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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激动的再次转过头,双眼圆睁了好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

  远远走来的是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无缘相见的家人,爹娘和兄长们正在仆佣的带领下往她走过来。

  贪婪地看着他们的身影,银舞的泪迅速的在眼中堆积着,却眨也不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前的人儿也会消失不见。

  "他们己经知道一切,这次不会再有任何难堪的场面出现。"鉴锋俯身在她耳际轻声说道。

  银舞回过头,正好迎上他一眼的深情,她不敢置信的问:"你……你……怎么愿意?"

  "是我让你失去了一切,自然有责任帮你找回。"鉴锋诚恳的说,他正以另一种方式为以往的错待赎罪。

  没有言语上的道歉,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道歉,只好管好自己的脾性尽量包容她的冷淡和疏离,再为她找回心底最想要的。

  ¨你……我……"她喉头梗着泪,身体微微颤动,隐约之间己经知道道样的举动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他是一个这样骄傲的人呵!竟然愿意去对她的家人说明所有的前因后果,甚至承担威胁她这一个弱女子的罪名。

  他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恨上,却也很容易让人爱上的男人,此刻的银舞看着渐渐趋近的家人,心底已经不知自己是恨他多些,还是爱他多些了。

  "银舞,把过去的一切全都忘了。"轻执起她的手,鉴锋认真的要求道;"让我们之间有一个重新的开始,好不好?"

  "我……不知道!"银舞犹豫不决,往日的伤害尚未尽褪,可是最近他待她的感动却在此时盈满她的心。

  该不该答应?能不能答应?她心里全没了主张。

  ¨答应我!"见她犹豫,鉴锋收紧包住她小手的手,将它牢牢的握在掌中。"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其实我也可以很温柔的,尤其是对你。"

  "我......"他的要求撼动了她的心,让她忍不住想要说好,可是却迟迟不能说出口。

  瞥见她的家人己经快要来到他们的跟前,鉴锋倏地放开自己的手,"算了,我现在不逼你作决定,但你迟早要给我一个答案,而且我要的答案只有一种。"

  还是一样的狂妄呵!银舞的唇角忍不住因为自己的发现而勾起,他是一个天生王者的人,就算再怎么隐藏,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释放出他的霸气。

  在鉴锋的逼视下,银舞轻点了点头,算是允诺他的要求,虽然明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他的存在,可她仍霜要些时间想一想。

  她会给他答案,只不过要迟些、晚些,让他好好的心急一下。

  看到银舞脸上没有负担的灿笑,鉴锋心动的紧紧接住她,给了她一个轻吻,感受着她不再抗拒推离的喜悦。

  直到他终于一尝多日来的想望,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怀中的人儿,"你好好的和家人叙叙旧,我迟点儿再过来。"鉴锋体贴的说道,知道如呆他在这儿,方家的人一定会不自在。

  ¨嗯!我知道了。"银舞带清一抹羞红轻应道,心中漾满的是一种陌生却甜蜜的感觉。

  默默地凝视着鉴锋的背影消失在田中的另一端后,银舞这才将视线再次调往自己的家人。

  掀起盖在身上的薄被,她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站起来,却不敢走上前,只是怯生生唤着站在跟前的家人。"爹、娘、大哥、二哥。"

  虽然有了鉴铸的保证,可是她仍不敢确定爹娘他们是不是已经原谅她,尤其在看到刚刚那幕之后。

  第一个打破困窘的是一向疼爱她的娘亲,只见方母三步并做两步的奔到银舞身前,紧紧的搂住,不舍的说道:乖女儿,你受苦了。"

  "是啊!"方守义和方守节也别扭不已的上前两步,审视着自家小妹。方守节语带歉疚的说:"是我们误会了你,还打了一巴掌,现在还痛不痛?”

  "不痛了."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盈满她的心林。"早就不痛了,只要父兄不再怪我。银舞就很高兴了.

