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起她那柔软却冰冷的手,鉴锋蓦地将那犹泛着血的手指含人口中,轻轻的吸吮着。
"别……"一阵红云泛上她的脸,她微微使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指。
¨为什么别?"他顺了她的意,让她将手指抽回去,皱着眉头问道。"我只是将你的污血吸出罢了。"
任何时候她都是柔顺地,但每当他做出稍微亲密的行为时,就会引起她小小的反抗,但那种反抗也总是如飞鸿雪泥一般,随即便消失无踪。
无疑地,她刻意的用一种柔顺在他们之间立起一道无形的墙,不让彼此跨越雷池一步。
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应该是要高兴的,因为当初他要的就是将她由不驯转为柔顺,可如今他真的做到了,却又觉得
自己面对的女人犹如一个木娃娃似的,让他渐渐感到索然无味。
他知道她不是真心的臣服,只是将自己的倔性子封锁在柔顺之下,就连他刻意夜夜的需索,她都只是虚应。
但他要的不是一个木娃娃。天知道,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再次将她那股倔强再挖掘出来。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要的不是她那刻意的柔顺,而是她的一颗真心。
¨这并不合礼教的。"银舞将收回的手背于身后,淡然地说道:"爷儿是咱们的天,这种低下的事情,不该由爷儿来做。"
¨如果我想要呢?"阴惊地眯起眼,心头的那把无名火让鉴锋固执地朝她逼问道。
"那也只能顺着爷儿的心意,让爷儿高兴。"她知道自己又惹得他不快,可是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银舞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好像不论自己怎么做,他都不会高兴。
¨是吗。只要我想,你就会做,这是你的意思吗?"鉴锋再次问道,眼中已汇集了山雨欲来的怒气。
¨是的。"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脸上依然带着淡然的笑容。"只要是爷儿想要的,银舞就会去做。"
"很好!"怒气终于爆发开来,他不要再看到她那种置身事外的笑容,那让他觉得刺眼极了。"那你现在就先把衣服脱了,过来不为伺候爷儿我吗!"
¨这…"轻咬着薄唇,她淡然的笑容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为难。
但转眼之间,银舞的手已经伸向襟前那串盘扣,咬牙微颤地缓缓解开,当精美的外衣落地,她别开头不看他凝视的眼神,继续执行他的命令。
"够了!鉴锋的巨掌在见到那艳红的肚兜时拍上上桌子,一声暴怒自他口中狂吼而出。"
他激愤的起身将银舞一把扯至自己的面前,力量之大差点儿让她踉跄地跌落地面。
稳住她的身子,鉴锋用力地箝住她的下颔,让她不能回避他的目光,口出恶言的污辱道:"你就这么贱、男人叫你脱衣,你就脱衣,你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爬上你的床,是不是?"
悲哀在银舞的眼中一闪而过,泪光隐隐浮现,但她却硬生生的将喉中的苦涩吞了下去。"这不就是爷儿要的吗?"
¨你……"鉴锋气极了,怒气奔腾的怒视她好一会,随即无情的将她甩开。
一时失去支撑,银舞倏地跌落地面,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
¨你好样的,竟用这样的方式来抗拒我,真好啊!"他咬牙切齿的说,双手在身侧紧紧的握着,生怕自己会怒极地掐死她似的。
"银舞只是遵照爷儿的指示去做。"银舞没有抬头,因为不愿让他见到她已盈眶的泪。
"我有叫你做个木娃娃吗?你的喜怒哀乐、你的倔强固执跑哪去了?"鉴锋恨声地质问道。
"贱婢以为在爷儿面前是不能有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恍若控诉般,银舞朗声说出。
"你…该死的!"他低咒了声,整个人被她疏离的态度弄得暴怒不已,"你就这么不愿意当我的侍妾吗?你的柔顺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
"愿与不愿,是与不是,对爷儿来说很重要吗?"任由指甲深深地陷人手心,强压下即将爆发出来的恨意,银舞依然以疏离的态度应答着。
¨你不愿也不是,对不对?"鉴锋蹲下身子,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对的。"天生的自尊再也不容许她有任何的退缩,掀开了表面的柔顺,银舞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覆。"我是不愿当你的侍妾,也不是真心的柔顺,但我以为这是爷儿想要的。'
"很好……很好……终于逼出你的真心话!"鉴锋蓦地纵声狂笑,久久不止。
第六章
偌大的房内,没有其他半点声音,只剩鉴锋那久久不止息的狂笑。
银舞怔愣地趴伏在原地,看着他的笑,心中突然觉得舒坦很多,因为她已经伪装得够久,也很累了。
终于,鉴锋止住自己的狂笑,以冷冷的语气再次问道:"你当真不愿当我的侍妾?"
