块通体碧绿的玉佩。

  "是的。"曾志豪强迫自己不能心软,为了曾氏一族,他宁愿当一个负心汉…"如今退还这块玉佩,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颤巍巍地重复着这八个字,

  此刻银舞的心彻底地冷了、死了。

  这就是她几乎相信了一辈子的男人,她曾经以为他会是自己一辈子的天,可如今一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却硬生生的打碎了她对未来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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