  "你快坐下,听贝勒爷说你的身子不好,还是别站太久。"搂着自己的女儿,为母的心情让方母心疼女儿的孱弱,连忙要她坐下,并重新帮她盖上薄被。

  站在一旁的小梅,也机灵的吆喝着府中的壮丁搬出四张椅子,让银舞的家人坐下,好好的叙旧,而她则准备到厨房拿些精致茶点,好招待他们。

  一直站着看女儿的方松柏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对银舞说:"是爹不好,爹错怪你了。"

  "只要你们不再怪我,女儿谁都不怪,也什么都不求了。"她的泪像是止不住似的,要不是娘在一旁守着,她也一定会奔入爹爹的怀中

  ¨我们怎么会怪你呢?要不是你的牺牲,爹爹和我们兄弟怕仍身在牢狱,而娘的身子恐怕也早因为哀伤过度而弄坏了。"看见银舞消瘦的模样,方守义万般不舍地道。

  ¨是啊!你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全家,怎会有人再怪你?"

  方守节也跟着安慰她

  执起女儿的手,方母万般心疼地说:"娘当初真的没有想到你会直接来找贝勒爷,还用自己的清白换来父兄的安全."

  "这没什么的!反正己被曾家退婚,想必日后要再成婚肯定会很困难,女儿打算等贝勒爷离开这儿以后,就去出家,为爹娘添福添寿。"

  银舞淡然的说出自己的打算,相信以她现在在外面的名声,已经没有多少人敢要她,正好顺遂了她长伴青灯古佛的心愿。

  "什么?!"方家三个男人同时大吼着,对于她的决定感到诧异。

  方母则是含泪看着女儿,语带不解地问:"你要出家,难道贝勒爷不娶你?"

  "想那贝勒爷是何等人物,怎可能娶个汉人为福晋?而我也不愿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

  银舞嘴里说得轻松,事实上她的心却异常疼痛。想到这几天鉴锋温柔的呵护,心中竟泛起浓烈的不舍。

  可是不这么做又能如何?她要的爱情和家庭是全都属于她,就像自己的爹娘一样,她不希望自己的幸福是在豪门中你争我夺得来。

  "贝勒爷敢不娶你?你给了他清白,又为他吃那么多苦,甚至还掉了一个孩子……"方守节闻言登时大怒,口不择言的连她掉了孩子的事情都说出来。

  "守节,别再说了。"方松柏大喝一芦,想要阻止他的话。

  可是气头上的方守节哪里忍得住,反而更大声的吼道:"银舞为他掉了个孩子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说?"

  他的质问让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

  在他们来之前,贝勒爷就己经郑重的声明过,他之所以告诉他们银舞掉了孩子的事情,是希望他们知道银舞为方家付出多少。

  但是他也说过,因为银舞还不知道她掉了孩子的事,而他也不希望她知道,怕她会伤心,没有想到却让守节心直口快地说出来。

  "掉了孩子?!"银舞惊诧的低喊着,为什么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她想说服自己这只是二哥一时的口误,她环视着众人,却发现他们都低头不语。

  他们的反应让她知道这不是二哥的口误,而是真有其事,小梅他们在瞒的也就是这件事情。

  想来跌入冰冷的溪中,不只让她染上极严重的风寒。也让她掉了肚中那还来不及知道就已经失去的孩子。

  银舞的手不自觉的抚向自己的肚子,在她还来不及知道自己做了娘的时候,就已经失去做娘的权利。

  顿时她对鉴铸的怨恨之心又起,他可以告诉她的,或许大病初愈之时就知道这件事,她还不会这么痛苦。

  但在历经了他极温柔的对待。让她的心起了对爱的期待之后,才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她不禁要想他对她的温柔到底是出自于爱,还是出自于歉疚?

  她怨、她恨,贝勒爷为什么要隐瞒她这件事?为什么在她有了期待之后,才又硬生生的打碎它?

  激动的银舞在众人措手不及之际,掀去了簿被,骤然地往书房奔去,她要去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瞒她

  不顾身后家人忧心的呼唤,银舞跌跌撞撞的奔到书房,在侍卫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她已经闪过他们。

  霍地一把推开书房的门,还来不及看到鉴锋带笑相迎的脸,她便以怒极的声音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到她泪流不停的激动模样,他心中一紧。顾不得她说些什么,连忙上前想要搀住她。

  可是银舞却闪过他伸过来的手,再一次的向他问道:"为什么要瞒我?'

  鉴铸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刚刚他们相处得还很好,怎么不过半个时辰,那种疏离而带着恨意的眼神,竟又出现在银舞的眼中?

  "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她没头没脑的质问,让他压根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只好关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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