"愿为奴为婢,却不愿为侍妾。"为奴为婢不会折损她的傲气,可成为他的侍妾却会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银舞知道他不会懂的,也知道这句话会为她惹来滔天巨祸,可是她真的不愿再继续这样的日子了。
"好个愿为奴为婢,却不愿为侍妾啊!"她总能轻易的撩拨起他的怒气,当然这怒火也得由她来承担。
鉴锋步步逼近银舞,攫住她的双肩,力气之大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掐碎。
隐忍着剧烈的疼痛,银舞吭也不吭一声的承受着,毕竟惹怒他的是她,不管他要对她如何处置,都是自己该当的,只要不祸及方家便行了。
看着她咬牙忍着痛,他的心蓦地闪过一丝不忍,但旋即想到她刚刚那句伤他至深的话,那股不忍又被他硬生生的自心头抹去。
"你以为我很稀罕你这个下贱女人吗?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满街随便一捉就是一把,还需要你的心不甘情不愿?"怒极的鉴锋口不择言的讥讽,只想伤害她。
"贱婢晓得。"银舞真的被他的话伤到了,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
好个 "下贱的女人"呵,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不过如此,还好自己够聪明,没有屈服在他炽烈的欲海中,甚至献上真心,否则不难想像将来她会落得何种悲惨的下场。
"你……"愤怒烧红了他的眼,烧去了他的理智,想他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爷,何必来受这女人的气?
她既不肯献上真心,那么强要她的身躯又有何用?不过是要来了一尊木头娃娃罢了。
"既然如此,明天开始你就去当你的贱婢吧!"鉴锋怒气勃发地宣布。
"贱婢不明了贝勒爷的意思。"银舞沉稳的问,心却在狂跳,她可以逃离这座牢笼了吗?
"你既不屑这侍妾之位,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将军府的奴婢。"
一股失望在她胸中萦绕着,但这已经足够了,至少她不用再去面对易怒的他,也不用再去面对他夜夜的需索。
"谢贝勒爷成全!"银舞跪下身子,重重地磕了下头。
"这不是成全,而是惩罚,我会等着你来求我。"鉴锋真是气疯了,狠狠地撂下话,就转头出了房门。
他就不信她那娇贵的千金之躯做得来奴婢的工作,他会好好地等着,等着她来求他再次的恩宠。
她竟敢将他的恩宠弃之有如敝屐,她的瞻子确实够大。
任何折辱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也一样,下一次她绝对会受到更大的羞辱,就像她羞辱他一样。
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照在新发嫩芽的树木之上,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让人几乎要睁不开眼。
但银舞却贪恋这样的景象,那种活跃的生命力,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甚至让她忘却曾经有过的伤害。
卸下了侍妾的身分,她努力地扮演好一个单纯的仆佣,虽然下人之中难免有人对她另眼相看,甚至恶意欺凌,但她却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单纯的过日子是她的想望,所以她让自己的生活单纯化,不再去胡思乱想,用心的体会这得来不易的单纯。
尤其最近望锋领兵出外讨伐据山为王的叛军,少了他存在时的压力,银舞的心情书轻松许多。
提着沉重的大水桶,她绕着园林步道,边欣赏风景边往里边走去,准备先去打些水,免得厨娘待会又要骂她仗着自己的特殊身分而不努力工作。
就在快要出后园之际,银舞因贪恋风景而没有注意到立于路中间的一个伟岸男子,猛地撞了上去。
"哎哟!"碰撞的疼痛让她连忙将手中的大水桶一抛,捣上自己的鼻梁,扫视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只见一个器宇轩昂的陌生男子,双眼不住的审视着她。
"你是谁?"问话的同时,银舞的警心陡起,退后了两步,"为什么会在将军府出现?"
"我是谁很重要吗?"一派优闲的轻摇手中精致的扇子,二阿哥胤祁露出特有的迷人笑容,反问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